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只見,小院外來了一位美麗的女子,她頭上蒙著一條藍方巾,左手挎著一竹籃,里裝滿了剛采摘的果蔬,右手提著鋤頭,一看便知,剛干完農活回來。
她額間布滿細汗,發梢有些濕潤,唇紅齒白,笑起來和小雪一樣,有兩個小酒窩,瓜子臉蛋上,紅潤白皙,彎彎的枊葉眉下,一雙明亮的桃花眼非但沒有一絲妖邪之氣,反倒透著無盡嫵媚。
一身合體的藍色小碎花粗布衣,也無法掩蓋她不俗的氣質和窈窕身段。
就連青紗褲下的紅色綉花鞋,也穿出不同的味道。
整個人如空谷之百合花一樣,清新自然,落落大方。
萬逍遙不由得眼前一亮,連忙起身施禮道:“在下萬逍遙,路過此地,得這位小姑娘給了碗水喝,這才沒渴死路上,尚未來得及感謝,冒昧之處,還勿見怪。”
見萬逍遙斯文有禮,又腰掛玉笛和彎刀,想是讀過些書的江湖人,小雪他娘便笑道:“客人既是在外漂泊之人,就難免碰到些困難,給予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也是應有之義。”
她推開院門,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東西,沖著萬逍遙一笑:“稍候,我洗漱一番。”
說著,在院里的水缸中舀了一盆水,洗漱了一番后,用布擦拭一番,頓時,容顏更加靚麗起來,似乎整個人都散發著光。
萬逍遙都有些癡了。
小雪在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不屑地道:“喂,醒醒,口水都落下來了......”
萬逍遙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擦了擦嘴,一臉尷尬道:“在下唐突了,讓大嫂見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
以他定力,加上閱人無數,特別這三個月的各式美女,在眼前搞疲勞轟炸,早已經審美疲勞了,可偏偏今天,卻心神失守了。
怪哉,難道天地詛咒對這個也有影響?
她并沒有在意,這種狀況她見多了。
反倒輕斥著小雪:“小雪,不得無理。”
小雪沖著他做了一個鬼臉,跑到一邊,拿起紙包的米糖,獻寶一樣遞于娘面前:“娘,你看,米糖!你吃吧。”
她眉頭一皺,輕斥道:“忘記娘說的話了,不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
小雪一臉委屈,轉過臉向萬逍遙求助。
“大嫂,你別怪她,這包糖本身就不值幾個錢,是我讓她吃的,而且起先她也是沒有拿的,是我說拿這換些吃食,她才肯的。”萬逍遙忙上前解釋道,看著小雪那樣子,他也不忍心看她受委屈。
她輕剜了小雪一眼,似有責怪之意,卻看得萬逍遙心中又是一蕩,他頓感有些褻瀆這位端莊的婦人,趕緊掐了一下大腿,真是要了卿命了,也不知她丈夫如何受得了?
他心里浮現出一壯碩的漢子扶墻而出的畫面……
連忙閉上眼睛,默念著:罪過,罪過。
“些許吃食,怎提一個換字?你且稍候,我再弄點時蔬來。”她熟練的挽起袖子,不待萬逍遙反應,便提溜起籃子,走進屋旁的灶房。
不一會兒,裊裊炊煙升起……
萬逍遙被眼前的煙火氣,給迷住了……
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可自從重生后,時刻地面對生存的威脅,他沒一刻得以停歇……
曾經有那么一刻,想著留在這里也好。
沒等他感嘆多久,兩盤時蔬就端上來,還有盤水煮花生,一壺綠蟻酒。
萬逍遙連忙起身道:“大嫂,本冒昧打擾,就不應該,怎還勞煩嫂子操勞?”
她微微一笑,大方地在小桌旁坐了下來,伸手示意萬逍遙坐下,“本就要拾掇,如不介意,請一同吃些。”
“故所愿也,不敢請爾。”萬逍遙施了一禮,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還不知道,小嫂子如何稱呼?”
小雪懂事地再拿來兩副碗筷,在她身邊坐下。
那女子淡淡一笑,給小雪拿了個紅薯,放在碗里,自己也掰了一個,旁若無人的大口吃了起來,與她淡雅的氣質頗為違和,倒有一份江湖的豪邁之氣。
她邊吃邊說著:“奴家姓潘,小名玉微。夫家姓宋,這里人都稱我為宋潘氏。相逢既是有緣,你隨意些,鄉野人家,沒得那些規矩,只是粗茶淡飯,怕你吃不慣。”
“哪里,在我眼中,這比那些山珍海味還珍貴些。”言罷,他也不客氣,拿起那壺綠蟻酒,倒滿一碗,酒色渾濁,酒味清香,他喝了一口,眼前一亮,并沒綠蟻酒獨有酸澀,反而有一絲甘甜,他笑道:“可是放了楊梅?”
“行家。”她笑了,嫵媚頓生,“我家那口子,就愛喝一口,又不舍得花錢,所以自家釀了些,每次回來總給他在井里冰上一壺。”
“哦?看來我是托了宋大哥的福了。”萬逍遙抓了把帶殼的花生,剝了起來,鹽味并不重,吃起來有獨特的香甜。
此間可不比前世,有那么污染,可是真正純天然的東西。
隨著一碗酒下肚,氣氛便松弛下來,他邊吃邊隨意聊著:“宋大哥為何常年不在家?做生意嗎?”
“哦,他是村里唯一的獵戶,一般在大山里一待就半個月,這次說看上了一條大蟲,要打來為我補補身子。”
說到這里,她臉微紅,低頭吃起菜來。
萬逍遙裝作沒看到,依然倒著酒喝,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曖昧了。
“那挺好的,一條大蟲挺值錢的。”萬逍遙扯開了話題。
玉微只是嗯嗯地點點頭。
倒是小雪興奮地說道:“爹爹答應我,回來給我扯一身新衣服呢。”
“是嗎?不錯啊,哎,你知道嗎?這山上可有土地公公哦。”萬逍遙笑道。
“是嗎?土地公公長什么樣子啊?”小雪一下子來了興趣,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時候……
“他呀,長著長長的白胡子,笑容很慈祥……”萬逍遙邊吃著邊給她講起神話故事來……
這一切,看在潘玉微的眼中,她微微一笑,并沒有打斷他們,靜靜吃著,眼中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天漸漸暗了起來,晚飯過后,小雪繼續纏著萬逍遙講故事……
“從前有師徒四人,前往西方一個叫天竺的地方取經……”
看著小雪癡迷模樣,那潘玉微笑的搖搖頭,正收拾著碗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怎么有外鄉人在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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