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品味死亡的滋味吧。”
鐵冠道人坐在蒲團上,眸子微閉,不斷打出法印。
白骨殿下的火焰不斷噴起,越來越熾盛,鮮艷如血的火光逐漸將整個殿宇包裹。
一眼望去,白骨殿仿佛變成了一個大火球,刺目無比。
不過,所有的熱氣都被鐵冠道人封鎖在火坑附近,并沒有溢散開來。
白骨殿內,申吉被灼熱的氣浪烤得全身發紅,跟只煮熟的龍蝦差不多。
他的表皮已經有了少許焦化的跡象,原本烏黑油亮的頭發像是干草一般,不停的掉落。
不只是炎熱的問題,白骨殿本身的神能也在不斷增強。
墻壁上有詭異符文浮現出來,釋放出陣陣刮骨黃毛風,不停著侵蝕著申吉的身體。
而且,纏在他身上的白骨鏈時刻都在磨動,讓他備受折磨。
“還真是塊硬骨頭啊!”
轉眼三天過去了,石室內的鐵冠道人不禁發出一聲感慨,對于申吉的強悍程度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此子非人哉!
竟能以一己之力強撐如此之長的時間,肉身之強大,在同境之中可稱得上獨步大蒼了。
要知道,再強的武人境也是肉體凡胎,遠遠比不上天人境或是破殼境那等非人境界。
可申吉呢,卻在多重壓制下硬生生撐了三天!
“也不知我能不能像孫大圣那般逃出八卦爐?”
昏昏沉沉間,白骨殿中的申吉想起了那個不懼諸天仙佛的大潑猴。
莫名的,他的身體內流淌過一股涓涓細流,雖然無法改變現狀,但卻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一些,穩固了他的心神。
“我還不能放棄……至少……不該被熱死……”
申吉緩緩睜開被煙霧熏得不斷流眼淚的眼睛,晦暗的眸子重新綻放猙獰的兇光。
曾幾何時,他希望胸口的骨鼎印記能夠救他脫離險境,可千百次的呼喚終究只是徒勞。
曾幾何時,他幻想著有路過的強大詭異或者大修行者給鐵冠道人添堵,可惜一切都是臆想。
曾幾何時,他渴望鎮陰司的同僚能來搭把手……
可事實是,一切希望都是失望。
到了這一刻,他已經沒什么好想的。
三日來的折磨,生死之間的徘徊,讓他斷掉了所有僥幸的念頭。
生與死,從來都不是他所能選擇的。
不過相比于窩囊的死掉,他應該有更好的方式。
他舔了舔干癟的嘴唇,又搓了搓牙花,看向似乎已經與手掌熔化在一起的兇刀,輕語道:
“老伙計,就讓我帶著你再瘋狂一次,讓那老梆子見識一下我申吉的器量!”
“咔嚓!”
他腦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斷裂了,長久以來自我禁錮、自我壓制的狂暴本性被他徹底解放。
一切顧忌、一切幻想、一切自我限制的思想囚籠都被他拋諸腦后。
此刻,他只有一個想法,摧毀眼前的一切。
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身死道消!
“隆隆!”
下一刻,他那兩顆無雙大腰子率先發力,如蒸汽機一般發出刺耳劇烈的轟鳴聲。
緊接著,是脾臟、肝膽以及心臟,五臟六腑,全部被激活,陣陣刺目的神輝透過血肉皮膚折射出來,照亮了昏暗的白骨殿。
與此同時,七經八脈、四肢百骸所有能夠調動的血肉組織都被他以最蠻橫、最狂暴的方式運轉起來。
他,要壓制出全身的潛能,以命搏命!
“咔嚓!咔嚓!”
如此高強度、近乎自殘的方式讓一些脆弱的筋脈直接崩斷開來,可他卻毫不在乎。
死亡就在眼前,哪還管的了那么多。
“哧啦!”
濃稠如液般的罡氣從他體表的毛孔中噴薄而出,轉眼染紅了白骨殿。
禁術·沸血!
他再次動用了這一禁忌神通!
不只如此,他還使用了“一念花開”這一式神通,同樣屬于禁忌,對身體的傷害性極高。
“咔嚓!”
下一刻,破裂聲此起彼伏,他體表的裂紋像蜘蛛網一般飛速漫延,似乎下一刻整個人就會崩碎開來。
朵朵血花在半空中綻放,無比艷麗,可惜這里無人欣賞。
“殺!”
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朵朵血花轉瞬化為一道道人影,殺伐之氣震動八方!
一念花開,君臨天下!
何況還加持了沸血禁術!
這一刻,申吉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天人境,有種天地為我,我為天地的縹緲感。
“嘭”的一聲響起,糾纏在他身上的白骨鏈猛地崩緊,被撐開到極致后,受不住巨力而斷裂。
整個過程并不算短,白骨鏈足足撐了三息時間才在申吉最強一擊中崩斷,可想而知其禁錮能力有多強!
“怎么回事?”
外面,鐵冠道人從假寐中驚醒過來,全身雞皮疙瘩狂冒,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定睛一看,火坑上的白骨殿竟出現了道道裂紋!
要知道,這可是一尊實力相當于煞級詭異的冥器,甚至離戾級只差半步之遙。
它最為強大的便是禁錮之力,以前被它囚禁的生靈,沒有一個能成功逃離,全都變成了它的養分。
可如今呢,它最堅固的墻體竟出現了道道裂痕,這好比一個普通人被刀捅了幾百下,還有活路?
“鎮!”
鐵冠道人猛錘胸口,吐出一口老血,撒在了白骨殿上,同時誦念起一段拗口的咒語。
肉眼可見的,白骨殿上的裂痕再度復原,裂口慢慢縮小。
然而,下一刻,一股可怕的煞氣就順著裂痕處噴薄出來,將鐵冠道人加持在白骨殿上的源力都給驅除了。
與此同時,還有半截刀刃穿透了墻壁冒了出來。
刀尖染血,凄艷無比,這是申吉自己的血!
他以兩式禁術崩斷了纏在身上的白骨鏈以及頭上懸著的黑鐵脊柱骨后,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鮮血不要錢似的噴灑而出,染紅了兇刀。
“這……不可能!”
鐵冠道人的臉色跟吃了個死孩子一樣,驚詫中帶著絲絲恐懼。
一旦讓申吉從白骨殿中脫身,他還有活路嗎?
況且白骨殿與他性命相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骨殿就是他的一部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嘭!嘭!嘭!”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太多了,連連用拳頭錘擊胸口,噴出鮮血修復白骨殿。
就這樣,一個奇怪的畫面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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