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攤主的聲音忽然壓得更低了。
“要不是看你是個難得的新人，我也不會將這些事告訴你……不過這件事并非秘密，你不知道反而有點不正常。”
聽到這話，楚陽的好奇心頓時就來了。
不過他現在十分疑惑的一點是為何對方非要這么壓低聲音說話。
如果不想被其他人聽到的話直接神念傳音不是更加隱秘且方便？
難道說妙針城中的人還不會使用類似的手段？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攤主不由輕嘆一聲。
“你還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此言一出，楚陽頓覺無語。
明明是這集市的聲音實在太大，大到想不注意到都難的地步，根本就不需要去特意尋找。
而且奇怪的是集市本身和這攤主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攤主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集市里這些買賣人完全不壓低自己的聲音。
周圍的交談聲他現在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在稍微聽了一段時間周圍的交談聲之后，楚陽便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盡管集市中的人確實在大聲交談，完全沒有那種鬼鬼祟祟的心思，但光從大部分人的交談聲里卻完全聽不出這個集市里買賣的都是一些什么東西。
縱使出現了一些具體的東西也只是尋常之物而已，和那種糟糕的幻境根本就不沾邊。
也許這就是集市里的人會這么光明正大交談的原因。
在這里買賣的人已經有了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不能談論真正買賣的東西。
至于這個集市為何想掩人耳目就需要這位攤主解答了。
攤主看著他搖了搖頭，繼續小聲說道：
“既然你對這方面的事一點都不清楚，那我就從頭給你說明一下吧。”
說到這里，攤主不由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還好你沒有用力量觀察周圍，不然肯定會被重點關注。”
聽到這話，楚陽總算是明白為何他和攤主之間的交談聲完全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按說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但對修士而言壓根就不是什么事。
只要有心的話縱使距離非常遠也能聽清楚他們的交談聲。
敢情全是因為這個集市里有無法使用力量觀察周圍的規矩。
之所以會有這個規矩，估摸著也是和這個集市想要隱蔽行事有關。
好在楚陽一開始雖然不知道有這個規矩，但為了能有一點神秘感在進入集市的時候習慣性地收起了自己的神念。
要不然在進入集市的那一刻整個集市對他來說就已經一覽無遺了。
這樣一來他無疑會壞了這個地方的規矩。
攤主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我們為何會想著如此隱秘行事，根本原因就是這些東西是違禁品——一旦被發現就會被羈押。”
“違禁品？”
聽到這三個字，楚陽不由微微一愣。
盡管這個集市里交易的東西確實有點少兒不宜，不是那種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東西。
可也不至于鬼鬼祟祟到這個地步吧？
而且居然還成了所謂的違禁品。
講道理，楚陽好歹也算是去過非常多小世界，但在這方面還真沒有嚴格到這種程度。
弄這些東西頂多就是會受人鄙視而已。
而且聽攤主那心有余悸的樣子，處罰顯然十分嚴格。
見他一臉驚訝，攤主頓時大倒苦水。
“也不知道城主到底發得什么瘋，居然一夜之間就態度大變，宣城這些東西是違禁品，一旦發現至少得被關上百年——明明這些東西就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
“城主居然是發明者？”
楚陽臉上滿是震驚。
這比那些幻境是違禁品的事還要更讓他不可置信。
不出意外的話，那只小青鳥應該就是這妙針城的城主吧？
對方給他的印象可是一個比較正經的人，而且似乎還是個女性。
他實在想不到對方居然就是他之前那認為的天才。
沒辦法，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沒錯，是她自己說著要給城里帶來新氣象，所以才搞出了這種東西，哪知……”
說到這里，攤主不由苦笑搖頭。
“這里已經是我們最后的據點了，所以萬萬不能被城主發現。”
“新氣象么……”
思考著這三個字的含義，楚陽大概能猜到小青鳥到底想干什么了。
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是想通過這個方法來最大限度地改變這個空間。
那小青鳥似乎對此有很大的執念，無論是改名還是將城池各處都改造一番都是想擺脫原來那個“神華莊”的影子。
而除了外在的改變之外，對方自然也想讓這座城池的內在變得截然不同。
盡管這個方法實在是有點腦洞大開，但效果肯定很好，完全能讓這座城池發生極大的變化。
畢竟這玩意確實能在妙針城中掀起巨大的風浪。
而在實現自己的目的之后再將自己搞出來的東西趕盡殺絕也不奇怪。
不過楚陽卻不認為那只小青鳥有趕盡殺絕的心思。
要不然也就不會放著這個集市不管了。
說實話，連他這個新來的都能輕松發現這地方，這里的攤主更是完全沒多少防備就這么簡簡單單地將真相說了出來。
可見這個集市的人已經覺得現在的方法非常完美，只要不露出什么明顯的破綻就不會暴露。
于是久而久之也就少了許多戒備之心。
楚陽還真不信以那小青鳥的手段連這種事都發現不了。
說不定對方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不想對這里動手而已。
這么一想，對方這反復橫跳的目的是什么也值得商榷了。
既然想要說服小青鳥，那么和對方有關的事多多少少還是的探究一下。
像這事楚陽就覺得暗藏玄機。
說不定類似的事就是說服對方的關鍵。
盡管心里在思考其他事，但楚陽還是恍然大悟地點頭道：
“原來如此……”
“情況就是這樣，其實也沒有多么復雜的東西。”
攤主輕嘆一聲。
“如果不是見你實在不像裝出來的，我也不會把這些事說出來……如果你對這里的東西感興趣的話一定要遵守這里的規矩。”
“有什么規矩？”
楚陽好奇問道。
攤主豎起手指，緩緩道：
“主要有三點，一是不能在這里使用任何力量，二是買賣雙方都不能談論真正的商品，表面上看到什么就當是什么，三是不能將這里的存在告訴其他人。”
聽完這番說明，楚陽很快就點頭道：
“放心，既然來到了這里那我一定會遵守規則。”
“這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攤主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但很快又話鋒一轉。
“那么這位客人想買哪一樣呢？”
這前后的變化讓楚陽稍微有點吃驚。
看來這個集市里的人應該全都是演技高明的存在。
要不然也就不會把這個集市搞得那么真實了。
如果不是和這攤主交談了一番，他還真不知道集市中居然藏著這么多門道。
這般想著，楚陽便掃視了一眼面前這個攤位的東西，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初來乍到的他可沒有這座城池的貨幣。
于是他不由微微瞇起雙眼道：
“能以物易物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能提供相等價值的東西就行。”
攤主很快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過楚陽也就這么隨口一問而已，并不是真的對這個集市里的東西有興趣。
如果是才剛剛穿越的他或許還能圖個新鮮感。
可現在的他對這方面的事已經沒什么追求——不如說已經得到滿足了，所以自然沒什么興趣。
況且除了需要留著的保命手段以外，他手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以物易物啥的實屬無稽之談。
當然，楚陽明面上還是不會顯露出來的。
因此在大致掃視了一眼攤位上的東西之后，他頓時搖頭道：
“你這些貨都不太行啊。”
盡管他不是幻境方面的專家，更對這個集市里的東西一竅不通，但幻境的強度他還是能感受得出來。
剛剛經歷的那個幻境實在是太假了，假到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和幻境中的內容無關，只是幻境本身實在是太拉胯了。
就像是質量極其低下的東西一般。
就算這個地方的幻境普遍質量較低，這個攤主賣的應該也是比較差的那一檔。
正因如此，楚陽才會說出這種話。
不過攤主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微微笑道：
“看來這位公子的要求很高啊。”
“沒辦法，你手上這些貨的成色確實一般，我的理念是既然要買就得買好的。”
楚陽搖了搖頭，說出了一段模棱兩可的話。
他這段話就算用在這些珠寶上也完全不違和，完全遵守了集市的規定。
而攤主顯然對他這個新人如此上道非常滿意，呵呵笑道：
“既然如此，那公子可以去里面的那些攤上看看，保準能讓您滿意。”
“也好。”
楚陽點了點頭，向攤主稍微告了個別后便朝著集市更加核心的區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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