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歌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快要滴落的汗珠,不在說話。

    明晃晃的燈光,讓宮辰希腦海里的結構清晰可見,白如歌看著那復雜的血管,神經,大腦。

    她看到了那塊彈片,不大不小,就這么安靜的躺在宮辰希的腦海里,在白如歌眼里,卻是那么的猙獰!

    宮辰希差點因為它,丟了命。

    彈片周圍的腦組織,都染上了一點銅銹的顏色,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顏色。

    白如歌切開了腦組織,小心翼翼的拿起鑷子,夾住了這塊彈片。

    像是拿著千斤重的大石一樣,捏得手指都開始發白。

    直到白如歌把這塊彈片放到了一盤的托盤里,她的手才像是有些痙攣一樣捏了捏。

    這口氣還沒有松開,最重要的不只是取出彈片,還有接下來的工作。

    白如歌覺得宮辰希的腦神經,被這彈片壓迫得都有些變形了,可以想象這些年他是怎么忍耐的。

    “糟了,生命特征在衰弱,呼吸的頻率低了。”南華英突然說道。

    白如歌的聽著這話,忍不住手一抖,然后想到自己在做什么,趕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失血太多了,把之前準備好的血漿給他用上,隨時準備搶救。”

    白如歌的目光沒有移開宮辰希的腦海,她一字一句的說到。

    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她心愛的宮辰希。

    她的宮辰希,或許會死在她手里。

    這時她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句話,“丫頭,你無所不能!”

    白如歌的視線仿佛更清晰了些,看到宮辰希的腦海里,一條條一道道的經脈都清晰無比。

    她覺得是已經去世的老師在幫她!

    她冷靜的看著這些,一步一步的進行著。

    手術已經不知道進行了幾個小時了,在宮辰希又一次生命特征衰退的時候。

    白如歌在他的頭頂上扎了幾針。

    南華英不知道這是在做什么,但面臨死亡的宮辰希,卻奇跡般的呼吸又平穩了些。

    他想著,如果真的換他來做這一場手術,簡直沒有什么成功的可能。

    短短半年時間,白如歌到底是怎么做到這種地步的。

    至少一直自認為是天才的他做不到。

    白如歌知道扎的那幾針代表著什么,代表著激發了生命最后的能量。

    如果還不行,那邊是神鬼不能救了。

    白如歌覺得或許是自己太緊張了,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像是要不受她控制一樣。

    白如歌快速的在她自己身上也扎了幾針。

    南華英詫異的發現,竟然和扎宮辰希的位置是一樣的。

    這是白如歌從張婆婆的古書里得到的針法,對于還剩一口氣的人來說,這是吊命的。

    可對于正常人來說,這便是狼虎之藥,傷人根基。

    可白如歌沒有一點猶豫,就這么說扎就扎了。

    她嘴里放了一段參段,她死死的咬著,因為她怕無意識的咬到自己的舌頭。

    直到宮辰希腦子里所有的亂,都被白如歌給理順了。

    白如歌才終于忍不住看了看宮辰希的臉。

    南華英不敢相信,這長達六個小時的手術,竟然真的算是成功了。

    白如歌開始收尾,開始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