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刑獄司女仵作姜云心方明宴 > 第160章 無頭案,奇怪的丫頭
  姜云心走了過去,只看見一個小丫頭迎面走來。

  小丫頭看見姜云心后,立刻垂眸往側邊讓了一步。

  大戶人家,皇宮衙門,很多地方都是有規矩的,下人在路上走,看見主子過來,要恭敬讓到一邊。

  姜云心雖然沒見過這個小丫頭,但是一看穿著打扮,便知道身份不同。

  在刑獄司里,女子不多,丫鬟婆子雖然穿得整齊,但都是粗布衣,沒有什么首飾,最多帶一個銀簪子。看著就是干活兒的人。

  姜云心卻是再過得不好,也有一衣柜的錦繡衣裳,也有可以天天換著戴金簪銀釵。就這,昨天方夫人還嘮叨了好幾次。

  云心,你怎么穿得如此樸素,花一樣的年紀,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知道你家……

  哎,不提這個,等我回去告訴晏兒,讓他陪你去買衣服,買首飾,胭脂水粉什么的。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懂,你別跟他客氣,差什么就直接說,說了,他就懂了。

  方夫人的意思,方明宴只是對這方面不懂,不是傻。你說了,他就懂了。

  如果你說了他還是很不懂,那也不是傻,那是沒上心。

  不得不說,方夫人在男女感情上,還是相當明白的。

  只要不是傻子,沒有不能懂的事情,只有不想懂的事情。那賣胭脂水粉的鋪子,男性的掌柜也很多,人家還不是把每個顏色每種用法弄得清清楚楚嗎?無他,上心罷了。

  姜云心也不知方夫人為何如此喜歡自己,但喜歡就喜歡吧,被人喜歡中不是壞事。

  此時,小丫頭退到一旁,顯然是看出姜云心是小姐,給她讓路的意思。

  但是姜云心反而覺得奇怪了。

  因為刑獄司里,真的沒有這么講究。幾個丫頭見了自己,也只會開開心心的打招呼。

  這個丫頭,哪兒來的?

  姜云心不走了,反而站住問她:“你是新來的嗎?”

  “是。”丫鬟應著。

  “你是在哪兒干活兒的?”

  “伙房。”丫鬟說:“我是今日才來的。”

  伙房?姜云心想了想,伙房缺人嗎?不應該啊,刑獄司里下人的活兒一直都不重,前幾日伙房有個打雜的扭了腰要休息幾日,她去吃飯的時候,還順口說了一句,那現在是不是忙不過來,要找個臨時工呢。

  可是伙房的人兩聲拒絕,說忙得過來,完全忙得過來。

  難道都是客氣話?

  就在姜云心這一晃神的時候,丫鬟可能擔心她多心,于是解釋道:“我是濱州的,家中出了事故,父母都過世了。臨終前,他們讓我來京城投奔親戚,可是我來了才發現親戚早已經不在,又沒有盤纏。”

  這一套說辭,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丫頭繼續道:“我在集市碰見了崔嬸,她見我可憐,好心收留我兩天,在伙房幫忙干點雜事。讓我攢一點盤纏回鄉。”

  姜云心想起來了,剛才的棺材鋪里,掌柜的就是這么說的。

  在溫家去買棺材的時候,店里來了個無家可歸的少年人,也是這一套說辭,然后掌柜可憐他,留了他一天一夜,他就走了。

  那個少年,這個丫鬟……是不是都出現得巧了一些。

  而且這丫鬟剛才在停尸房附近徘徊。

  停尸房是刑獄司里一個很特別的存在,畢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又要安靜,也怕被人亂闖,也怕嚇著人,因此安排在拐彎抹角一個很僻靜的地方。

  正常人,就算是你給他說了方位,都不太好找。

  這個在廚房里幫工的丫鬟,怎么會在剛來的第一天,就走錯路跑到了停尸房呢?

  而且,被點名后,她雖然竭力表現驚慌,但驚慌不是驚恐,這種害怕浮于表面了。

  姜云心各種想法涌上心頭,不過面上不動聲色。

  “知道了,你不用那么緊張,刑獄司里,大家人都很好。”姜云心溫和道:“你去忙吧。”

  丫頭連忙應著丫頭。

  “對了。”姜云心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說:“我叫小翠。”

  姜云心點點頭。

  小翠一溜煙跑了。

  小翠,這個名字也太敷衍了,姜云心想,她見過的一百個丫鬟里,至少有八個叫小翠。

  小翠離開之后,姜云心立刻出去一看。

  方明宴還沒回來,荊風華倒是回來了。

  姜云心趕緊去找荊風華,他是從棺材鋪里給那個可疑的要飯少年畫像回來的,一見著姜云心便道:“咦,你沒跟方大人出去嗎?”

  “沒有,我補覺呢。”姜云心忙道:“你給棺材店那人畫像畫的如何?”

  “畫好啦。”

  姜云心伸手:“像呢,給我看看。”

  “給薛哥拿走了。”荊風華說:“他去找幾個畫師,然后臨摹出來。”

  荊風華畫的這個是原版,但是貼通緝令找人一張可不夠,至少也要十幾張幾十張。

  不能都讓荊風華一個人畫,就算是手下累不死,也不能可著一個使。因此荊風華只負責最難的根據口述畫像,后面臨摹就簡單了,是個會畫畫的人都行。

  “那你跟我來。”姜云心拽著荊風華就走:“我跟你說廚房里來了個丫頭,我懷疑她有問題……”

  荊風華一路被拽著走,很奇怪。

  “丫鬟有問題,你喊我看什么?你懷疑她哪里有問題。”

  姜云心停下來,正色道:“我懷疑她就是棺材鋪子里的那個要飯的少年。她剛才還差一點走錯路,走到了停尸房。”

  荊風華意外了:“啊?”

  “啊什么。”

  荊風華說:“可是棺材鋪子里,那是個男的。”

  “那又怎么樣?”姜云心說得很有道理:“少年人長得精致的,男女差別不大,換一身衣服的事情。而且那個掌柜不是說了嗎,他臉上臟兮兮的,也不愛說話,你說是不是可疑?”

  被姜云心這么一說,荊風華也覺得是有那么一點奇怪了。

  主要是太巧。

  當下兩人風風火火就到了伙房。

  果然看見小翠正在院子里洗菜。

  井水雖然冰涼,但是夏天洗菜也不是什么苦活兒,姜云心拽住要沖進去的荊風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于是兩人也不出聲,偷偷摸摸在院子外面,探頭探腦地看了起來。

  姜云心指了指小翠,略一抬下巴,那是問荊風華。

  怎么樣,長得和你畫出來的人像嗎?是一個人嗎?

  荊風華皺起了眉。

  這怎么說呢?好像是有點像。但是那畢竟是根據掌柜描述畫出來的,他也沒見過真人,這一下子男變女,有點不能確認。

  有點像,又不是很像。

  姜云心差一點踩荊風華一腳,你這專業水平,要扣工錢。

  荊風華還在研究,姜云心看小翠洗菜,越看越覺得別扭。

  不能說她敷衍,不能說她不認真,但是很笨拙。有一種,仿佛沒有干過這樣的活兒,所以非常不熟悉的感覺。

  可如果這丫頭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洗菜做飯,應該是最常見的活兒才對。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那都是在豪門大戶里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會做事起就要干活兒,洗衣,做飯,帶弟妹,縫補,都是再常見不過的,怎么會做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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