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刑獄司女仵作姜云心方明宴 > 第164章 無頭案,胎記
  鄂家在此事之后一蹶不振,再也沒有男丁。按照他們那一行的規矩,這祖傳的手藝,就到此為止了。

  “我和他們不一樣。”鄂靈薇略抬起下巴說:“我才不相信女孩子不能做棺材這樣的話呢,什么陰氣重,重就重唄,我行得正做得端,靠手藝賺錢,怕什么?”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姜云心甚至想給她鼓掌。

  這小姑娘不但手藝好,膽子大,而且三觀正啊。

  不僅僅是姜云心,其他人也都對鄂靈薇刮目相看,一個小姑娘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管怎么說,不容易。

  方明宴道:“那你來到京城,找到溫鴻羲,是什么意思?”

  “我得到消息,溫鴻羲很可能就是當年用黑狗害我家的人。”鄂靈薇說:“從那次事情之后,我爺爺一病不起,我母親郁郁寡歡,我就想,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我們家的人,不能白死。”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很鑒定。

  “別看我今年只有十六,我從十歲開始,就在查這件事情。”鄂靈薇說:“我家本是業內翹楚,日子過的十分寬裕。可自那之后,便江河日下,無心經營。我實在是看不下去,這才將偷偷學了手藝,我想要我們家重新站起來。”

  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當真叫人敬佩。

  “可惜我來到京城的時候,溫鴻羲已經死了,我看見他們家在辦喪事,只是管得嚴,我進不去靈堂。所以想著,在他的棺材上做手腳,等他下葬以后,進去看一眼。”

  荊風華不明白:“就算你要躲在他墳里,開他的棺材,為什么要把棺材底換了呢?有什么意義?”

  還有,什么時候換的?

  鄂靈薇認真地說:“若不換,就要破棺,這在我們這一行是忌諱的。如果他是我要找的仇人,那就罷了。若不是,那就作孽了。”

  眾人這才明白。

  至于那棺材底是何時換的,更簡單了,就在鋪子里。鄂靈薇五兩銀子,買通了鋪子里的小伙計。她的動作很快,就在將棺材送去溫家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覺就換了底。

  換得有講究,她能弄開,別人弄不開。

  鄂靈薇說著,嘆了口氣:“沒想到在墳地里,我還沒來得及,棺材就被你們挖出來了。所以沒辦法,我只好混進刑獄司,找機會看一下溫鴻羲的尸體。”

  只是很遺憾,當晚就被抓了。

  眾人聽鄂靈薇說完,對這姑娘也是佩服。

  如果她說的是假的,她可真能編。

  過她說的是真的,她可真能干。

  方明宴聽她說完之后,便命人將她先行收押。

  什么罪先不說,此事需要核查,不是鄂靈薇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刑獄司里,從來也不聽誰的一言一語。

  鄂靈薇走后,眾人討論起來。

  薛東揚道:“大人,若溫家真的干過縱容惡狗殺人的事情,即便溫鴻羲已經死了,這事情也要追究。”

  溫鴻羲確實已經死了,沒法償命了。但是,溫家還在,不用溫鴻羲的子孫償命,但是要賠錢,有多少,賠多少。

  “自然要追究。”方明宴看了看外面:“今天晚了,明天去查一查溫家的產業,養有數十條惡犬,且犬能被人指揮,這可不是隨便養的。去查一下溫家靠何發家。”

  本來以為鄂靈薇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系,可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溫鴻羲的死與她無關,她只是一個遲到的復仇者罷了。

  還有可能是報復錯了人,因為溫鴻羲身上絕對沒有紅色的胎記。

  至于丟失的頭顱,整個腦袋都是暴露在外面的地方,若是溫鴻羲臉上有胎記,家人一定知道。

  “不對。”姜云心道:“不是這么說。”

  “是如何說?”

  姜云心道:“不論男女,人在外面裸露皮膚的機會并不多。目擊者看見對方身上有胎記然后被滅口,除非他們倆是在澡堂子里遇見的,要不然,身上的胎記如何看見呢?”

  這一說還真是,薛東揚立刻又去牢房問了鄂靈薇幾句。

  這事情對鄂家是頭等大事,雖然鄂靈薇沒有親眼見著,可是當時的每一句話,她都記憶猶新。

  她可以確定,那是在一個冬天,最冷的季節,荒郊野外的一個破廟。

  時間地點人物齊全,眾人想來想去,那就更不對了。要是夏天,還有可能下水泡個澡什么的,冬天的荒山,附近又沒有溫泉,脫衣服做什么?

  兇手是個男人,報信的也是個男人,沒有脫衣服拉扯糾纏的道理。

  方明宴贊同的看了一眼姜云心:“小姜說的有理,紅色的胎記,可能在非常顯眼的地方,這個地方,也未必是臉上。”

  如果溫家和溫鴻羲最親近的人也不知道他身上有紅色胎記,那么還有一個地方。

  頭上。

  頭上的胎記,是可以用頭發遮掩的。

  但是這個溫鴻羲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一個光頭的造型,莫非他以前是個和尚?這個年代可不流行剃光頭,都是有特殊原因的。

  眾人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方明宴便派人去了鄂家,順便,以鄂家為中心,走訪周圍的寺廟。

  一個光頭,帶著十幾條惡狗,這特征非常顯著了,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人,一定能找到。

  第二天大家一起來,溫嘉榮便被找來了。

  他還以為自己父親的案子有什么進展,沒想到剛坐下來,方明宴便問:“你家養狗了嗎?”

  “啊?”

  溫嘉榮一愣,不太明白。

  “狗。”方明宴說:“你家養狗沒有。”

  方明宴回憶一下之前去溫家的情況,倒是沒看見狗。

  沒想到溫嘉榮點了點頭:“養了。”

  “在府里?”

  “不在。”溫嘉榮說:“在郊外的一個莊子里。”

  果然養狗了。

  “養了多少?”

  溫嘉榮想了想:“有……七八條吧。”

  眾人的眼睛都亮了。

  方明宴道:“看家護院,一兩條即可。你家養這么多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溫嘉榮說:“都是我父親養的,他喜歡狗,養的都是大狗,在家里怕嚇著人,所以都養在莊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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