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綾依照著前輩指點出來的癥結，提刀憑空比劃了幾下。
雖然她在有意識地改正自己的小毛病，可畢竟是十幾年的習慣了，一時之間真的很難徹底改掉。
“為什么兔爺教我功夫的時候...從來沒有指導過我的動作？”
看著那兩人對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無比地較真兒，陳子河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他們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能...你就是做的規范吧...”
楚昕也不懂得那老爺子的意圖，只好把事情都往好的那一方面想。
...
“刀罡為正，芒刃從心。你家的刀法萬變不離這八個字...”
涂爺伸了個懶腰，只留下了一句話便背著手轉身朝陳子河等人走去。
他知道這姑娘還得消化一陣，自己這樣杵在旁邊、只會給她徒增心理壓力。
“茶水沏好了嗎？！”
“沏好了沏好了！”陳子河連忙將桌上的茶杯端起奉上，假模假樣地提醒道：“來，兔爺...小心燙～”
“呵，廢話...”
“嘿嘿...”
陳子河也不惱，依舊是那副體貼又虔誠的模樣侍立在老爺子跟前。
“兔爺，您說波綾的天資很強嗎？”
涂爺抿了口茶水，悠悠說道：“不錯了，依我看來、應該不比她們家那個老家伙差...”
“哦？那波綾的爺爺當年能打出幾寸刀芒？”
涂爺一時間有種種往事在心頭浮起、良久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繼續吸溜著杯中熱茶...
“涂爺？”
“三十二年前，我與那老家伙第一次見面，那時的他已經是刀法大成，長刀出鞘、十二寸刀芒勢如破竹...”
“這么厲害？”
陳子河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失聲驚呼道。
涂爺挑眉白了他一眼：“厲害吧？！”
“嘿嘿，厲害歸厲害，但還不是輸給了您嘛！”
彩虹屁資源包瞬間安裝完成，陳子河馬上開始了一波持續輸出：“要論到武學這一塊，涂爺那絕對是一頂一的高手、最關鍵您還是全才！
不管是刀、劍、拳、腳，這些本事那都是手到擒來，要依我來看，您老人家在這方方面面那就是絕對的權威！
還不光如此呢，您的醫術那也是沒得挑的，您就說前幾個月、王家嬸子來找您治月經不調，您就幾分鐘的忙活，王嬸十個月都沒有再犯...”
“行了行了...”
老爺子被這一口茶水嗆得面露古怪，咳嗽了兩聲打斷了這小子的信口開河：“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吧...一會兒你還得給波綾這女娃當陪練，別再累到爬不起來了！”
“那倒不至于！”一聽到要做陪練，陳子河便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困惑自己的問題。
“對了兔爺...為什么您之前教我練武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么仔細的指導？”
“你練武？就你那也叫練武？！”
“呃...那我也練得很努力呀...”
“得了便宜還賣乖！”涂爺想到這里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努力？你是吃過冬練三九的苦啊？還是受過夏練三伏的罪啊？！”
“這...我小時候還練過跆拳道呢，每天拉筋壓腿的...也可疼了呢...”
陳子河越說越是覺得沒有底氣，到最后干脆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仔細想想，自己的努力在同階段的武者之中確實是不值一提。
就拿波綾來說，她直到現在也是每天早上起床都會活動一個小時的身體，得遇空閑便會反復錘煉自己的刀法技藝，雙刀更是幾乎不會離身。
再看看陳子河自己，奇遇之下獲得的力量和速度加持，讓自己直接省略掉了修煉內家功夫的過程；而超強的體力和神奇的石甲湯，又讓自己直接達到了外家功夫大成的結果...
在這種種buff的加持之下，讓陳子河從一個只是身材高大的普通人一躍成為了可以媲美二流高手的出色武者。
即使涂爺沒有傳授給他上等武學，陳子河同樣也擁有著不俗的戰斗力...
“可是，我也想更上一層樓啊，要是打不過別人...”
最近幾次跟公雞交手的戰績一次比一次慘淡，這實在是讓陳子河心中的挫敗感愈演愈烈...幾乎快要在那家伙面前抬不起頭了。
“哦？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又挨欺負了？”
在涂爺的眼中，陳子河就是個非常功利的人，從來不會對眼前看不到用途的事情這么上心。
之前幾次他找涂爺學本領也好、泡藥浴也罷，都是因為他想憑借這個出去闖蕩掙錢，目的性很明顯。
可本事他也學了、錢他也賺到了，要是他真的什么時候再回來求教本領，那他肯定是又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也不算是挨欺負吧，就是跟人家打架...被人家笑話了...”
“真熊！可別報我的名號，老頭子我丟不起那個人！”
涂爺嘲笑了他一句，又轉頭打量著他：“沒破了你的石甲吧？”
陳子河見老爺子有些心軟的意思，連忙陪笑著說道：“沒有沒有，其實我真的有希望贏他的，就是那老小子太賊了...我總是棋差一著...
要是可以再精進精進的話，我覺得我一定可以把他按在地上一頓摩擦、瘋狂拿捏！”
陳子河越說越起勁，好像那個嘲笑過自己的囂張保鏢正在被自己血虐一樣。
“精進？你還想怎么精進呀？”
涂爺之前并不是故意不給他糾正動作，只是他與波綾所面臨的情況并不盡相同。
波綾是有基礎的，只是在練功的過程中養成了不好的習慣，需要后續的雕琢和修改；
陳子河則完全是一張白紙，涂爺怎么教、他便怎么學，所以招式動作都沒有什么值得拎出來說道的。
涂爺看那小子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干脆與他開誠布公：
“你的動作我都看過，可能是你的力量太大掩蓋了過去、也可能是因為你的天資確實不錯，反正效果和發揮都還說得過去，我倒是沒有發現你有什么需要改進的。”
“嘿嘿是嘛...”
陳子河聽到這里也是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那看來我還真是個武學的奇才哈...老爺子，像我這樣的徒弟，現在是不是也不太好找了？”
涂爺斜著眼瞟了他一眼，問道：“你想說什么？”
“哎呀，就是精進精進...那個欺負我的老小子手上拿著武器，要是我也有武器的話...”
“呵，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讓我教你刀法？！”
陳子河不怕涂爺拆穿自己的心思，就怕這老頭跟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
“你小子的天賦確實挺不錯的，但要是光說練武的天賦...還是那個小娃娃最難得...”
“小娃娃？您是說...明希？”
...
在院子的另一旁，波綾手持著長刀，凝視著面前的半塊石質磨盤屏息凝神。
“嗬！”
“成功了？！”
楚昕探著腦袋看了半天，直到那邊的石料碎屑飛舞而起，她才向波綾鼓掌稱賀：
“波綾你好棒！這一下也太厲害了！”
波綾似乎對自己這一刀還算滿意，她上前摸了摸磨盤上面的深刻刀痕之后也露出了淺笑。
“前輩，波綾做到了。”
涂爺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嗯，你過來，幫我教訓教訓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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