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看到已經裝不下去的楚陽坦白，李寒月的神色也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仿佛早就猜到了他會這么說一樣。
當然楚陽很清楚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實際上對方只是一直維持著這個冷冰冰的表情而已。
至于李寒月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正當楚陽猜測這位大宗主有何想法的時候，卻聽李寒月說道：
“靈魂。”
雖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楚陽瞬間就明白對方想說什么了。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十分簡單的辨別方法。
畢竟他只是意識依附到了原主身上，身體還是原主原來的那個。
所以必然會存在些許不契合的地方。
只是這事說起來簡單，但卻已經稱得上是通天的手段了。
能看到其他人靈魂的存在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不過一想到這個世界很可能是根據他的認知和記憶塑造出來的，楚陽便覺得不奇怪了。
在這個世界里，很多足以稱之為逆天的東西都有可能出現。
以李寒月的性子，應該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扯謊。
不過楚陽也沒想到這位大宗主如此耿直，居然就這么輕易回答了他的問題。
該不會是之后就打算滅口，所以不在意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楚陽臉上便頓時露出一絲苦笑。
萬萬沒想到大業未成，剛剛起步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希望下一次能出現在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吧。
就在楚陽已經認命等死的時候，李寒月卻淡淡道：
“說吧。”
說什么？
聽到這話，楚陽頓時微微一愣。
這姑娘還真夠惜字如金的，能不多說一個字就不多說一個字。
不過在思索了一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顯然是想讓他說說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再怎么說他也是個外來者，還奪舍了原主，自然得了解一下他的身份。
只是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他還有必要說嗎？
楚陽心思百轉，最終還是輕嘆一聲。
盡管他對這個世界不甚了解，不清楚若是將真實身份說出來會產生什么后果。
但不知為何，李寒月那雙沒有一點感情的眼睛卻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被對方注視著他心中頓時就產生了坦白一切的沖動。
估摸著可能也是某種強大手段吧。
楚陽微微搖頭，也不想再繼續堅持下去了。
反正下場已經注定，說出來反而可能會痛快一點。
這般想著，他便緩緩開口道：
“其實……”
.........
縱使楚陽已經將自己的來歷和經歷都大致說了一遍，李寒月的神色也依舊沒有發生變化。
中途的時候他甚至懷疑對方到底在不在意這件事。
總不可能剛剛那句“說吧”并不是指這事吧？
當然，楚陽并沒有談到和那個面具人有關的事，只說自己是從同一個位面里的另一個小世界來的。
一進入這個世界便莫名其妙取代了原主的意識。
這番話大體上來說確實非常真實，遠遠算不上說謊，只是有一小部分沒有說出來而已。
他還真不信李寒月連這種程度的言語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也只能認命了。
可惜光從李寒月的表情和神色來看完全看不出這姑娘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也只能在心里猜測一番。
而在聽完他的講述之后，李寒月只是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
這就完了？
見她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楚陽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消息是李寒月并未對他的話產生任何懷疑。
可這個反應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直到現在他還不清楚對方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正當楚陽暗自猜測之時，卻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的禁錮忽然消失了。
這就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總不可能李寒月就這么放過他吧？
還是說先解除禁錮，之后再了結他的性命？
可這么做顯然有點多此一舉。
還未等楚陽多想，卻見李寒月竟是已經邁步朝著房間外走去，心里更加茫然了。
不對啊，該不會這件事就這么簡單結束了吧？
李寒月在確認他的身份之后居然當做無事發生，根本就不對他做些什么？
要不是看到對方確實對自己沒有一丁點殺氣，楚陽還真以為自己看錯了。
腦海中閃過各種想法，他忽然開口道：
“等等。”
他有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聲，但總覺得就這么讓李寒月離開不太好。
這件事始終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在心里，不解決始終不痛快。
這般想著，楚陽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就這么放過我了？”
“我為何要殺你？”
李寒月顯然明白他的意思，反問道。
盡管語氣依舊冷若冰霜，但這還是楚陽第一次聽到對方除了陳述句之外的其他語句，感覺還挺新鮮的。
只是他實在不太理解對方的態度。
就算完全不在乎原主這個徒弟，至少得為宗門著想吧？
一個不知哪來的外來者突然成了少宗主，不管怎么看問題都非常大。
星月宗可不是那種魔門，根本就不在乎這方面的事。
有著魔門根本就不認人只認實力。
好歹也是名門正派，這種事都不在意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這般想著，楚陽便將各中道理說了出來。
有一說一，主動說這種話的感覺還挺玄妙。
搞得好像是他對李寒月放過自己十分不滿，主動求死一般。
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奇怪。
而在聽完他的解釋之后，李寒月只是微微搖頭。
“我不在乎。”
對于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楚陽只能沉默以對。
雖然他之前就有所猜測了，可卻沒想到真是如此。
不是，這樣的人成為星月宗大宗主真的沒有問題嗎？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楚陽便繼續問道：
“為何不在乎？”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和這姑娘交流就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對方不管說什么都惜字如金，只要不被問到就不會有任何具體的解釋，確實很難交流。
但和李寒月交流有一點好。
這姑娘的字典里好像根本就沒有謊言一般，不管被問到什么都是一本正經地回答。
盡管有時候說得不太清楚，但絕不會出現答非所問的情況。
果不其然，李寒月很快就回答道：
“你沒有惡意。”
楚陽現在對她的對話模式已經有點輕車熟路了，馬上繼續問道：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靈魂。”
“你能看到其他人的靈魂？”
“可以。”
“具體到了什么程度？”
“形狀以及情緒。”
居然能做到這個程度么……
楚陽心里有些驚訝，話鋒一轉繼續問道：
“可我終究不是他，還能留在這里？”
“你是少宗主。”
李寒月的回答只有這簡單的幾個字。
聽到這話，楚陽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怎么覺得自家大宗主有點呆萌？
和對方交流實在是太難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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