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看齊天不解，便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現在就是提了軍餉，他們的反應也沒有之前那么好。”
這是鐵牛親眼看到的情況，他也很著急。
人都是有耐受性的。
在用錢刺激一段時間以后，對錢的執念就沒有那么強烈了。
“嘖……這倒是個麻煩事兒。”
齊天的隊伍，就是用金錢拉起來的。
要是連銀兩的刺激都不好使的話，這一仗打的就費力氣了。
“走吧，我去看看。”
不知為何，看著略顯沉寂的軍營，齊天忽然想到了齊龍勝告訴自己的話。
他說意志才是決定戰場生存的關鍵。
但齊天認為，意志也可以由外物催生。
這和實際相關聯。
進入校場，齊天這片軍營內部的所有人都在訓練。
可今天他們的精氣神卻明顯都不一樣。
聽聞西關被人偷襲，拿下不少城池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未來可能會有一場大戰。
“原來如此。”
看著他們的動作，齊天緩緩點頭，似乎是看懂了什么。
鐵牛立刻問道：
“老大，你看出來什么了？”
“他們不是害怕，是迷茫。”
齊天發現了現在的士兵們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上高臺，齊天清了清嗓子，有些生澀的學著齊龍勝的樣子，對自己的數千士兵開口：
“大家害怕嗎？”
曹武，王麻和金山等一眾士兵紛紛抬起頭，詫異的望向齊天。
“老大，為何忽然說這個？”
“他們有快二十萬的將士，還知曉了西關軍營的諸多情報，最近接連奪下西部諸城，風頭一時無兩，我們卻還龜縮在后方，為什么還說不怕？”
齊天搖了搖頭，和眾將目光相接。
“我們有火器和強弓，為何要怕！”
“對，我們有此等武器，何須擔憂？跟著我，我保證帶你們逼退西涼！”
齊天指著西方道：
“現在，我們守衛了幾十年的土地，第一次被攻破，只是因為對方出了一個如同蒙天狼般的人物。”
“但咱們能擊退蒙天狼，也能把蒙奇吊起來打！”
“收拾好，明日出征。”
曹武和王麻等人，經過齊天一番責問，重新回想起自身優勢所在的同時。
也對比了敵軍的力量。
說實話，不是不能打。
金山走出人群，舉起右拳道：
“去年就贏了他們，才過了一年，能差到哪去？”
“該打就打，老子來軍營就是立功的，管他們多少人呢！”
“要的就是以少勝多，這樣軍工才夠分嘛！”
人群中，一些士兵心頭的迷茫也被驅散。
軍營重新回歸了熱鬧。
齊天站在演武臺上，靜靜地看著他們，臉上卻閃過幾分異樣。
走下來后，鐵牛忙不迭來到齊天身邊道：
“老大，你也頗有侯爺風范啊！三言兩語便將他們帶動了。”
面色奇怪的齊天，此時卻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是我帶動的，我還沒那個本事。”
這次重整軍心，他沒有花錢。
卻起到了比以往提高軍餉更好的效果。
齊天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只是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被帶動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
“爹，這就是你說的士兵們的意志嗎？”
齊天回到營帳中看著物資的賬目，嘴中嘀咕了幾聲。
很快，時間便來到了深夜。
葉凝燉了一鍋雞湯來到了齊天這邊，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蕓娘百靈幾人。
“相公，明天你就要去戰場了，我給你熬了湯，喝點今晚好好休息吧。”
接過葉凝遞來的小碗，齊天緩緩喝了一口香濃的雞湯。
醇厚的味道頓時在舌尖彌漫。
“老婆做的就是香。”
“嘻嘻。”
喝湯時候，齊天也看到了躲在幾個女孩身后的涼六。
“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我？怎么了……”
涼六頗為害怕的走上前，不知道齊天要干什么。
齊天卻將紙筆遞到了涼六手中。
“我要問你一些關于西涼生活習慣，還有穿戴的服飾之類的問題。”
齊天需要安排一些斥候去探查情報，大戰開始之前了解敵方動向是很重要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潛入進去，偽裝成西涼人。
為此，就需要多西涼多一些了解。
以往齊天都是從趙傳庭送的一些西涼風物志中，看的一些知識。
遠不如本地人描繪的鮮活。
“公子，這次讓百靈和你一起去吧，她的武功比普通將領強很多。”
蕓娘接過葉凝手上的湯勺，給齊天添湯的時候，忽然說起了這件事。
“我倒是無妨，但是百靈愿意上戰場嗎？”
她去戰場，一沒有軍功，二沒有榮譽，只能當齊天的侍衛。
去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誰知道百靈卻笑了笑道：
“當然愿意！我這輩子……只能跟著公子才能出京城呢。”
她是奴籍，還不如百姓的戶籍，大梁的百姓們都受到嚴格的戶籍和區域的管制。
不能讓他們隨便走動，防止某一片區域的人口大范圍流失。
奴籍就更是不能遠行了。
但天生活潑的百靈，肯定不喜歡這樣。
“你想出去看看？”
“對。”
“可能會死啊。”
“哼哼，無妨。”
“好。”
齊天點點頭，摸了摸百靈的腦袋，將其拉到了身邊。
喝完了雞湯，葉凝也不舍的跟齊天最后交代了幾句，便和蕓娘涼六一起回家了。
夜晚過的總是很快。
第二天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夾雜著一絲干燥的冷風吹拂在面龐上，齊天就已經光速收拾了東西起床了。
“所有人，集合！”
號角聲響起。
一列列的車隊，從軍營倉庫中開始朝外面走動。
他們的物資很多，從前幾天開始就已經陸續出發。
今天是最后一批，跟隨著他們的軍隊一同行進。
城外沒有朝廷的人來，只有葉鎮國和趙傳庭等一部分兵部的人，早早來到了營地門口相送。
“齊天，可別死了，小凝要是守寡，我去地府也要把你揍一頓。”
葉鎮國走上前，拍了拍齊天的肩膀。
趙傳庭笑著道：
“老葉，說什么呢，他這么精的人，怎么會死呢。”
齊天騎著戰馬，穿著他們做出的明光鎧道：
“放心吧，這一趟我要讓蒙奇見識什么叫做新式戰爭！”
“哦？他可是這一代西涼當之無愧的將星，你就這么有把握？”
趙傳庭看齊天信心滿滿，便想著敲打兩句。
卻不料齊天立刻道：
“將星？我打的就是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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