路旁的路燈有的亮有的不亮，即使是亮著的也只能發出如豆般的微光。
兩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隨著身影的不斷拉長，離上山的路也越來越近。
吳素瑩心中沒有了往日的復雜，但她也只是想能多與陳子河見一見面，至于能和他像現在這般手拉著手聊天，儼然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素瑩姐。”
“嗯？”她第一次聽到陳子河這樣叫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顫。
雖然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別人眼中年輕一些，但現在最令她感到高興的其實是這個稱呼帶來的親近感。
以前被他稱作“吳姨”，那是因為張瑤是他的干妹妹，從張瑤的角度稱呼她這個長輩只能是姨呀、嬸子呀這類的。
但現在他叫自己姐姐，那便是從自身出發看待的兩人之間的關系，中間終于不再隔著其他人了。
而且，被他叫做姐姐顯得離他也更近了一些吧，至少是平輩了。
吳素瑩心中暗暗思忖著，不由得流露出一抹令人無比心動的笑容。
“沒什么...”陳子河目光在她臉上流轉著，自然看懂了她的喜悅：“就是叫一聲，試試順不順口。”
“那...順口嗎？”
“比之前順口多了。”
吳素瑩笑笑沒有說話，陳子河也晃悠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表現得十分輕松愜意。
“這特么是誰呀，怎么還牽著吳寡婦的手？”山路旁的樹林中，一雙猥瑣的眼睛正注視著朝這邊慢慢靠近的兩人。
牛二便是在村民大會上一直色瞇瞇地盯著吳素瑩的無恥潑皮之一，自從大會散了之后，他就一溜小跑來到了吳素瑩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著，準備來一出守株待兔。
吳素瑩二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依然閑庭信步般地閑聊著。
“要是這條路再長一點就好了。”陳子河笑笑說道，言語中難掩不舍之情。
吳素瑩何嘗不是這樣覺得呢，可她不好講這樣的話，只是笑著看了看他。
躲在樹后的牛二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媽的，陳子河！”
他終于看清了來人的容貌，手中拎著的木棍也僵在了那里，他本盤算著要是遇到的是個土雞瓦狗之輩，他便直接沖出去將人嚇跑，然后再威逼吳寡婦從了自己。
可這陳子河明顯是個硬骨頭，之前就和張斌打得有來有回，現在又把李爽整得服服帖帖的，最關鍵這倆人還都是牛二眼中惹不起的大哥一輩的人物。
“連張斌、李爽都跟他玩到一起了，我輕易還是別招惹他了！”牛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悄悄地跟在了兩人身后。
“我看你能不能一直守在她家，等你走了，老子就直接沖到她家里，來個母女雙收！”
牛二心里正盤算著，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素瑩姐，看來我今天送你回來還真是來對了。”陳子河臉色一下嚴肅了起來。
“怎么了？”吳素瑩睜大眼睛望了望四周，朦朧月色下的樹影七扭八斜，樹葉在晚風的吹拂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有人恭候多時了。”陳子河手中摸出一塊石子，手臂一抬便打入了樹林中。
嘭——
石子正中一棵樹干之上，深深地嵌在了上面。
“是打我素瑩姐主意的嗎？”
牛二躲在樹干后面緊張得滿頭大汗，他重重呼出了兩口氣，轉身走了出來。
“啊，陳子河你們怎么在這啊？”牛二盡量裝得自然一些說道：“我就是吃完飯出來溜溜食，正巧走到這里。”
“哦，拎著個大木棍子遛食？”
牛二看了看手中的棍子尷尬一笑：“山路不好走，我拿根棍子探探路！”
陳子河看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也不想和他多廢話，反正能保證吳素瑩的安全便達成了他此行的目的。
“遛完了嗎？”陳子河冷笑道。
“沒有，我再往前走走。”
一聽他這么說，陳子河也明白了他今天不想輕易放過吳素瑩，而是準備在她家附近守著，等自己走了再行動。
其實牛二也正是這樣想的，本來他不想在陳子河身上找不自在，可陳子河倘若非要和牛二過不去，那牛二也不會任由他擺布，畢竟手中的棍子可也不是擺設。
眼看陳子河站在路中間冷著臉看他，牛二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你是非要護著這寡婦？”
“怎么，不打自招了？”陳子河冷哼一聲：“惦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我惦記她怎么了，這娘們今天打扮得這么騷不就是出來勾引人的嘛！”牛二哈哈笑道：“老子今天也是為了滿足她一下，本來準備留種不留名的，沒想到讓你這個不開眼的給撞到了！”
牛二這話徹底激怒了陳子河，牛二也看出了他準備動手的意思，掄起手中的木棍便朝他沖了過來，準備先下手為強。
吳素瑩見狀連忙上前想將陳子河護在身后，牛二這愣貨膀大腰圓的，手中還拿著武器，她真的很怕陳子河受傷。
雖然她知道陳子河身手很好，在鎮上面對那群小偷時她是見識過的，可在這危急關頭她根本沒想那么多，下意識的反應便是這樣。
“素瑩姐！”陳子河伸出右臂趕忙將她攔住，左手手掌硬生生地接住了牛二揮來的木棍。
嘭——
一聲硬物碰撞的聲音傳來，牛二只感覺自己好像一棍打在了石頭上，拿著木棍的手震得直發麻。
“拿著鎬把這樣打人，你是想殺了我嗎？”陳子河冷冷笑道。
牛二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談笑自若的陳子河，心中驚駭無比。
吳素瑩也是一樣，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打擾陳子河，只好憂心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牛二用力拽了拽被陳子河抓在手里的木棍，準備對他再來一擊，可木棍就好像被什么東西死死鉗住了一樣，任憑他怎樣費力搶奪，依然在陳子河手中紋絲不動。
牛二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也是直到現在才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張斌和李爽會與這小子化敵為友，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你...”牛二驚恐地看著他，嘴唇嚇得直哆嗦。
“怎么，還敢不敢再惦記我素瑩姐了？”
牛二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嚇得滿頭大汗，嘴里也不停地喘著粗氣。
“這會兒知道害怕了？”陳子河冷笑道：“太晚了！”
“狗雜種，你還真跟爺爺裝上狠人了？！”牛二被他這樣嘲諷威脅，也有些惱羞成怒。
既然木棍落到陳子河的手里，牛二干脆不再和他搶奪，而是轉身抄起了一塊石頭。
“我特么叫你多管閑事！”牛二說著便抬起手中的石頭想砸陳子河。
嘭——
陳子河猛地抬起一腳，重重踹在牛二的胸口上，牛二瞬間向后飛出，眼中帶著驚恐的目光直挺挺地拍在了地上。
“咳咳...你...是人是鬼？？”牛二這下徹底傻眼了，雖然胸口疼得他喘不上氣，但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迫使他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
“還敢不敢惦記我素瑩姐了？”陳子河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吳素瑩的安全才是他最看重的事。
牛二也是人慫嘴不慫，一邊后退準備逃跑一邊嘴硬道：“老子不僅要在她身上留種，還要在她肚皮寫上‘牛二爺爺到此一游’！”
“不管是留名還是留種，以后你都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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