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是否參加術數大比,李長安始終沒有給出答案。
但是卻拉著錢坐莊,把自己的術數心得,悉數教給他。
“這是天元法(古代的方程)。”李長安解釋道,“不過稍微提高了一點難度。”
“何止一點難度?甲乙丙全都弄出來了,天元法我又不是不知道。”錢坐莊有種看到一片新天地的錯覺,
“李兄,你真的不準備參加術數大比嗎?”
李長安愣了一下,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還在考慮……最后參戰的截止時間,不是到六月十五嗎?還有時間。”
錢坐莊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把注意力放回到李長安今天教的內容上。
六月十二,
白鹿書院京城總院和各地分院的參戰學子,終于齊聚東岳郡城。
東岳分院的接連慘敗,這時才終于消停下來。
但與此同時,
嵩岳、象山、萬松,以及國子監的魁杰學子,也來到了東岳。
一股更大的壓力,仿佛山岳一般橫亙在郡城上空。
之前的爭斗挑戰,只不過是小打小鬧。
但即便是小打小鬧,東岳分院也已經被打成了篩子,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現在真正的重頭戲來臨。
國子監公布了龍門大比九項的參戰學子名單。
每一項大比,多的有千人,少的也有七百余人。
密密麻麻的名字,被公布在郡城的文昌碑上。
早已經在郡城盤根錯節的諜報網,再次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所有參戰學子的情報,好似流水般在諜報網內流轉。
“這幫家伙果然串通一氣,當真是臉都不要了。”書院散值后,周子瑜、安南還有李長安在教坊司碰頭。
安南拿著一沓畫像扔在桌上。
李長安拿起畫像,一張張翻過去,上面的介紹一個比一個嚇人。
周子瑜面色沉重,“萬松書院這次主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法斗上。”
“魁杰學子姜宗卿,七品文士,一手土行文法,在同輩中難逢敵手。”
“土行本是有厚重堅固之意,但在他手上,卻殺意凜然,是從北境戰場被召回的殺星。”
安南在一旁接口解釋道,“只有歷年書院最杰出的學子,才能被稱之為魁杰,魁杰學子又被稱為書院的未來。”
“基本上各大書院的魁杰學子,都會前往北境戰場歷練,平日的爭斗,魁杰學子基本不會參與。”
“但這次,不僅僅是我們白鹿書院,其他書院也都把魁杰學子召了回來。”
李長安翻了翻畫像,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召回的魁杰學子人數有限制?”
周子瑜點點頭,“無論大晉內部如何爭斗,但北境戰場卻絲毫不能松懈。”
“四大書院和國子監的魁杰學子,無論是為了歷練,還是為了積攢功勛,都會前往北境戰場。”
“但只要進了北境戰場,除非功勛達到一定程度,否則無法退出,每次能召回的人數都很少。”
李長安看著畫像冷笑道,“所以嵩岳、萬松、象山還有國子監,都只在某一項上下功夫。”
“的確如此。”安南從一沓畫像里抽出一張,
“萬松書院專攻法斗,象山書院則把精力放在了武戰上,賀如鐘,七品巔峰武夫。”
“刀法霸烈無雙,在北境戰場親手斬殺過七品妖族。”
“武道當中,同品級龍族最強,妖族巫族次之,人族最弱。”
“賀如鐘卻能以弱勝強,武道天賦極為驚人。”
說到這里,李長安不禁把目光投向周子瑜,“周兄,同一品級的話,你和這個賀如鐘……”
“沒打過,不知道。”周子瑜搖搖頭,“不過八成還是我輸,這種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武夫很恐怖。”
“文士施展文法,有的時候隔著好幾里地,連對面是誰都不知道,戰斗就結束了。”
“但武夫全都是一刀一刀殺出來的,要不然怎么說武夫近身之后無敵呢?”
安南又抽出六張畫像,“關鍵是賀如鐘這個家伙,還有六名手下,用的全都是刀,廝殺起來完全不給對手活路。”
李長安把所有畫像的面孔全都記在了腦子里。
這些從北境戰場被召回的魁杰學子,沒一個簡單的。
隨著品級的逐漸提升,他所能接觸到的世界,終于開始緩緩顯現出真實的一面。
文道修行,不只是爭奪文圣榜。
武道修行,也不只是拼命修煉。
二者的歸宿,都是要把天賦轉化為實力。
如何把這個過程盡量加快,廝殺就是不二之法。
“嵩岳召回的魁杰學子秦孝法,參加文斗大比。”
李長安看向秦孝法的畫像,然后看向下面的介紹,
“兩年前嵩岳書院推出的頂級新人,當年曾經在文圣榜上登過頂?”
“而且是靠自己的實力……”安南點頭道,“很多人都在懷疑,這個秦孝法的文箓,是先天文箓。”
李長安心里咯噔一下,而后皺起眉頭看向安南,“先天文箓?確定嗎?”
“這個秦孝法是嵩岳秦家的支脈子弟,一直名聲不顯,但是在四年前進入書院后,徹底蛻變。”
安南說道,“聽說是覺醒了先天文箓,這才一飛沖天,現如今是秦家年輕一輩中的執牛耳者。”
李長安重新把目光投向這個秦孝法。
安南道,“別看他長得清秀,像個小書生,但手上沾染的血,不比賀如鐘少。”
“這家伙,文武雙修,而且全都天賦極高,既是七品文士,也是七品武夫。”
“嚯,是不是有點厲害過頭了?”李長安不由地贊嘆一聲。
先天文箓,文武雙修,天賦異稟,怎么越看和自己越像?
而且是加強版的自己。
“國子監這次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六藝上,所以并未從北境戰場上召回魁杰學子,但他們派出的人,至少在六藝上,不比魁杰學子差。”
李長安把所有畫像翻完,然后看向安南,“咱們白鹿書院的魁杰學子呢?”
“因為文斗不用擔心,所以召回了一名武夫。”安南收起畫像,“李靈風,北梁李家。”
“正在起戰事的北梁?”李長安微微一愣。
周子瑜點頭道,“白鹿書院的李家共分兩支,一支是西川李家,全部都是文士;另一支則是北梁李家,基本上都是武夫。”
“偏偏這兩個李家曾經同屬一脈,現在卻變得老死不相往來。”
李長安問道:“跟賀如鐘比怎么樣?”
周子瑜也不能確定,“都是同一級別的魁杰學子,不真正打一場,誰也不知道輸贏。”
李長安又把畫像翻了一遍,便準備離開回家。
安南拉住李長安,好看的柳葉眸子里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參戰名單已經公布出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之前的挑戰爭斗,還只是隨意而為,但現在……你已經被盯上了。”
“國子監的那幫家伙不會心慈手軟,能避則避。”
李長安笑著攬過安南,“安兄今日怎么故作這小女兒姿態?”
“來,給爺笑一個。”
安南臉上頓時冷若冰霜,“滾!”
“好嘞,你們慢慢吃……”李長安果斷閃人。
剛走出百味居,李長安突然停下腳步,心有所感地看向右側街道。
一名身穿黑色勁衫,背負長刀的男子也把目光投了過來。
這個人(此人)的殺意……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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