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興風之花雨 >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飛歌和斬邪
  經過幾次隔空接觸,或者說隔空暗斗,風沙發現柴興非同一般的理智,不存在鋌而走險的可能性,于是又從凡花客舍搬回了勾欄客棧。

  這幾天在外面呆著,囤積了很多事務亟需處理,同樣還有很多人物需要會見,所以接下來幾天,他忙得幾乎沒空合眼。

  這天深夜,勾欄客棧的北樓書房,燈火通明。

  風沙坐于案后,持筆在一份書折上來回勾劃。

  韓晶一直坐在他的身邊,不僅親昵地挨著,不時還巧笑嫣然地湊唇就耳,更是吐氣如蘭。

  看著像是紅袖添香,你儂我儂,分外浪漫,實際上兩人說得事相當正經,正經到無聊。

  過了會兒,風沙合攏書折,隨手往旁一扔,然后撐了個大大的懶腰。

  馬玉憐趕緊取走,而后出門。

  馬思思則趕緊案頭一摞書折之中取來頂上一份地圖,鋪案展開,又趕緊取筆蘸上朱砂墨,然后遞到主人身邊斜捧。

  風沙打了個哈欠,順手接筆握住,低頭掃量這份相當簡略的地圖。

  韓晶亦凝視道:“這四條路線,分作兩個方向,兩條往西由蜀道入蜀。兩條往南至長江,逆流而上,經辰流入蜀。嗯,各有利弊,需要仔細權衡。”

  風沙嗯了一聲,執筆在圖上某處勾了個紅圈,輕聲道:“洛陽必須去,這是前提。”

  韓晶嫣然道:“四條路線本就非過洛陽不可,風少依舊心心念念,看來心有所屬。”

  風沙輕咳一聲道:“畢竟我答應了柴興,必須把符王安安穩穩扔在洛陽。順路去趟隱谷更加重要,并不全然因為郭青娥。”

  韓晶微笑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風沙不禁尷尬,一不小心來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趕緊持筆往圖上著落:“至于長安,這是關鍵節點。如果選擇往西過蜀道,必過長安,往南走長江則不必。”

  韓晶轉眸掃視地圖,伸指比劃。

  “蜀道最東就是這條子午道,由此入蜀,進去就是圣明聯盟的地盤,圣門在這里勢力很大,方便鋪墊之后的行程。之后溯著漢水可以直抵漢中,哦,興元府。”

  風沙嗯了一下。

  韓晶又道:“不過,子午棧道史稱荔枝道,自古便是關中過秦嶺入蜀的捷徑,商旅往來眾多,行程難以保密,很容易遇上不可預知的危險。”

  風沙輕聲道:“確實是條捷徑。捷徑到只能入蜀,旁的什么事都干不了。”

  韓晶含笑挪指道:“蜀道最西就是這條陳倉道。正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里確實最遠,來往的商旅多半經營蜀地至西域的商道,對中原不熟,容易匿蹤。”

  風沙持筆指劃。

  “長安,鳳翔,陳倉道,至鳳州后折至連云道去漢中,離秦州也不遠。走這條路線,既可以去四靈總堂逛逛,也可以親自感受北周西征所導致的形勢。”

  “尤其可以見到王景,更容易借助北周西征巴蜀之威勢,然后強勢入蜀。但是……”

  韓晶補充道:“這會導致你受到川盟的強烈敵視。會多些便利,也會多些掣肘。到底是利多些,還是弊多些,現在著實不好說,到了之后又晚了,沒法改道。”

  風沙沉默少許,轉筆往南。

  “由洛陽往南,過南陽,過襄陽,至江陵。自古以來這就是南征的最佳路線,只要攻下襄陽,水師由漢水直入長江,順流而攻,江城難守。長江水道盡在掌握。”

  “當今天下的形勢與以往同又不同。襄陽本來就在北周的手里,就算攻破江城,面對之敵乃是東鳥,一定會迫使南唐全力援之。”

  韓晶當然清楚風沙對此肯定了然于心,這是幫忙理順思路:“對北周來說,這分明是逼著人家重演三國,來個連劉抗曹。導致的僵勢,歷史可鑒。絕非上策。”

  其實就是在說:走這條路線,沒有太大的價值,就是為走而走。比之子午道,或許更安全;比之城陳倉道,或許更便捷。

  但也僅此而已。

  好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風沙嗯了一聲,再度轉筆:“洛陽,申州,江城,岳州,江陵。這條路線有些繞遠。好在江城至岳州再至江陵都是走長江,與走襄陽那一路想比相差無幾。”

  “自古以來多半以洛陽和長安為中心,若從洛陽南下,本來就僅有襄陽和申州這兩條路線。以長安論,走襄陽更近,以洛陽論,兩者差不多。”

  韓晶含笑道:“申州線過路江城,君山和江陵,相對安全。對于查漏補缺,鞏固根基,好處不小。最關鍵,你可以就近監看南唐滅東鳥,甚至親自主持。”

  風沙低頭思索,半晌不言。

  韓晶好奇道:“我記得之前你已經將總路線圖分別傳給江陵、君山和潭州,對這條路線明顯偏愛。到底還在猶豫什么?”

  風沙嘆氣道:“我對江城很有感情,對楚地楚人尤有偏愛,如今卻親手將偏愛陷入動亂的煎熬。我也是人,終究不忍。”

  韓晶收斂神情,伸手挽住他的胳臂,柔聲道:“可惜墨修不能是人,你終究要忍。與之放任,不如直面,讓動亂最小。”

  風沙又嘆了口氣,持筆沿著申州,江城,岳州,江陵一路打圈,一串紅圈,好似血痕,觸目驚心,然后連筆帶圖使勁地扔開。

  這時,馬玉憐已經回來,再度取走,而后出門。

  馬思思停下研磨,像之前一樣,又從案頭的書折之中取來一份書折展開,從筆架上取來另一支筆蘸染朱砂墨。

  風沙持折翻看了一會兒,轉手遞給韓晶,滿臉冷笑。

  “錢瑛這小子還在做他的發財夢呢!對了,要跟你說一聲,我改注意了,這次籌募來的物資我打算全數用于支援渤海,不再試圖黑吃黑。”

  韓晶沒有吭聲,仔細看完書折,閉目少許,沉吟道:“云虛一直密切關注這批物資,你也許諾讓她分上一杯羹。如果沒有過硬的理由,恐怕會有些阻礙。”

  風沙笑道:“云虛就這點好,在她那里什么都有價碼,只要價碼給足了,什么阻礙都不是阻礙。我去找她談談,這點不算事。”

  韓晶贊同地點頭,又道:“既然你改了主意,渤海定安軍的首領烈葉變得至關重要,需要打好關系。總不能給了恩惠,人家還領不到請。最好抽空見上一面。”

  風沙轉向向馬思思問道:“烈葉有曾找來登門嗎?”

  馬思思思索少許,小聲道:“有,還不止一次,婢子有印象。但是具體情況,要問繪聲姐。”

  恰好這時馬玉憐再度進門,風沙招她近身,低聲吩咐。

  “你以閩商會館的名義出面,接觸一下渤海定安軍的首領烈葉,盡快幫他見到我。記住,是他求你,不是你求他。可以適當透露我對渤海的關注和關心。”

  馬玉憐趕緊點頭,想了想道:“婢子這就讓人知會張叔一聲,他先出面熱絡一下,婢子再擇機現身。”

  風沙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笑道:“很好,更穩妥,就這么辦。”順手將書折從韓晶手里接過,遞給了馬玉憐,然后等著馬思思再取來一份。

  結果馬玉憐沒動彈。

  風沙歪頭道:“是有什么難處嗎?”

  馬玉憐趕緊搖頭:“是這樣,一個名叫飛歌的家伙居然指名道姓要見您,他還帶著個女人,兩人皆衣衫襤褸,不知什么來路。”

  正因為人家衣衫襤褸,居然還能指名道姓找主人,令她捉摸不透來頭,這才壯著膽子過來稟報,否則還真不敢。

  風沙有些意外。

  之前他特意向墨者飛歌告之他暫住凡花客舍,還特意強調會多呆一天,就是為了等飛歌找上門,沒曾想人家并沒有來,怎么現在又突然找來了?

  略微一怔之后,向馬玉憐道:“有請。”又轉目韓晶,但沒做聲。

  韓晶盈盈起身,笑道:“陪你坐了一整天,屁股都坐疼了,回去睡覺了。”

  風沙回以笑容,起身相送,直接送到書房門外。

  門外站著兩個侍衛,一男一女。

  女子明顯是劍侍,不僅年輕漂亮,而且站得筆挺,突顯窈窕地身姿。

  更是肅容端莊,眼睛睜得很大,一點風吹草動就迅疾地掃視過去。

  男子年紀不小,恨不能做這劍侍的爺爺,正靠在門邊摻瞌睡,連風沙和韓晶出來都沒看見。

  韓晶瞟了一眼,并未多言,往風沙的臉上迅疾地啄了一個香,咯咯地笑了兩聲,儀態萬方地走了。

  風沙則停在門外,含笑目視那個男侍衛。

  站在門另一邊的劍侍焦急地誒誒地輕喚,男子這才轉著朦朧地睡眼清醒過來,待看清風沙,忍不住瞪了一眼,又趕緊低頭,不情不愿地喚了聲風少。

  似乎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趙兄生我氣了?也應該生氣。”

  風沙笑道:“從年齡上看,你做叔叔都綽綽有余。從輩分上看,你我也是兄弟相稱。從官職上看,你也是衙內都指揮使。我卻讓你看門,確實委屈你了。”

  此人真是趙重光的耳子趙進。

  趙進咬著牙道:“我爹都死了,我哪里還敢得罪風少,別說看門,讓我去端茶倒水,我能不干?”

  風沙笑了笑:“其實我也在想怎么安排趙兄,奈何四靈那邊一個蘿卜一個坑,多少人巴巴盯著呢!留趙兄在身邊無非就近方便,只要空缺,馬上給你補上。”

  趙進聽得雙眼冒光,不能置信地結巴道:“真的嗎!”

  “看在趙老的面上,我真能讓你在這兒傻站干熬啊?”

  風沙微笑道:“本想著趙兄尚在壯年,武功更是不俗,撐個十天半月沒有問題,否則趙老也不會讓你擔當親衛首領。如果你當真疲累,隨來雖去,沒有問題。”

  趙進喜滋滋地道:“不累不累,我就在這兒站著給風少您把門。”頓了頓,小聲道:“有好空缺記得一定叫我啊!我隨時候著。”

  玄武觀風使的權力有多大他最清楚不過,因為他爹就當過,那叫一個威風。

  可惜他沒蹭多久就被他爹趕去了秘營,當真倒霉透頂。

  風沙露出個八顆牙齒地微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然而人一轉身進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知子莫若父,趙重光確實把他的兒子都看透了,當真沒塊好料。這個趙進甚至連料都算不上。

  回案后坐下,風沙投個眼神,馬思思及時取來一份書折展開。

  看了一陣,持筆勾劃幾下,馬玉憐將飛歌領進門來。

  與飛歌同來的還有一位女子,瞧著三十來歲的樣子,同樣麻衣木屐藤腰帶,一副墨者打扮。

  雖然兩人裝扮簡陋像是乞丐,其實渾身上下干干凈凈,氣質更是透著華彩,往那一站,淵渟岳峙。

  風沙放下書折,轉過書案,相迎行禮。

  飛歌與女子并肩還禮:“墨門弟子飛歌見過墨修。”

  女子道:“墨門弟子斬邪見過墨修。”

  說來好笑,飛歌氣勢凜然,豪邁之氣透體,偏偏名字柔柔媚媚。

  斬邪則風韻猶存,年輕時一定相當漂亮,就算稱不上絕色,至少也堪稱佳人,名字居然如此剛絕。

  風沙回禮道:“墨修風飛塵見過兩位同門兄弟。”

  墨門弟子互為兄弟,不分上下尊卑,到后來甚至不是師傳徒受。

  其實成為墨門弟子并不困難,只要愿意嚴格遵守墨義的人都算。

  所以后來莊子才會諷刺墨家,不能因為大禹遵守一些看似墨家的規矩就聲稱大禹是墨者。

  早先,墨門甚至連入門儀式都沒有,進門就是師兄教師弟。

  離開也很容易,不想堅持了,隨時可以抽身走人。

  除非違反了一些墨門嚴律,一定會被誅殺之外,幾乎沒有其他限制,僅是不再被同門視為兄弟罷了。

  難在墨家本義以自苦為自樂,只要還是個正常人,不可能長久忍受。

  自從墨子去世,墨家迅速裂散衰落,源頭正在于此。

  但是不可否認,能夠始終堅持苦修的墨門弟子最為忠貞,也最為強大。

  哪怕歷代人數稀少之極,能夠長久堅持下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終究還是有人愿意苦修。

  這些人雖然沒有墨修的傳承,但是一律被歷代墨修視同為同門兄弟,地位相當之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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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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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