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的聲音，是他們現在最不想聽到的。
可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杜文輝，此時卻僵硬的轉過頭。
強行打圓場道：
“齊天，算你厲害，剛才我們這個不是假賬目，而是拿錯了！”
“哦？”
齊天笑了笑，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演。
只見杜文輝大吼道：
“剛才是誰給陳大人送的賬本！給我滾出來！”
在他的目光掃視下，很快，一個護衛就自認倒霉，趕緊跑出來頂包。
“大人，是我。”
有人頂罪，杜文輝便開始轉移矛盾道：
“你這家伙，居心叵測，拿了個假賬本過來禍害織造局的官員？！”
“大人，我沒有啊！這是小人……拿錯了。”
對方哭喪著臉。
盡管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作用是扛過罪責。
可他的心情還是很差。
“要是真因為你拿錯賬本，讓在場所有官員因為你受到無恥之人的指責，你的罪過就大了！”
杜文輝的臉皮很厚。
既然推脫罪責，就要推個干凈。
“是……小人甘愿受罰。”
被他選中的護衛，一臉憋屈。
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竟然遇到了個這樣的長官。
可沒辦法，他只能先承認自己的罪責。
“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們織造局，以后誰再出現這種問題，也是一并處理！”
二十大板，已經足夠把人打的皮開肉綻，丟半條命。
這名護衛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杜文輝。
好家伙。
自己主動幫他扛罪。
他這樣搞自己人？
“大人，大人……！”
他不會知道，說二十大板，純粹是因為杜文輝對刑罰了解不清。
還以為二十大板，已經算是很輕的處罰。
反正后面稍微給這名護衛一些補償，拿點銀兩就足夠了。
一想到這里，他就沒了內疚感。
齊天靜靜的站在一旁，觀看完了杜文輝的全部表演。
這時候，杜文輝才轉過頭對他道：
“我一會安排人再拿一批賬目過來，這次不會有問題了。”
盡管他的處理辦法十分蹩腳。
可也給了交代。
“對下面的人如此嚴厲，杜大人還真是好手段。”
“呵呵，只要不被惡意中傷就好。”
他冷哼一聲，準備先將新的賬目拿來。
這時候，一旁的陳涵卻攔住了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拿過來原本的賬目，他們就分不到錢了。
杜文輝也很犯難。
大家都指望這筆錢，瓜分利潤呢。
現在被齊天搞成這樣。
他們實在是沒法交代。
這時候，滿臉憤怒的陳涵也深深地看了齊天一眼，開口問道：
“齊大人，我能否問您一個問題？”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能憑空算出來你們的另一個賬目吧？”
齊天不用猜，就知道他們現在心中最大的疑惑是什么。
“嗯。”
陳涵的話，也讓在場不少官員全都豎起耳朵。
他們都想知道，齊天是怎么辦到的這么神奇的事情。
“不是我說，在座的各位啊，都是垃圾。”
齊天緩緩開口。
頓時讓眾人臉上都掛不住了。
“嘴巴放干凈點！齊天！”
杜文輝憤怒的指著齊天大吼。
新仇舊恨，外加自己又在一眾官員面前丟了人。
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李默也冷哼道：
“齊大人，稍微懂點東西，也不用如此猖狂吧？”
“不不不，我不是懂一點，整個南方的布匹市場，我都懂。”
齊天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隨即給他們揭露出了答案。
“你們賣出去的，能賣給誰？”
“北方布匹市場，幾個王爺都還不夠賣呢，淮南王會給你們機會嗎？”
“大部分還是要賣到本地、海外。”
“這些地方，全是我的人，數目隨便一對，就知道了。”
“不會真以為織造局在整個南方市場中，所占據的比重很高吧？”
只是一點東西而已。
齊天來之前就在蕭嚴那邊看過不少和織造局相關的賬目。
第一個月，為了照顧他們。
蕭嚴等人專門將海外的幾艘貨船全都騰出，給這些人運送了物資。
加上齊天記憶力很好。
拼湊一番數字后，很快就算出了他們隱藏起來的賬目。
“杜大人，我勸您還是老實點，織造局啊，沒油水的。”
齊天走到杜文輝身邊。
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或者說，有我在這里，你們撈不到油水的。”
“還有啊，敢黑我一分錢，我讓你們所有來這里蹭功勞的官員，都吃不了兜著走！”
齊天的話震耳欲聾。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喉嚨發緊，滿是害怕。
他們懵了。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甚至連杜文輝。
都不敢再大聲說話。
陳涵更是臉色灰暗，嘴里不斷喃喃道：
“原來是這樣……原來……”
李默更不敢吭聲了。
站在了最后排，甚至都不敢露頭。
“算賬吧，一起算算總賬。”
齊天緩緩開口，沒有再給他們任何遲疑地機會。
“杜大人，這可是您專門邀請我過來的，怎么我都親自過來了，您還在這里干杵著不動呢？”
“給他……拿賬本。”
杜文輝已經不敢說什么了。
現在這個階段，他們能做的只是先不觸怒齊天。
這家伙手上握有整個南方的商路渠道。
太變態了！
誰來之前都不會想到會出這一茬！
南方遍地水路。
齊天手上還有無數船只。
武林盟加海盜的組合，已經吃死了他們！
一股悲憤的感覺從杜文輝胸中萌發。
但時間不等人。
很快，一名手下就略顯遲疑的拿著真正的賬本走了回來。
“大……大人，賬本。”
杜文輝接過賬本，卻沒給齊天。
而是神色復雜的道：
“齊天，我得提前給你說個事兒，我們的收益，有一部分缺失了……”
“哦？”
齊天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這小子到了如此關頭，終于不嘴硬了。
還提前坦白？
那他可要聽聽這家伙要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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