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奇憤怒的道：
“兄長，為什么！我不明白！”
“你看看齊天在哪？”
蒙奇一語點醒夢中人。
從始至終，防守的主力軍中，似乎都沒有看到過齊天的身影。
蒙妙環顧四周，忽然生出了一陣冷汗。
“你的意思是……？”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的斥候最近也一直都沒有查到任何關于齊天的消息。”
和弟弟不一樣，蒙奇很冷靜。
甚至可以說是冷靜的可怕。
他可以不把士兵的性命放在心上。
但有一點他必須要堅持住，那就是自己的基本盤！
若是連基本盤都守不住，和蒙妙一樣上頭。
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走！”
“是！”
隨著蒙奇的撤退。
后方的炮火也在不斷的追擊。
鐵牛帶著王麻，準備下城樓推著炮管往前趕。
卻被齊龍勝忽然攔住。
“就打殘留在這里的士兵，齊天來了。”
“啊？”
隨著齊龍勝緩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遠處的山崗上，齊天和平西的身影也顯露出來。
“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逃離炮火的覆蓋范圍！”
齊天對著身后龍象軍大聲喊著。
龍象軍的人早就已經等候在這里。
盡管長途奔波讓他們的也有些勞累。
但勝利就在眼前，此刻所有人都極為激動的朝前面不斷沖擊。
“他果然來了！”
遠處，蒙奇看著齊天的士兵已經抵達。
心中這才算是安定一些。
要是齊天一直都沒有露面。
他說不定還會更但有一些。
現在見到了齊天出現，起碼能夠有一些應對的辦法。
“我去牽制住他。”
蒙妙一抬手，后方立刻分出了一路騎兵，阻攔齊天的退路。
蒙奇攔住了他道：
“齊天就是想阻攔住咱們，若是分兵和他交戰，倒是順了他的心意。”
“你的意思是……？”
“直接走，損失一部分士兵也無妨，短時間內他們的防御工事已經沒辦法再修補。”
蒙奇很冷靜。
甚至在外人眼里看起來，都有些慫了。
可實際上，只有這些當將軍統領整個戰場的人才知道。
這場戰斗其實是西涼人占據了優勢。
憑空出現的一大群增補的士兵，強行幫他們踏破了尚陽城門前的所有防御網。
這就導致了蒙奇這邊的損失，幾乎可以用微乎其微來形容。
不然按照齊龍勝的劇本，原本第一波沖鋒的時候。
就已經足夠將蒙奇的先鋒兵全殲。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優勢，又破壞了城墻和本地的一些結構。
他們的收益可謂是非常巨大。
起碼要比自己單純過來打一場仗，要強的太多了。
這時候趁著損失還不算超出預計。
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
“撤！”
蒙妙聽懂了他的意思，便迅速帶著人朝后面撤退。
就算是齊天在后方追到了一部分的人，可起到的效果卻并不好。
最終只是留下了數百個西涼步兵。
配合著遠處尚陽城墻上的炮火擊殺了他們。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
齊天已經長途奔波了很久的時間。
不只是他，還有他身邊的士兵、戰馬，全都是極為疲憊。
在這樣打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
“回去休息。”
平西帶著人清點戰場，齊天則是迅速回到了齊龍勝這邊，和他們交換情報。
“那些人，是你放回來的？”
齊龍勝不用猜，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您怎么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自從你說讓平西他們回來之后，又遇到了周墨的人開始，我就猜到了他們的情況。”
齊龍勝深深地嘆了口氣。
“知道當年那些西涼的流民是怎么穿越了邊境線，抵達大梁落地生根的嗎？”
“好像是偷偷越過了關口，過來討生活的。”
齊天對這些事情知之甚少。
齊龍勝鎮守西關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有參與。
聽到他所言，齊天頓時來了興致。
“怎么說？”
齊龍勝深吸一口氣，目光眺望遠方。
塵封的記憶也緩緩開啟。
“你做了跟我當年一樣的決定，他們西涼當初內亂，他們自己就出現了很多的戰爭導致的流民。”
“是我把他們放進大梁的。”
“啊？！”
齊天瞪大眼睛，嚇了一跳。
“爹，這可是大罪吧？”
齊龍勝瞥了瞥周圍，看到四周沒人。
這才低聲對齊天道：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那些偷跑來的西涼百姓們都不知道。”
“你出去可不要亂說，要是讓別人知道，你爹就要被砍頭了。”
齊天點點頭道：
“肯定不會亂說的，爹。”
隨后，齊龍勝才繼續補充起了當年的事情。
西涼人進來，也一定程度上幫助對方緩解了內亂的壓力。
但這就導致了一個小問題。
那就是這些流民也需要重新給他們安排生活。
于是齊龍勝就抹除了一部分人的身份。
將其當做了西關常年戰爭后，本地流亡的百姓來處置。
“怪不得周墨的身份查不出什么，原來是您當初給他抹除了！”
齊天滿臉黑線的看著齊龍勝。
要是不是他，說不定自己早就能查到關于周墨的事情了。
齊龍勝尷尬的笑了笑道：
“都過去了十幾年，我哪知道當初西涼的一個流民，能進入軍營，一路往上爬到陛下身邊，還當了紅人？”
時間過去了太久。
就算是齊龍勝都不知道當初自己抹除了身份的那群人，究竟到了那里。
反正他的希望，是讓這些人都能夠在本地安居樂業。
卻沒有想到，人的思鄉之情竟是這么的濃烈。
“今天算是我自己種下的因果了，損失了不少城防器械。”
齊龍勝收斂了神色。
齊天笑道：
“后悔了啊，爹？”
“放屁，龜孫子才后悔，你爹在救人，這就夠了。”
齊龍勝瞪著眼，極為堅定地開口。
這番言語，倒是讓齊天重新認識了這個鎮守了西關多年的男人。
幾十年來的戰場風雨，想必是埋藏了不少往事。
就連齊龍勝今天告知自己的，估計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可惜，周墨把他們送回去了。”
一想到他們日后的結局，齊天忽然有擔憂起來。
齊龍勝撇嘴道：
“人各有命，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咱們對得起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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