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央被云恒的內力推著回到山巔，重重的摔在地上，也猛地吐了口氣。
她身上沾了不少血，臉卻白得觸目驚心，連滾帶爬的趴在懸崖邊，可被霧氣遮擋，再無他的身影，頓時崩潰。
“云恒！”
“云恒，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找你！”封央痛徹心扉地嘶吼，完全失去了理智要跳下去，女皇立斷呵斥道，“攔住她！”
侍衛們本還在與那老太婆纏斗，其中兩人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封央。
可封央死命掙扎，眼底都快滲出血來，“我要去找他，放開我，放開……”
聲音戛然而止，封央被猛地擊中后頸，軟綿綿地暈了過去。
他們將她帶到女皇的跟前，女皇痛惜的閉眼，“傻孩子，你若是赴死，云恒一片心意，豈不是白費了……”
見狀，還在交戰中的陸繹瀾眸光一狠，連著揮劍，突然一劍穿過了程伯候的心口，一把抽出，動作干凈利落。
程伯候反應不及，重重的倒在地上。
而被兵將圍困的程伯候夫人，心神大震，“老頭子！”
下一刻，也被數把長刀刺中，大吐了口血，摔倒在地。
兩人隔空相望，皆朝彼此爬去，程伯候的氣息顯然弱很多，“老婆子，你怕不怕？”
程伯候夫人視死如歸，搖頭。
“為了天勝，為了主子而死……咱們也算死得其所……死的光榮了！”
兩人的雙手剛挨上，頃刻間就斷氣息。
眾人大驚失色，沒想到臨死前這窮奇二老居然這樣大義凜然，連半句怨言都沒有，就敢為程書遠去赴死。
不少人面色難看地出聲。
“那個程書遠，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連窮奇二老這樣的大人物，都甘愿做他的手下，為他赴湯蹈火？！”
“是啊，而且他還很厲害，天勝擁有這般實力的人可不多，關鍵他看上去還很年輕，這也太奇怪了！”
所有人都在誹腹程書遠的身份，心思沉沉。
見賊人都伏法，女皇突然有些站不住腳，陸繹瀾一把扶住她，“母皇。”
她的眼底有懇求，“繹瀾，姑姑求你，務必要找到晚丫頭。”
“不管那程書遠什么身份，帶走晚丫頭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晚丫頭是允清姐姐唯一的血脈，絕對，絕對不能出事！”
陸繹瀾半瞇眸子，透出一股嗜血的殺意，“母皇放心，無論如何，本王都會找到小丫頭，讓程書遠血債血償！”
女皇點頭，卻又自責愧疚的苦笑。
“朕當初就不該聽晚丫頭的，什么用玉璽換人，她與玉璽，一樣重要，都是大夏的根。”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如何對得起她，如何對得起允清姐姐。”
眾人皆是面色凝重，陸繹瀾的眉頭逐漸擰緊，眼神變得越來越陰鷙洶涌……
懸崖邊上的氣氛冷凝而僵硬，一切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
與此同時，山崖半腰的石壁上，一只傷痕累累的手正緊緊攥著把殘缺的匕首。
匕首死死插進巖石縫隙里，可即便如此，還是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沒過多久，方才的巖石就開始松動碎裂。
程書遠單手摟著南晚煙不堪一握的腰肢，兩人急速下墜的同時，他又將匕首猛地刺入石壁，堪堪穩住身形。
這樣的舉動，南晚煙已經記不清，他重復過多少次了。
身下的這片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而且越往下迷霧就越濃，根本看不清半徑一米外的東西。
她完好無損，而程書遠那張清雋斯文的臉上，早就被砂礫割破了不少口子。
方才跳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用空間自救的準備，這萬丈深淵，掉下來真的會死。
不想程書遠死死地抱著她，直接掏出匕首牢牢插進石壁，大大延緩了他們下墜的速度，她沒辦法甩開他，也就沒辦法進空間。
外人進空間，都需要符合條件的。
程書遠注意到她的視線，瞧了她一眼，語氣里帶了幾分戲謔，“公主這樣看著我，莫非是被我感動了。”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傷，就絕對不可能食言，你瞧是不是？”
南晚煙冷冰冰地開口，半點不聽他的忽悠。
“少往臉上貼金，你要是沒把我拽下來跟你跳崖，我完全不會涉入險境。”
“你既然選擇跳崖，就應該知道我們不會有生還的可能，此處已經有迷霧了，越往下深入，迷霧只會越多，濃度也會更重，即便我們安全落地，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密林。”
“程書遠，你想死我管不著，但我絕不能死，就算要死，我也絕不能和你這樣的瘋子死在一起！”
她必須活著，活著回去找顧墨寒，找孩子們。
顧墨寒病重，如論如何，她至少也要先將他救回來才行。
還有她的孩子們，他們才多大，若是就這么沒了娘，他們如何承受？
程書遠瞧她滿臉的冷漠，眼神微黯，卻勾唇笑。
“公主這么說，可就傷我的心了，如果生時不能相愛，那么死后，我會牢牢抓住你，咱倆死在一塊的機會很高啊！”
說話間，匕首猛地斷裂開來。
程書遠眸光一冷，趕忙抱住南晚煙，下頜抵在她頭頂幫她擋住沙石，臉上，耳朵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
下一刻，手腕驀然一疼。
“嘶——”程書遠眉心一蹙，低眸瞧去，竟見南晚煙拿針扎進了他的手腕，他眸色微沉，卻始終沒松開手。
“公主，小打小鬧可以，但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你手無縛雞之力，僅憑你那些奇怪的東西，不能保命。”
“所以你最好乖乖待在我的懷里，至少我能想辦法，不讓你受傷喪命，可你要是執意如此，離開我，必死無疑！”
南晚煙眼神清凜地盯著他，咬牙又給了他兩針，“跟著你，才是九死一生！”
“我告訴你，這銀針上涂著劇毒，你現在放開我，自己去解毒，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毒素很快發作，程書遠明顯感覺五臟六腑有種灼燒的異樣。
他蹙眉，滿眼受傷又駭然，“公主，就這么想我死？”
“你說呢？你算計我，算計我的國家，想要我的國家覆滅，害我家人，毀我朋友，我如何能讓你活著？”
程書遠的呼吸急促起來，心中刺痛兩下，瞧著她絕美的容顏，“哈……公主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呢。”
他沒有放手，依舊將她護在懷里，護的特別緊特別牢，甚至都不愿意讓飛沙走石割破她的臉，因此，南晚煙也甩不開他。
就在這時，兩人都聽到山谷中傳來一陣陣呼喊。
“晚煙！”
顧墨寒！
南晚煙和程書遠的眼眸頓時一緊，南晚煙的手臂瞬間被人用力抓住，灼熱的溫度仿佛要將她吞噬。
兩人同時往上看去，只見迷霧被一道勁風破開，露出顧墨寒那雙嗜血發紅的眸子。
顧墨寒俊美的臉上十分蒼白，一掌拍在程書遠的肩上，同時將南晚煙拽進自己的懷里。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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