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樂呵著進山趕路,忽然前頭就聽呼呼風聲起。
正在前頭開路的張龍不禁全身一顫,驚道:
“左護衛,大事不妙。這風來得有古怪!”
后頭的趙虎唱得開心,聽后笑道:
“有什么不妙?你又不是沒進過山。但凡大山,皆有風。過山的叫穿山風,過竹的有竹里風。就好比家中有穿堂風,草里有過山風。”
趙虎說得興起,繼續說道:
“四時有風,春有春風、和風,夏有熱風、熏風,秋有秋風、金風,冬有冬風、寒風。換季之時,還有季后風。天有天風,地有地風,人有心風……”
孫悟空聽著趙虎笑談,撓撓耳朵,問道:
“人有心風?為何我沒聽說過?”
張龍道:
“人當然有心風,失心風不就是。趙虎你別打岔,大圣你善聞風,不如抓個風尾聞上一聞?”
孫悟空跳起來,伸手一抓,抓住風尾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奇怪道:
“這風有些古怪。但凡有風皆可聞味,只這風卻聞不出味來。即便沒有妖氣不是妖風,也應當有其他味。”
他話才說完,就聽張龍又喊:
“左護衛,大圣,起霧了!”
趙虎道:
“起霧而已,怕甚?左護衛會奇門遁甲、趨吉避兇,但凡遇到霧,他都能帶我們走出去。”
大霧來得快,說來就來,說到就到。
一時間,迷迷茫茫天昏地暗,日光無影,鳥鳴不聞,不見山頭樹,不知草木深。
“師父小心!”孫悟空跳起,一把將唐三藏抱下馬。
左昊警惕地看著四周,靈臺眼觀照,并未發現妖怪蹤跡。
只聽霧里張龍和趙虎在喊:
“莫要靠近,我舞著槍!”
“莫要靠近,我舞著刀!”
呼——
一陣風聲呼嘯而過,將大霧吹散。
“好大的霧。”張龍驚道:“我看不見,只管舞著槍,若有妖怪靠近,便能刺殺。”
趙虎也道:
“我亦是如此。”
唐三藏道:
“這風與霧,當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張龍道:
“快者,古怪也!”
“左護衛,照看好我師父,待我跳到空中看個究竟。”
孫悟空說完即跳到空中,睜大雙眼四下觀望,無沒有發現。亦無妖氣,也無惡氣,更無黑氣。
他又四周飛一圈巡視,回來說道:
“奇怪,奇怪,未見妖氣,連飛鳥走獸也不曾見一只。”
“怕是前頭有埋伏了。”唐三藏道。
又問:“左護衛,可還繼續走?”
左昊取出三把金翅飛刀,分給唐三藏、張龍、趙虎。
“你們收好防身。”
唐三藏奇怪,卻未發問。
張龍藏不住心思,問道:
“左護衛,你給這飛刀給我們,我們也不會用啊?”
趙虎似乎有點明白。
“左護衛給我們,我們就收好,左護衛自有妙計。”
張龍頓時明白起來,點頭道:
“是是是,這飛刀是法寶,哪里需要我們使用,自己就能飛出傷敵。”
飛刀傷敵,并非左昊本意。而是左昊與這些飛刀有精神上的聯系,一旦大家分開,左昊能感應到大家的位置。
都以為霧散了?并非如此,這霧,只是變薄了,并未完全散去。
也就是說,這霧,隱隱約約就在他們周圍,他們此時還是身處霧中。
孫悟空為何說不見妖氣、更不見飛鳥走獸?皆因被這霧遮擋掩蓋。為何要掩蓋,定是掩蓋妖怪的妖氣與行蹤。
左昊不動聲色,只等妖怪現身,他再斬殺。
若是他的雙眼未升級靈臺眼,還真看不出這霧的古怪。如今他有靈臺眼觀照,這霧的脈絡在他靈臺眼中,正逐漸清晰。
想起原著里,孫悟空看到有風起霧,跳到半空觀看,發現了豹子精和幾十個妖怪在擺陣吹風噴霧。左昊是沒想到,如今他遇到這個霧,比原著里的要高明許多。
原著里的霧并沒什么厲害之處,這里的霧卻有迷蹤之用。想必繼續走下去,漸漸發覺霧大。然后,眾人就會發覺各自分開不見。
妖怪,便是在那個時候出擊。
左昊也是要等那個時候,將出擊的妖怪斬殺。此時妖怪有霧掩藏行蹤,就算是靈臺眼一時半會兒也沒找出來。
這霧,不簡單!
暗藏天罡陣、地煞陣、周天陣,怕是天上傳下來的陣法,不是世間的普通陣法。
可是有哪個神仙不死心,又送法寶來?
他也不提醒孫悟空和唐三藏等人,只是暗中警惕。
果然如他所料,越往山里前進,霧又漸漸濃了。
“山中霧又起了!”張龍道。
趙虎道:
“非也。應是山中一直皆有霧,之前就沒散。散的是我們那邊的霧。那里才入山不遠,所以山風一吹就易吹散。越往山深處,霧越難散。”
“小心了。”唐三藏提醒道:“張龍、趙虎,你們要不靠回來,不要離得太遠,小心大霧看不見,走散了。”
張龍和趙虎聽唐三藏的話,一個慢慢退回來,一個慢慢上前,圍在唐三藏身邊,一起慢慢向前走去。
待走到三尺之外皆白茫茫一片時,唐三藏叫停下不再往前走。
“我們原地休息,等霧散再走。山里崎嶇,若是不注意,容易摔下山。”
唐三藏說完,指著一處空地讓大家在那里歇息。
大家才靠攏停下,一尺之外已經看不清東西。
張龍說道:“人不走,霧走。這霧看到我們不往里進,就過來罩我們哩。”
他說完話時,大霧已經完全籠罩眾人,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原本還白茫茫一片,如今已是昏暗無光。
“連日光都遮擋得如同黑夜。”張龍說道:“左護衛,要不要點個火把照明?”
沒聽見回應,張龍感覺不妙。
“左護衛,左護衛!”
不見回答。
“大圣!法師!”
不見回應。
“趙虎,趙虎!”
仍不見回應。
“不好,中招了!”
普通的霧即便看不清,也能聽到聲音。可如今,不僅不見人,連聲音也聽不見,肯定有古怪。
張龍趕緊伸手往唐三藏所在的方向摸,什么也沒摸著。
又往左昊與孫悟空所在的方向摸,仍是什么也沒摸到。他緊張地握緊手中長槍,一時竟不知要怎么辦。
左昊身處重重迷霧中,雙眼也不放光照射,就用靈臺眼觀照。
這迷霧陣,真不簡單。之前遇到的迷霧陣,是大家走著走著就被分散開。如今這個迷魂陣,大家坐在一起,也能被迷霧分開。
仔細一想,左昊又心中了然。原來,從最開始接觸大霧時起,他們就一直身迷魂陣中。大霧散,只是表象。
霧散,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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