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這句突兀的話讓其他眾人都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想不到他會問這種問題。
畢竟這完全不符合他一直表現出來的性子。
但那位依舊喜笑顏開的大小姐聽到這話后臉上則是笑得更加燦爛了。
和楚陽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親眼見到那個中年男子死亡的大小姐似乎已經解脫了，縱使是面對楚陽這個恐怖的存在也渾然不懼，臉上依然滿是笑意。
“仇人死了我當然高興了。”
盡管人看上去已經有點魔怔了，但她的語氣卻遠比之前冷靜許多。
“仇人么……”
楚陽微微瞇起雙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其實光看對方的反應就能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
也許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許多。
并不是之前認為的那種靠山以及被呵護之人的關系。
不過還未等他繼續問下去，對方卻呵呵笑道：
“這位前輩覺得失去摯愛道侶的人會做什么？雖然每個人的選擇都各不相同，但那個人的選擇卻非常簡單——找一個新的替代品。”
“你的意思是……”
楚陽微微皺起眉頭，大概猜到了一點東西。
“前輩也想到了吧？”
呵呵一笑之后，“大小姐”臉上的笑意更甚，完全不似在講述自己的悲慘經歷。
“我就是他找的那個替代品——長得和那個女人相差無幾，就連修為也差不了多少。”
“原來如此。”
楚陽點了點頭，終于搞清楚緣由了。
感情這并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樣，這位“古板大小姐”其實是一個未曾經歷過多少外界之事，純真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存在，而是那個男人因為懷念死去的道路特地找的女人。
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卻隱隱猜到了對方想干什么。
盡管表面上看是找了一個道侶的替代品，以求慰藉自己的心靈。
但實際上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止于此。
楚陽忽然想到了諸天萬界中的某些邪惡手段。
如此浩瀚的世界中，各種邪惡手段自是層出不窮。
只是在大多數位面和小世界中修煉這類手段的修士都和其他修士不共戴天。
這和正道魔道啥都沒有多大關系，單純就是這些手段的危害實在太大而已。
或是對其他修士的危害十分大，或是對小世界甚至位面都會產生惡劣的影響。
正是因為如此，這些邪惡手段都屬于極為禁忌的存在。
雖說沒有絲毫根據，單純就是自己的臆測，但楚陽總覺得那個男人的目的并非這么簡單。
也許對方并沒有死心，還想通過某種邪惡手段讓自己的道侶“復活”。
雖說聽上去有點天方夜譚，但對這種已經魔怔的人來說自然是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所以也許這位替代品本身就是對方特意找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等到對方那早已死去的道侶“復活”的那一天，她的意識便會被取代。
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這種事，但楚陽前世看過的各種小說中確實存在這種情節。
如今會發生在諸天萬界中倒是很正常。
只是這終究只是他的臆測而已，實際上到底是不是事實也不確定。
想到這里，楚陽不由轉頭看了一眼依然癱倒在地，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
可惜沒有直接窺探記憶的手段，不然只要觀看一下記憶就能知道真相了。
而已經在興頭上的“大小姐”此時依然沒有停下嘴巴，語帶笑意地繼續說道：
“他不僅選了相貌相似，修為差不多的我，還要讓我特地去扮演那個女人，要模仿她的一舉一動，讓自己更加符合形象——你覺得那個男人死了我能不高興嗎？”
聽完這一番“補充說明”，楚陽便知道自己剛剛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那個男人之所以會選擇一個外貌和修為都非常相似的女人，還讓對方特地扮演成自己道侶的樣子，目的已經十分明確了。
楚陽并沒有見識過這方面的邪惡手段，但不管怎么說要是這“復活道具”愈發接近要復活的那個人，成功率應該會更高。
那個男人會這么做估計也是因為這一點。
只是楚陽對這件事實在有點不太理解。
可以看出那個男人失去至愛之后精神可能有點錯落，整個人都有點魔怔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會寄希望于那種十分邪惡，且基本上未知的手段。
要知道如果一個人完全死亡的話，只要沒有經過特殊處理，不管是神魂還是其他東西都會消失。
下手輕一點的話還能有投胎轉世的可能。
下手重一點則是形神俱滅，連輪回轉世的路都被堵上了。
但不管如何有一點都十分明確。
那就是一旦沒有保存好完整的神魂，那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沒有再復活的可能。
畢竟靈魂已經輪回轉世亦或是完全消失了。
而各種邪魔外道的不妥之處就在于此。
別看看上去好像實現了自己的需求，但誰也不知道是通過什么手段達成的。
甚至得到的結果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實際上可能暗藏玄機。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通過這一類手段令自己的道侶復活的話，最終的結果可能會不盡如人意。
畢竟那個女人早就已經輪回轉世了，靈魂不可能再重回此處。
所以最終“復活”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情況可想而知。
結果好一點的話可能還擁有本人的記憶，性格也完全沒有發生變化。
最糟糕的情況可能就是啥也沒得到，只是制造出了一個不可名狀的怪物而已。
實際上許多邪魔外道都是這樣。
所以會出現最糟糕的結果并不是不可能。
可就算真的擁有記憶，性格也差不多又能如何？
真的就是以前的那個人嗎？
這個問題各人可能有各人的看法，但不管如何有一點始終沒變。
那就是重新出現的顯然已經是另一個靈魂了。
能接受的可能不會在意，還能勉強接受，麻木一下自己。
但楚陽就屬于一點都不能接受的那一類。
不如說只要是個正常修士都會這么想，都明白其中的差別。
要不然使用那些邪惡手段的修士也就不會只有極少數了。
從這里也能看出那個男人的精神確實稍微有點不正常了，居然會認為這么做真能使自己的道侶復活。
想到這里，楚陽不由轉頭看向那位被選為替代品的可憐女子。
就在他剛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聽對方語氣淡然地說道：
“給我一個解脫吧。”
聽到這話，楚陽倒是并沒有感到任何驚訝。
盡管他并不了解對方的具體經歷，但不管怎么看肯定都受盡了折磨，極為痛苦。
所以對未來已經沒有一點希望了也不奇怪。
能在解脫之前看到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也受盡屈辱，也無怪乎會如此開心。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念頭也十分正常。
對于這種請求，楚陽自然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反正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一念至此，楚陽并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心念一動便結果了對方的生命。
雖說一開始有點摩擦，但不得不說對方多少還是給他帶來了一點樂趣。
別的不說，至少讓他想起了前世看動漫的時光。
只可惜真相和結局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隨手做完這件事后，他并沒有轉頭關注那個精神已經崩潰的中年男子，而是將目光轉向一直沒有離開的三位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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