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地底世界第二大城池了。”
經過一路跋山涉水之后，楚陽跟著林雨來到了一座看上去有點平平無奇的城池前。
不，平平無奇還不足以準確描述這座城池。
楚陽仔細回想了一下穿越以后見過的所謂城池，發現在眾多且各種各樣的城池中這座城池也算是最小的那一檔。
然而這卻是地底世界第二大城池，實在是讓他有點驚訝。
難怪酆都城能穩穩占據地底世界最繁華城池之位，原來其他城池都這么寒酸。
林雨之所以會帶他來這座名為冥靈城的城池，自然是為了能讓他好好了解一下地底世界的風土人情。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現在，多了解一下這個地底世界總是好的。
尤其是在他依舊對地底世界不甚了解的情況下。
沒有把基本信息了解清楚之前，自然不可能幫上什么忙。
而且這可比林雨直接用言語說出來有用多了。
楚陽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地底世界的人和一般人并不一樣，他們全都受此地特殊力量影響極深，若是真能從這些人身上找到有關黑影的線索那自然再好不過。
只是楚陽并不認為影響這些人的力量和那些黑影有關系。
更像是那位上古大能的手筆。
創造出類似的獨特區域一直是那家伙的作風，而且他也感知到了熟悉的力量氣息。
可問題是那些黑影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看上去似乎并不在那位上古大能的計劃之內。
話雖如此，黑影也許是從對方留下的強大力量中孕育出來的存在。
畢竟那些黑影不僅是諸天萬界無法解決的東西，還恰好出現在了地底世界。
如果真和那些力量有關系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強大的力量匯集在一起，發生什么意外再正常不過。
“你可得事先做好心理準備。”
正當楚陽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林雨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心理準備？”
楚陽對林雨的話有點疑惑，一時間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么。
“你應該和這個地方的人打過交道吧？”
林雨并未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了一句。
“當然。”
“那么你對他們的印象怎么樣？”
“印象么……”
楚陽微微瞇起雙眼，回憶了一下之前的事。
其實他并沒有和多少個地底世界的人打過交道，非要說的話也就只有一開始那個修為較低的修士而已。
其他那些在路上遇到的人都沒怎么靠近他，他也沒有主動去和那些人打交道。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這個地底世界不太了解。
只是聽林雨那語氣，這其中似乎有什么玄機。
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楚陽還是老實回答道：
“他們還挺友好的。”
“是么……”
林雨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她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他們是不是還說過這個地方人人平等，無論修為高或低都是一個地位？”
“沒錯。”
楚陽點了點頭，很快就明白林雨想說什么了。
“你該不會是想說……實際情況并非如此？”
“那是當然。”
林雨冷哼一聲，眼神古怪地注視著他。
“你該不會信了那些人的話，真覺得這個地方能做到所謂的人人平等吧？”
楚陽微微搖頭。
“當然沒信，我又不是什么傻白甜。”
“確實，要想做到所謂的人人平等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林雨點了點頭，發出一聲輕嘆。
“只要有任何一點差別就很難做到平等，更別說這個地方存在不少凡人，每個人之間的實力天差地別。”
“所以你的意思是……”
楚陽微微瞇起雙眼，忽然猜到了一點什么。
注視著前方那人來人往的城門，林雨的表情有些復雜。
“他們只是沉浸在美好的幻境中罷了。”
“果然……”
聽到這個回答，楚陽頓時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其實剛開始在那個修士口中聽到這種事的時候，他就有過類似的猜想。
主要還是“人人平等”實在是太過扯淡了，他怎么可能會輕易相信？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地方很不對勁。
再加上黑影的事，他都想直接離開這個地方了。
不過那時的他自然無法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測，只是覺得真相可能就是如此罷了。
畢竟幻境啥的他見得實在太多，能想到的東西無非也就只有那么點。
而且幻境確實是一個堪稱萬能的解釋。
不管遇到多么離奇的狀況，只要是以“都是幻境，全是虛假的”這個借口就能解釋得通。
不僅如此，那位上古大能本來就喜歡搞這種東西，完全符合對方的行事風格。
然而楚陽還真沒想到真相居然和自己之前猜的一模一樣。
說實話，他現在都已經對那位上古大能有點意見了。
好歹是個超脫于諸天萬界之上的存在，為何手段翻來覆去就那幾樣？
他對這一點還是有點失望的。
作為本就極其喜歡冒險的人，他當然希望遇到一些更加與眾不同的東西，而不是一直都千篇一律。
現在看來多少還是讓他有點失望。
再這么搞下去，總有一點會讓他感到厭煩。
現在還算稍微有點新鮮感，要不然他可能會沒有多少興致。
林雨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會這么復雜，繼續解釋道：
“他們只是全都沉浸在幻境之中，所以覺得人人平等罷了，實際上……”
說到這里，她忽然伸出手指了指城門口。
“你看。”
楚陽順著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忽然看到了一個令他有點瞠目結舌的情形。
城門口看似人來人往，但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卻發現這些進進出出的人居然都是同一批人。
這些人前腳剛進入城池，過了一段時間又走了出來，再過一段時間又進入城中。
可以說一直都這么進進出出地循環。
見他臉上滿是驚訝，林雨隨之解釋道：
“別看他們的行為很滑稽，但在他們的視角里自己正在體驗另一番人生。”
“可我剛來這里的時候還有人搭話，而且周圍的人也都將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楚陽微微皺起眉頭，心里忽然多了許多疑惑。
仔細回想了一下進入這個地底世界以來的所見所聞，他還真看不出是這種情況。
幻境也就罷了，主要是這些身處幻境中的人確實太過古怪。
既然這么古怪，那他不應該一開始注意不到。
“因為你是個新來的，也會真實地出現在他們的幻境中，只不過你在幻境中是個怎樣的形象就不好說了……如果你也被幻境同化的話自然不會和他們產生聯系。”
“原來如此。”
雖然依舊有點疑惑，但楚陽還是能理解這個說法的。
正如他之前經歷過的許多幻境一樣，如果真出現一個處于幻境之外的存在也會實時反映到幻境之中。
只是這個地方的人確實有點抽象就是了。
而且這樣也就能解釋一個問題了。
那就是林雨創造的酆都城真的能將地底世界的人吸引過去。
畢竟是真實存在的城池，自然也會出現在其他人的幻境之中，甚至傳聞啥的都會完整保留。
不過楚陽現在思考的是一個更加關鍵的問題。
他可沒忘記沙漠上那些迎接沙精誕生的修士。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些修士同樣是地底世界的修士。
既然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都身處幻境之中，為何他們還能離開地底，做出那些舉動呢？
當楚陽將自己的疑惑全都說出來的時候，林雨卻是搖頭苦笑。
“他們的情況也沒有多大差別，只是有著離開地底的使命而已。”
“此話怎講？”
楚陽微微皺起眉頭，一時間還真想不到有什么說法。
主要是他在沙漠中遇到的那些修士確實沒有多少異常，那些儀式也有跡可循。
更別說其中一個還說了一些不得了的話。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都是地底世界的修士，楚陽根本就看不出這么多人全都身處幻境之中。
況且都已經離開地底了，幻境真的還能起效？
對于他的問題，林雨只是嘆息一聲，解釋道：
“我并不清楚具體緣由，也許只是因為不想讓這個地方變得太過顯眼——雖然現在已經夠顯眼了。”
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追憶之色，繼續說道：
“那些定時離開地底前往地面的修士只是維持表面正常的工具而已，他們是不是將一種名為‘沙精’的生物視為神明？你應該在沙漠里看到那種生物了吧，它們長什么樣？”
“其實就是……”
楚陽用簡單的言語描述了一下沙精的模樣，哪知卻讓林雨差點笑出聲。
“原來他們的神明是那個樣子。”
林雨搖了搖頭，語氣都變得有點怪異。
“我也問過他們沙精是什么樣子，而他們的回答卻和你描述的這個風馬牛不相及，那可是一個如同巨人一般的形象。”
“原來是這樣嗎？”
聽到這番話，楚陽大概也能明白那些定時前往地面上的修士是什么情況了。
說白了他們不管是在地底還是在地面都一樣處于幻境之中，只是幻境的內容有很大不同罷了。
他們前方地面后確實在參拜沙漠守護神，只不過幻境中的景象可能截然不同。
只不過幻境和現實有點微妙的重合，使得他們表現得沒有那么奇怪而已。
而在回到地底后，又會變得和地底中的其他人差不多。
至于他們的幻境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光用言語顯然無法具體描述，楚陽也無意去探究這些東西。
反正他只需要知道尋常修士一旦進入地底世界，就會被這個地方的力量影響，一直都被困在幻境之中。
這些幻境多種多樣，卻能維持地底世界的正常秩序。
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地方的異常才沒有在玄靈大陸中傳開。
盡管被視為“世外桃源”，但由于地底世界大多都是鬼修，并沒有多少正道修士敢來。
而且一來就會陷入幻境之中，當然不可能將這里的事傳出去。
唯一不受幻境影響的林雨在完成使命之前卻無法離開地底，當然也做不到這件事。
楚陽倒是能明白他和林雨為何能不受幻境影響。
其實原因非常簡單。
他是那位上古大能選中的人，而這里的幻境力量不出意外也是對方所為。
所以經受考驗的他當然不會受到影響。
說不定那位上古大能預想的就是不受幻境影響的他能解救地底世界的人。
當他通過這里的“考驗”之后自然會得到獎勵。
而林雨就更不用說了。
作為傳說中的天選之人，受到諸天萬界本源力量加持的她能無視地底世界的力量自然再正常不過。
這么一想，楚陽便愈發覺得那些黑影不是那位上古大能所為了。
那家伙雖然手段稀奇古怪，但多多少少還是有極限的。
再怎么說也不過是殘留下來的力量而已，不可能連諸天萬界的意志都無法解決。
而且那位上古大能特地留下來的力量太多了，很多小世界和洞天啥的都存在。
既然只有這個地方出現了身負使命的天選之人，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這里，楚陽忽然產生了一個有點邪惡的想法。
“如果我們把那些前往地面的人殺了會如何？”
既然那些人是比留在地底的修士更加重要的存在，說不定真能從他們身上入手。
而且那些修士之中似乎存在有一個領頭者，看上去身份非常特殊。
還特地提醒了一下他身上存在沙精氣息的問題。
只是楚陽也沒發現自己受到了什么特殊對待——畢竟地底世界里的人都身處幻境之中，當然不會出現那種事。
但他覺得那人的話還是有點可信度的。
或許那家伙就是那位上古大能特地布置的破局點。
如果能找到那家伙的話，說不定能得到一些特別的情報。
雖然大概率和黑影沒關系，但至少能有一點進展。
楚陽將自己在沙漠中遇到那些人的所見所聞全都告訴了林雨。
聽完他的經歷之后，林雨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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