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甬道內。
“喵嗷?喵喵~喵~”
“嗷?嗷——嗷嗚——”
“嘶嘶…嘶嘶…”
好吵。
柏青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宛如動物園般的熱鬧景象。
藪貓、金獅、黑曼巴,沙丘貓,黑豹,變色龍。
它們或坐或立,或活潑或慵懶,看似毫無警惕之心,但柏青知道,這都是假象。
他低垂著頭,面色鐵青地盯著自己那破破爛爛的衣擺。
原本可以完全將自己籠罩在內的黑袍被撕得七零八落,他稍一活動,隱約露出的皮膚上是青紫抓痕,沒有一處完好。
“吱吱——”
帽兜中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
小包運動極快,很快,一個極小的身影畏縮地探出了頭,似乎是極其擔憂般,它輕輕蹭了蹭主人的側臉。
“嗷?”
難掩好玩天性的金獅率先發現了這個小家伙。
帶著厚厚鬃毛明顯比其他動物壯碩許多的獅子頭悄悄探過來,妄圖看清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
藪貓,黑豹也紛紛聚了過來。
小家伙明顯是被這個架勢給嚇到了,它吱吱叫喚,試圖躲進主人的懷抱,但,卻被無聲地拒絕了。
柏青雙手環胸默默轉過頭,不看小家伙的豆豆眼。
蠢貨,明明只要好好躲在自己的身后便可以了,卻非要不自量力地試圖關心他。
聽到小家伙猛然高昂的聲音,柏青雙眸下壓,沉默不語。
“嘶嘶…嘶嘶…”
不過是一只蜜袋鼬罷了,有那么稀奇嗎?
黑曼巴緩緩爬過來,冷嗤一聲,蛇信子一伸一縮,卻嚇得金獅一行默默往后退了兩步。
它們是對這種自帶滑翔傘的小東西很感興趣,但它們并不想試試黑曼巴的毒素。
“嘶嘶…嘶嘶…”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守好人質,等主人他們把云寶帶回來。
嚴肅批評了這些玩心極大的幼崽,余光中,黑曼巴看見了蜜袋鼬悄然逃離,默默縮回了那個狼狽的小子身邊,但也僅僅局限于身邊而已。
看著一人一鼠整整齊齊地縮在一角。
蛇信子一伸一吐,黑曼巴淡淡移開視線。
明明都是一樣的懦弱膽怯,卻執著于這種無用的假裝強大,幼稚可笑。
果然不抵自己主人半分成熟。
黑曼巴愜意地晃了晃尾巴。
咚咚咚——
響起的鐘聲。
柏青黑眸低垂,表情淡漠,但下一秒,他神色一凌,快速翻身向后方躲去。
同一時刻。
“嘶嘶…”
原本還在追著尾巴,懶洋洋瞇著眼睛睡覺的金獅等動物快速翻身,齊刷刷地堵在了甬道內,警惕地看著陰暗處。
黑曼巴緩緩爬到最前面,灰黑色的蛇尾崩成了一條直線。
“喲,小家伙們很敏銳嘛,但你們都太弱了。”
似笑非笑的聲音仿似無處不在,又仿佛近在眼前。
藪貓脊背高弓,雙眸放出幽幽寒光。
利爪高揚,它率先撲了過去。
“喵嗷!”
同一時刻,原本便面色不善,依靠在墻邊的蘇紹突然神色大變。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攔路人,雙眸幽光浮現,暗金色的藪貓圖騰浮在身后,喉嚨間發出近似威脅的嘶吼聲:“大哥!他們的同伙來了,我們不能等了,必須趕快把云寶帶回去。”
蘇少南同樣面色難看,蛇形虛影自頸間探頭,他安撫地撫摸著,語氣冰冷:“肖校長,你說云寶是在給一個大人物做疏導,但求人辦事又哪有這樣的求法,我們跟你耗不起了,如果你再不讓開,就休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肖清元苦笑一聲,心中一沉,現在這小子就連肖爺爺都不叫了,可見是要動真格的了,但是里面可還沒有半點動靜啊,萬一放進去,他們要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事……
唉,到底是他這次做得不對。
雙手自然搭起,一只丹頂鶴悠然地自身后踏出。
肖清元低喝一聲:“少澤少南,對于此事你們真的不便涉及進去,這對你們沒有好處,對蘇家更沒有好處,你們放心,他們肯定會把葉同學完完整整的送回來的,你們再等等,再等等。”
“剛才鐘聲既然響了,肖校長自然也應該知道,已經到了7:40了,五聲鐘聲過后,慶典結束,那是要由云寶上前點燃火炬宣讀祝詞,這是天佑學院數百年不變的流程,而今晚到底有多少人是為了云寶而來的,校長您應該也知道,如果到時候流程一變,破了這數百年傳下來的規矩,呵,就是不知道肖校長你還有什么顏面去見那前任校長,您的恩師了。”
蘇少澤不緊不慢,全然不沾半點憤意的聲音卻震得肖清元臉色一變。
身后的丹頂鶴也漸漸消散于空氣中。
肖清元面露糾結,無疑,蘇少澤的話牢牢地說中了他的心底,再加上,葉云初這一次去得也實在太久了吧,已經過去了將近8個小時啊。
他雖然堅持國家利益大于個人利益,但到底葉云初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那我先給他們發一條消息,你們先不要生氣,這件事你們真的是要知道的越少越好。”
擺手示意兄弟幾人收回怒氣,蘇少澤嘴角勾起,溫聲道:“那就拜托肖爺爺了。”
“……”
這種時候知道叫自己肖爺爺了。
肖清元也顧不得跟他計較,他眉頭鎖緊,試探性地發出了一條消息。
“……”
氣氛死寂中,蘇少澤等人紛紛屏息凝神,齊刷刷地盯向肖清元的方向。
“……他好像沒接,我再發一條。”
信息發送,又是一片死寂。
“……他可能有事,我再給他發——”
“打通訊吧,我們可以回避。”
“……好。”
嘟嘟嘟——
每一個嘟聲的拉長,肖清元的心底便沉了一分。
而此時密室內。
“你知不知道重要時刻的時候要把光腦靜音的啊,剛才是信息,現在又發通訊,怎么就不能消停點?”荊離不滿嚷嚷道。
“……”顧停安靜地等著通訊自己掛斷。
“喂!你能不能掛斷啊!這樣真的很吵——”
“這則通訊是為了問那小丫頭的情況的。”
嚷嚷聲戛然而止。
荊離語塞地移開視線,在他的正前方,那個小丫頭還是瞳孔暗淡雙手環膝地呆呆蜷成一團,毫不見最開始時的靈動。
“你說我要怎么做?”
荊離是消停了,但往日沉穩的顧停反倒不依不饒了起來。
“……”
“你說我要怎么做?”
“……”
“你說——”
“我去看看那歐陽老頭靠不靠譜!”
顧停看向手上那仍不知疲倦響個不停的光腦,雙眸微瞇,按理來說,肖老頭那樣謹慎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是輕易地向自己撥通訊的。
除非,發生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
“喂,這丫頭還要多久才能好。”
荊離大咧咧地蹲下身,伸出手在葉云初面前晃了晃。
“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
“……這種時候,你還打TM的啞謎是吧?”
歐陽慢條斯理地摘下了葉云初腦袋上的針,極為淡定。
“她的精神體既然回去了,那便沒有問題了,只要本體跟精神體在一起,便不會出什么問題,真正出問題都是那些精神體跟本體分開的,現在就安靜的等著吧,肯定沒問題的。”
荊離極其不滿地嘟囔著嘴,他最煩這些云里霧里的了。
但,視線稍稍看向身旁的小丫頭,已到嘴邊的臟話被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算了,說臟話對小孩子不好。
完整聽完歐陽的回復,顧停低頭看向手腕上的光腦,默默按下了接聽鍵。
“那小丫頭——”
“你們趕快過來!要出人命了!快點!快,嘟嘟嘟——”
撕心裂肺,聲線不穩帶著厚重喘聲及其中摻雜的其他人的痛呼聲……
顧停扭頭看向那聚來的三人。
看來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變故發生了。
顧憐神色幽重地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微嘆一口氣,她強行按壓住胸口,想要試圖遏制住那幾乎要跳出來的驚慌,但卻無濟于事。
……罷了,只要不是他來就還有轉機。
在她的身后,無人在意的角落,原本安靜抱著膝蓋的小手突然抓握了一下,空洞無神的眼眸微微抬起,眼底似有波光流轉。
似有察覺,顧憐轉身,細細觀察,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果然是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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