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陳舟第一次聽到這方面的消息。
難道說自己的結題的速度，影響了其他人的研究？
徐晨陽看了陳舟一眼，想了想，把國內的事，解釋給了陳舟聽。
因為陳舟結題的速度太快，課題經費的花銷太少。
其他同樣申請國家經費進行研究的數學家，就擔心自己的研究速度，以及經費花銷的問題。
速度比不上陳舟，花銷又比陳舟大，難保相關的經費管理部門，不會有話說。
同時，他們更擔心，下一個課題的經費申請問題。
所以，這些數學家們，現在正一個個愁云慘淡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也想像陳舟一樣，把做課題的速度提起來。
可這哪是想提就提的呀……
沒辦法，現在國內的數學界，都在盯著陳舟的下一個課題。
也就是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進展。
他們生怕陳舟一不小心，又把哥猜給解決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他們的壓力，就再次擴大了一倍。
聽到徐晨陽的解釋，陳舟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不過，他并不覺得這是壞事。
如果他能激發國內數學家們做課題的激情，那也挺好的。
總好過他們只想著名利要好吧？
陳舟這么想著的時候，徐晨陽也直接說道：“其實，現在這種情況，說不定會促使國內造就不一樣的研究氛圍。”
陳舟看了這位“大師兄”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能夠改變一些，也算是好事吧。”
徐晨陽有些意外的看著陳舟，他從陳舟的這句話里，讀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難道說，眼前的年輕人，一直就有這樣的想法？
可他不才20歲嗎？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如果不能和他們一樣的話，那就改變他們？
這個想法一蹦到腦子里，徐晨陽看陳舟的眼神，整個都變了。
徐晨陽自己是對國內環境有著很深感觸的人，也一度懷疑自己回國的選擇是否正確，自己又是否能在國內的環境里，堅持下去。
可今天，和陳舟的意外碰面，卻令他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話聊開了之后，陳舟和這位“大師兄”之間，也不再有那么多的生澀。
畢竟，大家都是燕大出來的，還同是數學家。
上一次麻省理工的學術交流會議，陳舟沒能好好跟這位“大師兄”交流，這次倒是碰到機會了。
兩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聊，話題不限，說的話也不限。
倒是讓跟在兩人身后的劉茂聲和曾子固，聽得是“大飽耳福”。
在AMS的總部參觀了一圈后，陳舟和徐晨陽幾人，便準備離開這里，返回酒店。
只不過，在AMS總部大廈的入口處，陳舟又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陳舟一直覺得AMS和MAA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現在，他更加這么覺得了。
要不然的話，為什么MAA的主席，會出現在AMS總部的門口？
看著一臉疑惑的陳舟，MAA的主席弗朗西斯教授，笑著說道：“你看起來很驚訝呀？”
陳舟點點頭：“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您。”
弗朗西斯故作奇怪的說道：“在成為MAA的主席之前，我首先是一位數學家呀，所以，我出現在這里，不是很正常嗎？”
陳舟愣了一下，旋即輕笑著說道：“是的，這是數學家的學術交流會議。”
弗朗西斯笑看著陳舟，對于眼前這位年輕的數學家，他還是十分欣賞的。
因為他真正意義上，做出了破壁的行為。
他的身份，只是普通的一名大學生，卻憑借個人能力，打破了數學中存在的結構性壁壘。
也因此，弗朗西斯一直想要和陳舟好好的談談，順便就郵件里的事，再次對陳舟發出邀請。
不過，現在并不是最好的時機就是了，弗朗西斯打算等到柯爾獎頒獎結束后，再跟陳舟討論這個問題。
至少，不能讓陳舟再把名氣作為拒絕自己的理由。
于是，弗朗西斯便說道：“雖然明天才是正式的頒獎儀式，但我們都知道，這次的柯爾數論獎，屬于你！所以，提前恭喜你了，華國的數學天才。”
陳舟禮貌的表示了感謝。
又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后，陳舟便好徐晨陽等人一起離開了。
原地，只留下弗朗西斯和他的助手。
弗朗西斯看著離去的陳舟等人，低聲說道：“華國的數學天才，才是打破壁壘，最好的選擇……”
他身旁的助理聽到這話，深表贊同的說道：“華國數學界一直算不上處于世界數學的領先地位，所以，陳舟的出現，很可能是一個契機。”
弗朗西斯點點頭，不再多說，轉頭進了AMS總部大廈。
他來這里，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辦。
回到酒店的陳舟等人，雖然沒再碰到什么熟人，但是卻碰到了不少來參加這次學術交流的數學家。
陳舟雖然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卻有不少人認識陳舟。
面對這些人的主動招呼，陳舟只得禮貌的一一回應。
順便再接受一波提前的恭喜。
說實話，陳舟覺得這些人一直在扼殺自己的期待感。
現在真的只有沒到手的獎牌和獎金，令他有些期待了。
第二天，11月20日。
這次由AMS主辦的米國數學學會學術交流會議，正是拉開了帷幕。
會議的開幕式，在AMS總部的大禮堂舉行。
等到陳舟幾人到達時，這里早已人滿為患。
AMS在對總部大廈的一些限制場所加強了安保后，選擇了開放本次學術交流的所有場所。
附近布朗大學的學生，或者其他高校的學生，都可以自發前來參加。
可以與一些數學愛好者進行交流，也可以聽一聽數學大牛們的講座。
在陳舟等人找不到位置時，他發現前排有人正沖他招手，而那人身邊正有幾個空位置。
沒帶猶豫的，陳舟就拉著徐晨陽等人，擠了過去。
看著眼前這人，陳舟一臉興奮的問道：“依依，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都不和我說？”
沖陳舟招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楊依依面帶微笑，解釋道：“一早到這里的，然后就跟著威騰教授直接來了。”
陳舟疑惑道：“威騰教授？”
楊依依點點頭：“就是那位研究弦論的愛德華·威騰教授，他正好在LIGO做交流訪問，然后我聽說他要來AMS的學術交流會議，我就跟導師請了個假，和他一起過來了。”
“這樣啊……”陳舟頓時了然。
他倒也不奇怪為什么威騰教授，會跑去LIGO做交流訪問。
畢竟，這可是一位本科學歷史，碩士學經濟學，然后中途改去研究物理，結果拿了菲爾茲獎的數學家、物理學家、經濟學家……
反正，楊依依能出現在這里，就是陳舟最高興的事。
也因為楊依依的出現，陳舟對于在今天將要舉行的柯爾數論獎的頒獎儀式，也提起了更多的期待感。
能夠在自己最心愛的女孩面前，獲得數論界的最高獎項，獲得在場所有人的祝賀與掌聲，這絕對是一件很棒的事。
劉茂聲和曾子固看到楊依依的出現，兩人也很自覺的不插話，不打擾陳舟他倆。
不過，陳舟和楊依依沒聊兩句，就被其他人打斷了。
“陳舟……”
陳舟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他疑惑的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劉茂聲。
劉茂聲沖陳舟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身后。
陳舟疑惑的扭頭，看了看身后的人。
只見張億唐和陶哲軒兩人正坐在一塊，沖他笑著。
陳舟頓時笑道：“張教授、陶教授，你們倆怎么坐到這來了？”
陶哲軒回道：“我這不是想和你近距離溝通交流一下嘛。”
張億唐也是笑道：“他就是想問問你，今天有沒有你的報告會，想聽一聽你關于分布解構法的最新研究。”
陳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陶哲軒，微微搖了搖頭：“這次的學術交流會議，沒有我的報告會，我就是負責聽的。”
陶哲軒立馬說道：“不是吧？AMS是怎么安排的？你這唯一獲獎者，居然沒有安排報告會？”
陳舟想了想，說道：“我有個獲獎感言，不知道你聽不聽？”
……
隨著大禮堂里喧鬧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
開幕式也就正式開始了。
這次的學術交流會議，一共持續5天時間。
而在第一天，也就是今天，便會把柯爾數論獎的獎項，給頒發掉。
禮堂的臺上，是AMS的主席。
他正在進行著開幕式的講話。
看著臺上的老頭，陳舟覺得這個人沒有弗朗西斯有趣。
至少，弗朗西斯的演講，比較有感染力。
所以，臺下雖有掌聲，卻并不熱烈。
隨著開幕式的常規程序走完，終于來到了重頭戲環節。
也就是柯爾數論獎的頒獎環節。
三年一次，先頒數論獎，再頒代數獎。
臺上，AMS的主席清了清嗓音，再把話筒扶正，緩緩說道：“原本，2017年才是屬于柯爾數論獎的年份，但是我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年份往前調上一年，甚至兩年。”
“原因嘛，大家都知道。從去年到今年，數論領域里，發生了太多太過重要的大事了。”
“不管是來自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的亨利·達蒙教授，在橢圓曲線上所做出的卓越研究，在BSD猜想上所獲得的重大進展……”
“還是來自牛津大學的詹姆斯·梅納德教授，所證明的Duffin-Schaeffer猜想這一在數論中的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開放性問題……”
“亦或者是來自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陶哲軒教授和來自加州大學圣塔芭芭拉分校的張億唐教授，他們合作解決的孿生素數猜想問題……”
“……”
AMS的主席在臺上歷數著從上次張億唐獲得柯爾數論獎后，這么長時間里，數論領域所取得的光輝成績。
只是，令很多人期待的那個人的名字，卻還未出現。
不過，雖然這個名字還未出現，但所有都知道，他的名字，肯定會出現的。
“他們所取得的成就，都是數論領域里，值得被銘記的重大結論……”
“當然，雖然我們有許多優秀的數學家，在數論領域里做出了許多優秀的成果。但我們不能忘了，還有一個人，他在數論領域里所取得的成就，是最令人矚目的……”
“來自麻省理工學院和燕京大學的研究生陳舟，他先后解決了冰雹猜想、克拉梅爾猜想和杰波夫猜想。”
“并且利用篩法、圓法、密法、正態分布、概率分析等數學工具和數學思想，創造性的提出了分布解構法這一數學工具和數學思想……”
“這是被譽為‘解析數論的機會’的一大新的數學工具和數學思想……”
“所以，我們2017年度的柯爾數論獎，在這最令人矚目的成果面前，將頒給來自華國的陳舟！”
坐在臺下的陳舟，緩緩站起身，沖四周熱烈鼓掌的人群致意了一下。
看到張億唐和陶哲軒時，陳舟不由得面色有些古怪。
自己這算不算讓這兩位大佬給自己陪跑了？
楊依依在一旁悄悄的幫陳舟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微微側身，給陳舟讓出了一條路。
陳舟在一片掌聲中，緩緩走到臺上。
AMS的主席倒沒急著把獎牌和獎金支票頒給陳舟，而是笑著和陳舟握了握手，然后說道：“弗朗西斯說的沒錯，你果然是一位優秀的數學家。”
陳舟被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
但隨即，他就聽到AMS主席的聲音，再次通過話筒傳開來。
“想必大家都或多或少聽過一些我們這位獲獎者的故事，尤其是去年在麻省理工的報告會上，他創造歷史的當場證明了克拉梅爾猜想。”
“但是你們想過沒有？他今天再一次創造了歷史……”
故意賣了個關子，AMS的主席笑著扭頭看了看陳舟，才繼續說道：“沒錯，相信很多人都猜出來了，他是柯爾獎史上最年輕得得主！”
“他一下子把柯爾獎得主的年齡，刷新到了20歲！”
有些人已經猜到了AMS主席可能會說的話，但有些人，卻在這番話說出來后，才大吃一驚。
最有趣的是，陶哲軒調侃身邊的張億唐：“話說你上次獲獎，是刷新最大齡獲獎者的記錄嗎？”
張億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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