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刑獄司女仵作姜云心方明宴 > 第257章 泥人,自愿為餌
  岑承基認不出身形,以為自己一定能聽出聲音,可是聽來聽去,覺得聲音也相差無幾。

  這就有點崩潰了。

  可能是因為他那天晚上的壓力實在太大,太緊張,越想記牢,導致記憶反而出了問題。

  人命關天的事情,也不能瞎說,不能說我猜一個,大概是他。

  姜云心沉吟了下,說:“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說。”

  大家一起看著她。

  姜云心說:“雖然你認不出他,但是你不是聽見過他手下說要找你嘛,那就證明你不認識他,他卻認識你,至少他手下的小廝是認識你的。”

  岑承基眼前一亮。

  之前他害怕被兇手找到,是因為孤立無援,害怕兇手找到他之后,會在肆意玩弄之后,殺人滅口。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貨郎,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官府是不會相信他的話的。更別提,可能根本就沒有機會讓他說話。

  可是現在人在刑獄司,有方明宴的保護,好像就沒那么可怕了。

  “對。”岑承基興奮道:“我怎么沒想到,我不認識他,他手下的小廝一定認識我啊。”

  岑承基和唐家小子的關系好,經常見面,如果兇手一直糾纏唐家小子。兇手的手下,對唐家小子多次下手的話,一定看見過他們兩人在一起。

  這一波,可以反向觀察。

  岑承基從一個觀察者,瞬間變成了一個魚餌,雖然是心甘情愿的,可還是挺叫人感動。

  不過這個魚具體要怎么釣,還需要從長計議。

  在唐家三人的尸體沒有被發現之前,岑承基這個魚餌可能輕而易舉就可以將兇手釣上來,但是現在唐家三人的尸體被發現,兇手自然知道事情敗露,也會謹慎的。

  他們不會知道殺人的那一幕被岑承基給聽見了,但是知道他和唐家小子關系不錯,這個時候,可能會避嫌。

  “一個一個的試,要讓對方覺得,岑承基知道什么,引蛇出洞,讓對方鋌而走險,下手殺人滅口。”

  岑承基堅定地點頭。

  “為了小唐,我愿意冒險。”

  少年人的友誼,即便沒有經歷過刀山火海,也清澈堅定。

  眾人很快就商議好了,好在岑承基之前一直躲在司嬪的房間里,沒有讓任何人看見。他來刑獄司也是半夜,沒讓任何人看見。

  所以兇手現在既不知道他聽見了兇案現場,也不知道他和刑獄司搭上了關系。

  這樣很好,算是敵人在暗處,我們也在暗處。

  等這十幾個人都問了,一一都打發回去了,岑承基開始登場。

  他來到刑獄司門口,撲通跪下,開始喊冤。

  岑承基張口就是一句:“青天大老爺……”

  姜云心在門后聽著差一點沒憋住笑出來。

  這是多炸裂的一句開頭。

  方明宴大約不常被人這么喊,表情也有點難以形容。

  不過老百姓見到官,那是喊什么的都有,越樸實,越真實。

  “青天大老爺……”岑承基喊道:“我有冤情要報……”

  門口的衙役過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冤情要說。”

  岑承基立刻給差役磕了個頭:“小的名叫岑承基,是一名貨郎。昨日被害的唐家三人,正是小的知己好友。”

  衙役一聽:“你有他們被害的線索?”

  “是。”岑承基連忙道:“小人想見方大人,有線索要報。”

  一樁命案發生,有人有線索,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被喊來有懷疑的十幾個人,在準許離開之后,便紛紛離開。他們從表面上看是真的離開了,但只有無辜的人才會真的離開,兇手一定會留人在附近觀察。

  隨時打聽案件進行到了什么程度,有什么發現。

  兇手心虛,古往今來皆是如此,即便是再囂張跋扈,也會關注自己做的事情。

  不過這個人肯定不是兇案現場出現的人,也會躲在很隱秘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不容易被發現。就算是被發現了,他也可以解釋自己不是盯著刑獄司的,只是恰好在旁邊。或者,他只是因為被懷疑所以擔心,在這個時候,你還是抓不住證據,不能叫他承認。

  必須要等他有進一步的,實質性的行動的時候。

  比如當目擊證人知道一些關鍵性的線索,兇手不得不派人殺人滅口的時候。

  這個時候,人贓并獲,兇手即便是嘴硬不承認,也照樣可以定罪。

  岑承基這個魚餌,打算豁出一身刮,釣兇手出來。

  岑承基進了刑獄司。

  在刑獄司里待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干了什么,過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出來,出來之后,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有一個租來的小屋子,一個單間,很便宜,他自己住,因為便宜地方有些偏僻,一半放著各種貨物,一半放著床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岑承基離開之后,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一個和唐家小子走得非常近的人,去了刑獄司,會說什么?他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會有各種猜測,有些猜測,可能和真相很近。

  岑承基回了房間,關上門,關上燈。

  夜幕降臨,他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人來敲門。

  “睡。”岑承基一下子坐了起來。

  “是我。”說話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家門口的一個混混,常見面的。關系一般,就是那種,偶爾會找岑承基要一點保護費,但是又不會真的保護他的那種關系。

  “李哥。”岑承基警覺道:“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外面的人說:“想找你買點東西。”

  “買什么東西?”

  外面的人想了一下:“明天我小侄女要來,你這不是有撥浪鼓和布老虎嗎,我買兩個送給他。”

  岑承基堅定地說:“沒有了,都賣完了。”

  “別的也行。”今天李哥非常好說話:“小孩子就圖個新鮮,沒見過的玩意兒都行。你開門,讓我進去挑挑,你放心,我給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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