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寒暄過后,江慕慕和秦雋坐了下來。
“內地的法律和江城的法律其實差距不大,只有第二百三十六條,三百九十條中間的條款有細微差異,楊小姐,我跟你解釋一下,這里可能要給點時間。”
解讀這些條條款款,從來不是一件容易事,江慕慕沒有擅自夸大。
“江小姐,果然請你過來沒錯。”
楊梨滿意,看向秦雋,語氣不自覺變得恭敬。
“賀先生,這段時間太過冗長,你如果待的無聊的話,不用拘束,可以四處逛逛,這個茶餐廳是我的得意之作,自認為還是值得參觀一下的。”
說起自己的作品,楊梨滿眼自豪,這茶餐廳從打板到設計都是她一個人負責的,就像是她的孩子。
秦雋也明白,接下來她們要談的事關商業,有些東西不適宜讓他聽到。
他打了個招呼,起身去了外面。
陽光正好,他隨意逛了幾圈,在茶餐廳外面的位置坐下,長腿交疊,手里端了杯咖啡輕啜,像正在拍攝的模特。
“楊小姐,具體就是如此,有什么我沒講明白的,您可以指出來。”
江慕慕說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視線下意識看向外面,搜尋秦雋的身影。
他沒有在閑逛,安靜的坐著,身材修長,慵懶的倚靠在椅背上,手里拿著手機,漫不經心的刷著。
她不自覺翹了翹嘴角,這么好看的男人,是她的。
楊梨并沒有注意到江慕慕的走神,她看著自己手里的文件,仔細摸索著其中的界限。
“江律師,這條說到達某個界限,可以拿錢消賬,可是具體的線是哪?請問有沒有更明白的說法?”
“這里確實有活動的空間,哪怕是專業的律師,恐怕都很難界定。”
“江小姐,這樣的沒有具體的不嚴謹的模糊的條例,也能被編進律法里面?”
楊梨失望的將文件合攏,捏了眉心。
江慕慕愣了一下,垂眸捧著水杯,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楊小姐,你知道的,法律并不是鐵律,它不是以最高道德標準要求國民,它是以最低道德標準要求的民眾。”
“一旦一個國家的律法嚴苛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這恰恰沒有說明這個國家的局勢安穩,反而說明了這個國家極其混亂,已經到了道德約束不了的地步。”
楊梨臉上神色變了變,半晌歉疚一笑。
“是我想岔了。”
江慕慕搖了搖頭,“您能理解就好,法律只是審判和刑罰,但世界上更多的是道德和人情衡量。”
她說了一大通,嘴巴干的厲害,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抿著,不經意看向秦雋的方向。
可這一次,她視線頓住,揚起的嘴角拉成一條直線。
車邊站著的不止秦雋,還有一個女人。
她側臉對著茶餐廳,大紅色波浪卷在陽光下浪漫熱烈。
她和秦雋站的極近,笑的花枝招展。
江慕慕抿了抿唇,心像是被人攥成一團又展開,皺巴巴的說不上什么滋味。
楊梨還在細問,她心不在焉的回著,視線總是時不時的落在秦雋身上。
可沒多久,她視線再次從楊梨移到秦雋身上,這次視線卻無論如何都移不開了。
那頭張揚的大波浪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長直,制服學生風的年輕姑娘。
江慕慕臉上的笑徹底消失,整個人仿佛被丟進了醋缸里。
“江律師,江律師?你有聽我說話嗎?”
楊梨的聲音讓江慕慕回神。
三兩句解釋完,她迫不及待的開口,“楊小姐,今天不如就到這吧,一口吃不成胖子,我們還有很長時間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