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被趙洪山和王天罡暫時帶回了書院。
“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你何必去出頭?”王天罡對李長安說道,
“要是你真接受了青石佛首的傳承,后果不堪設想。”
“看看外面那些已經失去神智的百姓,一旦接受傳承,恐怕和他們差不多。”
“大晉還有高個子嗎?”李長安反問道。
這個問題,直接讓王天罡沉默了。
趙洪山的面部也在微微抽搐。
上百尊三品大儒聯手,卻絲毫沒有作用,要想對青石佛首產生作用,恐怕得二品聯手,或者一品才行。
縱觀整個大晉,二品都是有數的,而一品……明面上,其余五國也不會有,只有圣廟還有一品存世。
“咱們大晉有二品文正境界的存在嗎?”李長安詢問道。
趙洪山輕嘆一聲,“有的,但很少,明面上只有兩個或者三個。”
此話一出,李長安愣住了,“怎么可能會這么少?”
“哪怕是用傳承文箓,也不該只有兩三個二品文正吧?”
這一點,即便是王天罡也不清楚。
無論是大晉,還是北部妖國,明面上的最高戰力,的確都是三品。
二品不可見,更別提一品了。
趙洪山道,“你身懷圣道之種,必然會很快走上這條路,提前對你說,倒也沒什么問題。”
他解釋道,“眾所周知,近千年來,天下無圣,最強者也只有一品。”
“我們四院一監的圣位以及文脈,皆傳承自圣廟。換而言之,我們其實與圣廟同根同源。”
“但圣廟為了聚集天下人族的氣運,保證傳承不絕,規定所有一品,必須入圣廟。”
“所以,天下六國沒有一品坐鎮,最強者也只有二品。”
“經歷這么多年,我們白鹿書院還有一品傳承文箓,已經是奇跡了。”
“當初文脈危急,我們想給你用的,就是那塊底蘊,我們認為以你的才學,足以為白鹿書院再撐四百年。”
“傳承文箓用過一次,就會降一品,換句話說,也就第一次使用才算有用,往后就是三品。”
“除非有先天文箓作為傳承,但三品先天文箓還能有一兩塊,二品想都別想。”
趙洪山看了李長安一眼,意思不言而明,“原本如果你沒有自廢文箓,未來成就二品還是極有希望的。”
“而普通的傳承文箓道三品后,意義就不大了。對我們這些人而言,三品還是可以憑借自己修行修來的。”
“但二品,難如登天。”
“三品大儒國運加身,引動規則;二品文正知天命,天下大勢盡在掌握,可以以一己之力操控國運。”
李長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當真是大開眼界。
何止是他,王天罡對二品的了解也知之甚少。
二品乃至一品,只是知道境界之名,但從不知其中蘊含著什么道理。
好似天機一般,不可泄露,難以知曉。
“操控國運?”李長安眨了眨眼,抓住了其中最關鍵的四個字。
趙洪山點點頭,帶著李長安往圣地深處走去,“操控國運。”
“三品只是借氣運影響天地規則,二品則是強行操控國運,二者看似相近,實則云壤之別。”
“也就是說,只要二品文正愿意,他就可以……立國!”
最后兩個字,好似驚雷一般,在李長安耳畔炸響。
他猛地看向趙洪山,“所以……”
趙洪山看到李長安的眼神,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接口道,
“所以反過來,最容易修煉到二品的,恰恰是一國之皇帝!”
“而對應的,一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二品文正。”
這句話,好似一束光,將李長安心底的很多疑惑,全都解開了。
一旁的王天罡也皺起了眉頭。
“當今晉帝追求長生,已經不問朝政二十年……”
“他……會不會可能已經成就二品了?”
趙洪山搖搖頭,“這個并不能確定,晉帝從即位以來便深居簡出,甚至連皇宮都沒出過幾次,我們能看到他的時間并不多。”
“尤其是當年扶持皇后處理朝政后,他便一直守在太廟,未曾離開。”
“太廟和我們書院圣地相似,我們的手段也看不穿那里。”
“二十年以來,晉帝長什么模樣,我們都不知道。”
“如今天下,已經只知有皇后,不知有皇帝了。”
李長安挑了挑眉,疑惑剛剛解開不少,但又有更多的疑惑涌現,
“那如今的皇后修改年號,幾乎就要登基為帝,是晉帝的謀劃,還是她自己的計劃?”
趙洪山沒有給出答案,只是淡淡說道,“二品的秘密,一般人不會知道,但獨孤家應該會知道一些。”
“至于皇帝與皇后之間是否存在分歧,誰也不清楚。”
李長安眼皮微跳,頓時對自己遠離朝堂的決定,感到慶幸,“賢公剛剛說的兩三個二品里面,包括晉帝嗎?”
趙洪山沉吟片刻,“如果晉帝是二品,大晉就有三個二品。”
“但他們絕不可能出手,是嗎?”李長安看過來。
趙洪山點了點頭,“青石佛首雖然隱藏在天地規則之后,但其力量也不會再提升,對書院的影響不會太大。”
“而二品是決不能輕易出手的。”
“為何?”李長安不解,“這可是堂堂大晉京城,數十萬百姓都可以不管不顧嗎?”
趙洪山看向李長安,“長安,我知你有愛民之心,只是從某些層面看,區區幾十萬,也只是區區而已。”
“據我所知的兩個二品,不可能出手,具體原因,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城沒了,可以再建;人沒了,可以再生。”
“但二品文正,絕不容有失。”
區區兩個字,讓李長安心頭一緊,旋即點頭表示明白。
這樣的區別,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幾十萬條性命,也只是區區而已。
以重要程度來論,沒有任何問題。
那么多三品大儒聯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總不能再去求那兩三個二品聯手,萬一破壞了大計,那才是得不償失。
這恐怕是所有三品大儒的心中所想。
李長安停在原地,看向頭頂天空的青石佛首,眼神深沉。
如果換成那些三品大儒,對他們而言,幾十萬條性命,恐怕沒什么壓力,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就極力勸阻自己不要去。
只是他自己,難以接受。
更何況這些人是因為自己才受的災。
他又怎能坦然處之?
真要熟視無睹,恐怕都要變成心魔了。
如果是殺敵,幾十萬又如何?在北境他殺了不知有多少。
可這些百姓不是敵人,還是因自己遭劫……
識海中,大日如來法相始終在躍躍欲試。
如果不是太上紅塵法相和幽冥帝尊法相壓制,早就要沖出去了。
真論起來,大日如來法相和青石佛首,應該也算得上是同根同源,但能抵得住青石佛首的度化嗎?
畢竟,那可是讓上百尊三品大儒,都束手無策的存在。
他,能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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