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雄兔眼迷離 > 袍笏(四十九)
  霍慳急忙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魯文安身旁,拉著他向眾人道:“我來說,我來說,這位兄弟姓安,叫他安魚就成,是我的從事。平..平城外胡人的消息,就是他帶人去探的。”

  說罷拉著魯文安要坐,魯文安不為所動,一使勁掙脫了霍慳,看著孟行重復道:“胡人要來了”,他一齜嘴,臉上胡須如戟如槍般跟著舞動:“你們在這商量什么。”

  霍慳一愣,又拉扯人要走,小聲道:“坐下說,坐下說”。他此刻乖覺,是想著霍云旸死了,以他平城小吏的身份,哪有資格和這些大佬平起平坐。唯一能說道點的,就是跟胡人相關事宜。可胡人到底什么情況,他又說不上來,只能指望著魯文安救救場子。

  然魯文安對霍慳本無敬意,這會氣急交加,又豈會遂了他的意。見他一直拉扯不休,回頭沒好氣道:“你不拉這些蠢狗,你拉我作甚,不見這些人誆你我來寧城送死。”

  座上人先對視一眼,這才皺眉,有人道:“你瞎嚷嚷什么,誰還不知道胡人要來了。”

  孟行抬手止住話頭,道:“這會吵什么嘴,這會安大人說的也是事實。不過”,他看向霍慳道:“軍務城防有杜謙在城頭看著,不若叫這位安大人去與他商議,看平城兵馬往何處。”

  霍慳聽出孟行這是想將魯文安支開,正皺眉尋思要不要應聲,魯文安提劍上前兩步道:“平城奉霍云旸之令撤兵,而今他既死了,我就不跟個死人計較。如今要我聽話,要么見兵符,要么見圣旨。那個杜謙算什么東西,要我聽令于他?”

  “爾敢...”。有人站起來指著魯文安要罵。

  “安魚..”,霍慳低聲喊著,想勸兩句將此人弄走。

  魯文安抬手將劍橫在胸前,大喝道:“我有什么不敢,昨日撤兵之時,胡人已在平城外不足二十里里。你們在這給我商量什么東西。霍云旸為什么死了,一炷香內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即刻召集平城兵馬。胡人也別打了,城也別守了,大家落個同歸于盡。”

  他一扯霍慳,推到身前,朝著孟行道:“你告訴他,我能不能將人召集起來。”

  霍慳連連跳腳,看向孟行道:“孟行救我”。他倒不是當真有多驚慌,只是覺得魯文安此番逼迫甚是有效,配合著裝的顫栗,想盡快從孟行嘴里套出些話來。

  屋內武將居多,齊刷刷拔了兵刃,看向孟行,等他示下。孟行嘆氣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這都什么時候了,哪還能起內訌。他看著魯文安道:“你先將人放開,大家坐下來,我長話短說”。

  魯文安緩緩松了手,霍慳箭一般竄回椅子上。眾人手上家伙沒手,魯文安并不膽怯,大步走向霍慳身旁坐定,直視著孟行等他開口。

  孟行先瞧著霍慳輕點了一下頭,問的是此人是否可靠。霍慳毫不猶疑點了三四下,且莫說他本不懷疑魯文安,便是有所懷疑,這會也顧不上。

  霍慳與霍云旸有些輕微骨血之親,過往關系也算密切,見他點了頭,孟行才放下芥蒂,將近日來寧城之事真假參半的快速說了個大概,又道:“你與將軍是本家,如今出了這事,且說說主意吧。”

  霍慳先是不可置信,到最后滿頭大汗,癱倒在椅子上。聽見孟行問,也沒回答,只捂著胸口心悸不已。

  霍準竟然真的爛了。

  京中的相國大人爛了,那其他姓霍的都去哪了?大梁堂堂相國死了,居然都沒個圣旨文書傳下來。

  魯文安急切比先前更甚,站起道:“而今兵符在誰手里”。他壓根就不關心霍家死活,甚至于這家蠢狗死了更好。只是馬上就要打仗,他不能為此刻的霍云旸之死歡呼。

  這話似咒語般將霍慳給拉了回來,他跟著站起看向孟行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霍相國死了這么大的事,怎么舉國上下連個風聲都沒。”

  “你還不明白嗎?”將二人領進來的袁大人不耐煩道。

  “我明白啥,我他媽的能明白啥”?霍慳轉身破口道:“你們在這空口無憑的,一會說相國死了,一會說云旸是反賊,云旸是反賊,你們不是?怎么他死了,你們在這坐的跟菩薩似的。霍家造反,皇帝能讓你們這群人跑了?是誰.....。”

  他毫無章法的挪步轉動身子,手指頭從這個人移動到那個人身上,又從那個人身上移往下一個人,語無倫次的問:“是誰,是你們誰害了云旸,又來害我。”

  霍慳沒打過仗,突聞此事,一時方寸大亂。在座的卻是有近半跟隨霍云旸阻過拓跋銑,生死斗爭都見慣。且霍云旸都死了好一陣了,驚恐皆已退卻。這會看霍慳瘋魔樣子,誰也懶得在意,只看向孟行,示意他趕緊將此人弄走。

  原還以為霍云旸的親眷能說出點高論,哪只是個不中用的草包。孟行也嘆氣揮手,想將二人先行請回去。如今寧城內憂外患,他哪還有功夫與霍慳周旋。既然是用不得,聽話點老實下去當個米蟲就罷了,要逃命也由得他。

  若是看不開,想追隨霍云旸而去,那也只能成全。

  魯文安見勢不妙,再次將劍橫在身前,扯了霍慳護在身后。這人還有用,暫時死不得。他多少聽出點門道,那就是霍準想造反,皇帝先發制人,殺了霍家滿門。只是此人話里頭漏洞百出,狗屁不通,絕對有什么重要信息瞞著。

  他唯一拿的準的,就是這一屋人之所以聚在這,是因為霍云旸死了,他們也命不長久。所以大家都在商議如何保命,誰還管胡人不胡人。魯文道看著孟行道:“我要與你單獨說幾句”,說完他又提了一下霍慳道:“他也一起。”

  孟行瞧著他并未立即應下,魯文安又道:“霍云旸曾經到過平城,我知道一點你不知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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