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刑獄司女仵作姜云心方明宴 > 第266章 泥人,兇手
  院子里本來有好幾十人,但是慢慢的,就剩下幾個了。幾個實在是不能走的人,咬牙還站著,其他的,就是刑獄司的人。

  因為實在是太慘烈了。

  蕓娘在看見鐘埠被燒傷的第一時間,就叫人趕緊抬回房間,抬上床去。

  萬花樓的小廝趕緊就過去了。

  但是根本就沒法子扶,鐘埠身上已經沒有地方下手了,哪里都是黏糊糊的皮肉,有些出了大包,有些是黑焦的,兩個小廝都快哭了。

  這會兒大夫咬牙給他處理,小廝不敢按,還是刑獄司的差役心比較狠,幾個人上手給按住了。

  看慣了的大夫都覺得有點不忍心。

  其實現在對他最仁慈的事情,就是一刀把他砍死,給一個痛快。

  姜云心看了看,就收回了視線。

  雖然慘,但是沒什么好看的,就這樣了。

  雖然目前的情況看,人不一定是鐘埠殺的,但是,他肯定脫不了關系。要說他沒指示不知道,單純是事后才知道去收拾了一下,鬼都不信。

  沒什么好同情的。

  倒是這地方,很有意思。

  姜云心看了看,發現這個院子,正是他們那天蹲守的院子,一墻之隔,外面,就是掌柜放火折子的地方。

  而鐘埠正是死于火,這兩者是否有什么聯系。

  姜云心小跑兩步去找方明宴:“大人。”

  “嗯?”

  在工作的時候,姜云心還是喜歡喊大人,喜歡了。但是私底下,在方明宴的強烈建議下,已經改口了。

  “明年還要改口呢。”方明宴還挺得意:“相公,多好聽。”

  簡直沒臉看。

  “看得出火是怎么燒起來的嗎?那么大的火,又能困住一個人,應該有助燃的東西吧?”

  “有。”方明宴指著地上的壇子:“酒。”

  酒在青樓里,是最容易找到的東西了。一個人拿著幾壇酒在外面走,一點都不奇怪,也不會引起誰的懷疑。

  “有燒廢的火折子嗎?”姜云心說:“我記得之前那個害怕被妻子知道自己補貼弟弟的掌柜的,就是放了個火折子在這個墻外面吧?”

  這是不是太巧了?

  “是,非常巧合。”方明宴道:“我現在甚至懷疑,對方的目標就是鐘埠。”

  因為鐘埠完美符合了各種條件。

  掌柜在河邊贊美窈窕,讓好色的鐘埠來到百花樓。然后,又送了火折子過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兇手要讓別人送這個東西,但一個一個,是能串聯在一起的。

  姜云心陷入了沉思,然后道:“岑承基呢?他今天在百花樓嗎?”

  “我已經叫人去找他了。”方明宴說:“目前還沒有消息。”

  司嬪和窈窕很快都來了,看見被燒得黑乎乎的鐘埠之后,嚇得花容失色。

  “怎么會這樣。”兩個姑娘捂著嘴往后連著退了好幾遍,差一點吐出來。

  “看不下去就別看了。”姜云心說:“司嬪,岑承基在嗎?”

  “不在啊,他不是在刑獄司嗎?”司嬪被問得莫名其妙:“他……出來了么?”

  姜云心點了點頭。

  “他沒有來找我。”司嬪不像是在說謊:“這孩子,出來了也不來報個信。”

  岑承基不見了。

  他在京城里有一個自己租的屋子,方明宴派去的人找了個遍,但是沒有找到他。

  又去了他常去的幾個地方,甚至還有唐家,都沒有找到。

  岑承基崔離開刑獄司的時候,薛東揚也告訴了他,這段時間就在家里待著,千萬不要離開京城。

  岑承基答應了,他表現得一直很老實。

  誰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跑了。

  這個非常時刻,和這件事情有牽扯的人,誰不在,誰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大夫給鐘埠用了非常重的藥,他明白地說了,雖然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他的命的,但是可以暫時緩解痛苦。

  大約就是加了薄荷,清涼的麻沸散之類的。

  又清涼,又止痛,又麻木。

  鐘埠也叫累了,慢慢地不再掙扎。

  “是他,是他……”鐘埠的理智回歸。

  他看見兇手了,大家都很高興。雖然鐘埠的命不值錢,但是這比一下子就燒死了,他們能省多少事兒啊。

  “誰?”方明宴連忙追問道。

  鐘埠用嘶啞的聲音喊了出來,喊破了聲:“那個貨郎,岑承基。”

  眾人都有一種,又吃驚,又在預料之中的感覺。

  果然是他。

  可惜鐘埠這一聲喊,大約是太激動刺激,撕裂了聲帶,他嘴角溢出一點血來,張嘴咳咳咳了幾聲。再張口,就說不出話來了。

  在剛才的大火中,嗓子肯定被嗆壞了。

  鐘埠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只要清醒就行。

  方明宴問:“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知道就眨眼。”

  鐘埠連連眨眼。

  方明宴道:“是不是跑了,是就眨眼。”

  鐘埠這回不眨眼了,盡力將眼睛睜開。

  鐘埠身上的燒傷非常嚴重,臉上自然也是,眼睛勉強還好著,但是也已經慘不忍睹。

  不在這里,但不是跑了?

  方明宴心里起了一個念頭,立刻道:“他去殺人了?”

  鐘埠趕忙點頭。

  眾人心里都是咯噔一聲。

  岑承基離開這里,竟然還是要殺人,誰,他要殺誰?

  可惜這下鐘埠無法用眨眼來表達人名字,眾人便將在這事情里出現的人,一個一個地猜過去。

  但猜到巫元思的時候,鐘埠瘋狂地眨起了眼,一邊眨,一邊從嗓子里冒出嗚咽的聲音來。那聲音嘶啞晦澀,十分難聽。

  巫元思就是那個害怕妻子的掌柜。

  大夫給他們露了底,鐘埠這個樣子,就算是用最好的藥,用參湯吊著命,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了。

  而且抹在身上的藥,藥效只有幾個時辰,藥效過去之后,就會開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這就沒辦法了,刑獄司不是醫館藥鋪,幫不上這個忙。

  而且鐘家的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看著,最無用的安慰。人現在還是活的,誰也不能決定他的生死。

  方明宴親自帶了人,去找巫元思。

  岑承基不知道走了已經多久了,希望巫元思命大一些,能夠等到他們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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