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罪？”
齊天走下馬車，平靜的看著面前來勢洶洶的人潮。
得益于強大的身體素質，在外趕路半月后，他的傷勢已經恢復。
“怎么回事啊？”
“那是不是齊天，我聽說他在戰場上拋下軍隊自己跑了！”
“天哪，這可是大罪！”
城門前來往的行人見狀，也積聚在遠處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人越來越多，卻沒有幾個人敢往前走。
杜濤早就跟刑部的幾個人商量完如何對待齊天。
冷笑兩聲后，他似乎害怕別人聽不清，轉頭高聲道：
“逃將齊天，棄守林州城，險些讓蒙奇大軍馳入我大梁腹地，此乃棄國棄民，膽小如鼠之輩！今日本官便帶領刑部，兵部眾人，開堂會審，給這小人定罪！”
“嘶！”
雖然之前已經有了一些傳聞。
可真的聽到了這些事情之后，所有人都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險些入了大梁腹地！
這太嚇人了！
對戰爭沒概念的百姓們，心中生出一股極大的恐懼感。
隨即，一股憤怒從人群中爆發。
“混賬！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
“膽小如鼠的逃將，還有臉坐著豪華馬車大搖大擺的進入京城？”
“定罪！一定要給這混蛋定罪！”
“定罪！”
“定罪！”
……
人群聚集在城門前大聲叫喊，一浪蓋過一浪。
時不時有人拿著雞蛋殼和爛菜葉子朝著齊天扔來。
百靈早就走上前，幫著齊天撐起油紙傘遮蔽。
但這也沒什么用處。
看著這些人義憤填膺的樣子，齊天嘴角一撇，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
“你這無恥之徒，還敢笑！”
張靜之憤怒的對齊天指責起來。
今天來審判齊天的，全都是大人物。
新上任的刑部尚書胡作為，此時也逮住機會走上前，大喝道：
“抓起來！上械具！”
身旁的一群官差應了一聲，便拿著腳鐐和枷鎖來到了齊天面前。
被帶動的百姓們見到齊天要被束縛起來，立刻開口叫好。
遠處街道上的茶館里，譽王和秦舞陽坐在一起，滿意的看著面前的景象。
“秦老哥，這一幕看的心理舒坦了嗎？”
“哈哈，我從北關趕回來，就是想看這混賬入獄呢，殿下在后面使勁兒了嗎？”
看到齊天被抓，秦舞陽面色舒爽，深覺解氣。
聽見對方問自己在后面落井下石沒有，譽王并未直接回應，而是笑了笑道：
“哎，兵部的事情，咱們都退下來了，怎么能管呢？還是要走流程嘛，不要給這膽小如鼠之輩可趁之機。”
“哈哈，那就勞煩您多盯著了，什么葉家，還有兵部的人，最好都攔在外面。”
秦舞陽抱拳提醒，臉上寫滿了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秦老哥說的對，要避嫌嘛！”
舉起茶碗，兩人隔空碰了一杯，心情大好。
這時候，一群人已經將齊天圍住。
“該審就審，但我現在還沒有到帶刑具的地步吧？”
齊天皺起眉頭，瞪了一眼旁邊的幾個官差。
惡名在外的他，很快就唬住了他們。
眼看官差們犯了難，一旁的杜濤和胡作為對視一眼。
胡作為搖了搖頭，剛升任刑部尚書的他，此舉其實只是為了站隊杜濤。
但審問期間就給齊天提前上器具，這確實有些壞規矩。
“不帶也行，跟我們走吧！”
最后還是杜濤開口，眾人才圍著齊天將其帶走。
杜濤并不認為掉面子。
反正只要將齊天帶到了自己的地盤，到時候就不是齊天一張嘴能說了算的了。
“相公，等我。”
葉凝在臨走前，握住了齊天的手。
“嗯，放心吧，就是去接受一番調查罷了。”
齊天將馬車還有后面的貨物托付給了葉凝，便準備離開。
見到齊天的馬車后面，還拖著一些被黑布蓋著的貨物。
張靜之走到馬車旁邊質問道：
“帶的什么東西？罪臣還敢把軍營的物資帶回來？要點臉吧！”
話音落下，他就一把掀開了齊天馬車后面的黑布。
一個個小木盒子，整齊的堆疊在上面。
每一個盒子上，還都帶有一些凹痕。
不知道是什么，杜濤和胡作為皺眉上前審道：
“齊天，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這又是從西關帶回來的什么？誰批準的！”
周遭的人群情激奮，紛紛大叫：
“吃里扒外的家伙！受死吧！”
“把他殺頭！”
“如此鼠輩，離了軍營還要撈好處！真該死！”
面對張靜之的質問，齊天只是靜靜走上前將他的手打掉：
“松手，你不配碰他們。”
“什么？我是問你，這是什么東西！”
張靜之氣憤的指著齊天。
他是奉命過來，調查齊天那邊有沒有什么錢款問題的。
要是有貪腐之過，齊天的賬上就又能添上一筆。
“骨灰，死在林州城的兄弟們的兄弟們，還有跟我一起去百丈原的龍象軍的骨灰。”
“我沒什么能補償他們的，只能給一些撫恤金，帶著他們先回家。”
“什么百丈原？”
在場眾人安靜下來。
“早說是骨灰啊，晦氣死人了！”
張靜之趕緊向后退了幾步，頗感晦氣的把手放在衣衫上擦了擦。
“走吧，既然要審我，你們早晚會知道發生了什么。”
齊天握著葉凝的手交代了幾句，隨后將戰死士兵的名單交給了她。
便跟著杜濤等人離去。
京城中剛才還群情激奮的百姓，此時忽然看到了齊天的動作，也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齊天，好像還挺重情義的，我感覺不像是那種逃兵啊？”
“誰知道呢，現在這世道，人心隔肚皮！”
“等審完了以后，是不是就會宣告結果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
走在路上的杜濤轉頭對他們道：
“今日我等會將此人收押，呈報陛下后，明日會在鬧市口和百姓一起審判！”
一般來講，公堂的審案都是發生在朝廷內部。
也不會對外人放開，讓他們觀看。
但齊天這次當逃兵，性質不一樣，非常惡劣。
所以在杜濤和張靜之等一眾人的提議下。
加持了一些幕后對西伯侯府有不滿之人的推動。
就促成了這次的公審。
“杜濤，看給你美的，你這老王八確定要公審我嗎？”
齊天眉毛一挑，被逗樂了。
正愁他們會顛倒黑白呢。
若是公審，就沒那么多問題了。
但杜濤卻陰笑著靠近了齊天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西關做了什么，你覺得那些功勞，在老夫手下有用嗎？”
冤枉你的人，往往比你更知道自己的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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