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徐星光霍聞安 > 111 至親的背叛最致命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還遠遠達不到白溪想要的效果。

    這把火燒得還不夠旺,她得往里面再添一把柴。

    白溪被解思妤用高跟鞋踹了幾腳肚子,這會兒也疼得直不起身來。她便捂著肚子,模仿起程曦舟演苦情女主的樣子。

    白溪先哽咽了幾聲,把情緒調整到位,這才神情悲哀地盯著解思妤,低聲講述道:“父親雖為救我而死,但他仍然沒能阻撓歹徒的行動,我還是被歹徒抓走了。這一走,就是十多年。”

    “多年后,歹徒所在的組織被剿滅,當警員找到我,告知我終于可以回家時,我真的好開心。我以為回了家,我就能跟家人團聚了,可結果呢?”

    白溪笑得凄苦,她有些麻木地說:“分別多年的母女再次重逢,你對我沒有絲毫憐愛之心也就算了,畢竟你我之間沒了這層血緣關系,也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可一見面,你就對我冷言冷語,還不停地給我洗腦,向我灌輸我才是害死我父親的真兇的錯誤觀念。克星,掃把星,短命鬼,這些都是你當初對我冷言冷語時,用在我身上的形容詞。”

    “盡管我明白我不是害死爸爸的克星,但爸爸畢竟是為救我而死。因此,面對你的辱罵跟嫌棄,我是能忍就忍。”

    大家安靜地聽著白溪的闡述,心中都為這個可憐的女孩子感到疼惜。

    明明在整件事中,白溪才是受傷最多,受打擊最深的那個人。

    到頭來,反倒成了解思妤口中的克星跟兇手。

    身為母親,解思妤對白溪這孩子的居心,未免太刻薄歹毒了些。

    解思妤聽到白溪這些話,臉色越來越難堪,如果可以,她想找一根針把白溪的嘴巴縫起來,讓她再也無法朝外面蹦一個字。

    可大家都目光譴責地看著她,她根本找不到機會阻止白溪繼續說下去。

    如果說一開始白溪是為了演戲,才當著這些陌生人的面,撕開她身上的傷疤。

    那么,隨著傷疤被揭開,又一次清晰地看見疤痕下那些丑陋的可怕的腐肉,往事便一幕幕地在白溪的腦海里重新上映。

    她痛到瑟瑟發抖,淚流滿面,卻也只能強壓著內心的悲愴,繼續說道:“你怕我將你出軌的丑事抖出去,怕你的二婚老公會跟你離婚,更怕影響了白璇的名聲,害她無法跟姜恒在一起。你就讓白璇給我送來了一杯摻了迷藥的牛奶,把我迷暈,想把莪賣給董錫那老男人當情人。”

    白溪將這些事抖了出來,現場再次嘩然起來。

    “這天底下,為什么會有心腸這么歹毒的母親?把自己女兒送給別的男人當情人,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畜生還知道護犢子呢!”

    聰明的程曦舟瞄準了時機,再次帶起了節奏:“天啦,姜少夫人跟她的母親竟然是這種人!這樣缺德的女人,竟然成了姜家的少夫人。這姜家積攢了數百年的聲譽,都要敗在這個女人身上了吧。”

    徐星光好笑地看了眼程曦舟,心道:不愧是演員,經驗豐富,這戲接的不錯。

    受程曦舟影響,立馬就有人跟風譴責起白璇來。“沒錯,對自己親妹妹都見死不救,這姜家少夫人果然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啊。”

    “她對親妹妹這么狠,對旁人指不定更冷酷無情,誰知道她做沒做過別的傷天害理的事。”

    墻倒眾人推,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聽到將這些陌生人的議論聲,解思妤意識到不能再讓白溪再說下去了。

    她再說下去,姜家就徹底容不下白璇了。

    解思妤最害怕看到的就是白璇被姜家趕出家門,那她們母女的好日子就真的沒有了。

    解思妤不管場合合不適合適,終于忍不住朝白溪開炮了。“白溪,你閉嘴,別再說了!”解思妤壓抑著怒火,警告白溪:“這都是家丑,你非要鬧得全城人盡皆知嗎?”

    程曦舟突然插話進來,煽風點火地說:“你們做得出來,還不許人家說出來嗎?”

    聞言,方晉書的助理跟著起哄:“是啊是啊,白溪,你盡管說!當著這么多的人面,你盡管放心大膽地說,我倒要看看她能把你怎么樣!”

    “對!說出來,我們一起給你討個說法!”

    “是啊,壞人做了壞事,還不讓受害者說出來,這又是個什么道理?不知情的,還以為咱們活在封建社會,受王權壓迫呢!”

    解思妤惡狠狠地瞪著白溪,恨不得將她飲血啖肉。

    在群眾們的鼓勵下,白溪也變得勇敢起來。這一次,白溪不打算再當軟包子了。

    她突然一把撩起T恤,露出自己的后背。于是,眾人便看到了白溪后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鞭痕舊傷。

    程曦舟雖然早已看到過白溪身上的鞭痕,但她每看一次,就會被驚心一次。

    她趕緊扭過頭去,不忍直視這一幕。

    而圍觀群眾們在看到白溪身上的鞭痕后,表情全都變了。那樣的傷出現在一個柔弱女子的背上,他們都不敢想象她曾經受過怎樣的苦難。

    “老天爺,那些傷”

    “他們怎么能這么對待一個女孩子?這真的是現代文明社會嗎?”有人憐憫白溪,有人心疼白溪。

    時隔多年,白溪還能清楚記得,當鞭子無情鞭笞在她身上時的痛感。

    她的身體似乎還記得當初受刑時的記憶,便不受控制地顫栗起來。仿佛間,白溪有種自己重回到地下礦井,遭人奴役的黑暗歲月。

    眼淚不住地往下落,白溪啜泣輕語:“當初,我拼死一搏才逃出董錫的魔爪。可他為了報復我,竟狠心將我賣到地下礦井。”

    “整整三年,我像個畜生一樣被他們奴役,但凡干活慢了點,吃的多了點,就要遭鞭子鞭笞。若不是被一名臥底記者曝光那家地下礦井得存在,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地下礦井中。”

    白溪放下T恤,臉上揚起一個令人心碎的笑容。

    她一臉麻木地說道:“雖然被救出礦井,得已重見天地,但我因心理受到璀璨,也曾無數次想過自殺。可我最終還是靠自己的毅力活了下來,因為我的命是我爸爸用命換來的。”

    “哪怕人間疾苦,我仍然得活著。

    白溪一膝蓋跪在解思妤面前,她精神崩潰地向解思妤咆哮:“你把我賣了,我從不曾報復過你。白璇明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卻對我見死不救。對此,我也不曾報復過她。”

    “我像個透明人,躲得遠遠的,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可你們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

    “你們非得把我逼死,才肯安心嗎?”

    “媽!”這一聲媽,白溪喊的撕心裂肺,“明明都是你的孩子,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白溪嘶聲力竭的質問,徹底將解思妤架到了道德臺上。真面目被曝光,一時間,解思妤被千夫所指,成了他們眼里的惡毒女人。

    “將女兒賣給老東西做情婦,也虧她做得出來。”

    “姜家那個少夫人也不是個好東西,眼見著妹妹被母親賣掉,卻選擇視而不見,這可不叫冷漠,這叫歹毒啊!”

    “解思妤賣掉白溪那年,白溪還是個小姑娘吧,她這是在犯罪啊,她就該去坐牢!還有,姜家那少夫人也該受到懲罰!”

    輿論是一座山,白溪都不需要刻意再做什么,輿論自然就能將這對母女給淹死。

    徐星光站在大堂里面,聽見白溪質問解思妤的那些話,微微勾了勾唇,欣慰的低聲呢喃道:“這就對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嘛。”

    受盡非議跟冷眼解思妤,心里防線徹底崩塌了。

    她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名聲跟清譽全都被白溪給毀了。

    連帶著,也拖累了白璇。

    要不了多久,這些破事就會被這群愛看熱鬧的人傳得滿城皆知。到那時,姜家出于愛惜自己羽毛考慮,一定會毫不留情地趕走白璇!

    意識到大勢已去,解思妤如遭雷劈。

    她忽然后悔了。

    她不該在接到白璇的訴苦電話后,就跑來找白溪撒野。但她也是沒想到,向來佛系任她羞辱的白溪,竟然轉變了性子。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已無法力挽狂瀾。

    解思妤心態崩了,她終于將心里最丑陋的那一面放了出來。“你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對你?”

    解思妤自暴自棄地笑出聲來,她眼神怨毒地盯著白溪,表情猙獰地說:“因為你年輕漂亮,討人喜歡,你被送回家后,邱承安回家的頻率都多了起來。你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貪婪,簡直叫人惡心!”

    邱承安正是白溪跟白璇的繼父。

    嫉妒心讓解思妤面部表情都變得扭曲起來,她痛罵白溪:“我的第一任丈夫,為了救你而死!我的第二任丈夫,又為了你神魂顛倒!白溪,你簡直就是個魔鬼!”

    “你就該跟你那個倒霉鬼爹一起死了!若你當初便死了,說不定我還會想念你,每年清明節,我還會給你多燒點紙錢!”

    嘩!

    解思妤這些話被圍觀群眾聽見,那刺激程度不低于一顆炸彈在他們身旁炸開。

    身為母親,解思妤竟然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如此可怕的嫉妒心,這正常嗎?

    白溪也沒想到解思妤對她竟有著這么復雜的恨意。

    她原以為解思妤處處針對她,當真只是害怕丑事被曝光,會有損她自己和白璇的名聲。哪知道,身為母親,解思妤竟然嫉妒自己的女兒!

    白溪搖了搖頭,憐憫地嘆道:“解思妤,你真是個瘋子。”

    “瘋子?”解思妤歪了歪頭,眼神變得詭異莫測起來。

    她忽然一把扯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拎包,從里面掏出一根尖銳的金簪。這金簪是她放在包里,用來挽頭發的。“白溪,我名聲盡毀,無法在這西洲市活下去了,你也別想過得痛快!”

    解思妤舉起金簪,就要往白溪的眼睛上扎!

    白溪正打算抬起一腳踹向解思妤的肚子,突然,一道冰冷的氣息破空呼嘯而至。

    砰!

    槍聲響起。

    一枚子彈,準確地打入解思妤的捏著金簪的右手臂膀。

    槍聲一響,所有圍觀群眾頓時抱頭朝四周散開。

    混亂局勢中,只有程曦毫不遲疑地走到白溪身后,并緊緊抱住白溪的肩膀,拽著她往大廳內躲。

    肩膀中了槍,解思妤疼得跪在地上。

    手里金簪落地,血液順著她旗袍往胳膊和胸口流。

    解思妤痛苦地抬起頭來,朝右側望去,便看見了氣勢凌厲逼人,帶著一大批保鏢朝這邊疾步而來的姜恒。

    姜恒的右手打著石膏,左手上正捏著一把小巧冰冷的黑色手槍。

    姜恒幾個箭步走到解思妤的身旁,直接一槍抵著解思妤的太陽穴,聲音冷如閻羅,質問她:“你剛才,是想殺她嗎?”

    解思妤從姜恒的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殺意,她心里生出無限的恐懼之心。

    只那份恐懼,甚至戰勝了肩膀上的槍傷疼痛。

    姜恒的眼神,讓解思妤清晰地意識到,只要自己敢點頭,敢承認她對白溪起了殺心,姜恒就能當眾要了她的命!

    “姜恒。”解思妤聲音發抖地提醒他:“我是你的岳母,是白璇的母親。”

    姜恒冰冷地一掀唇角,那個笑容更襯得他沒有人性。

    他眸光微沉,語氣森冷駭人:“你該慶幸,你是我的岳母。否則,就憑你隱瞞白溪是我救命恩人這件事,就夠你尸沉西洲海了!更不要說,你還將白溪害得那么苦。”

    解思妤頭皮一涼,她只能用白璇來當擋箭牌,“姜恒,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白璇會恨你的!我是她母親,我是她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

    “呵。”姜恒好心告訴解思妤:“那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女兒為了以絕后患,明哲保身,還曾要求我把你關進精神病院去。”

    “你們母女倆的感情,還真是深厚啊。”

    聞言,解思妤人都傻了。“你胡說!”因為憤怒,解思妤都忘記了太陽穴旁那把槍的存在,她對姜恒低吼:“你是在騙我,白璇不可能那么對我!”

    姜恒冷笑,“她可是你親自帶大的女兒,她是什么為人,岳母大人難道不清楚嗎?”

    聞言,解思妤頓時就想到了那日祭拜完亡夫后,她倆在車上等姜恒時,白璇威脅她時說的那些話了。

    自己的女兒是什么心性,解思妤怎么不了解呢?

    比起自己這個母親,白璇是過之而無不及啊!

    解思妤從前總為白璇的聰明果斷跟心狠手辣感到驕傲,可當白璇將這份狠辣用在自己身上時,解思妤才知道心有多痛。

    解思妤挫敗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說:“怎么會?”

    當年,白雨生剛死,那名姓焦的司機抓了白璇,要以白璇的性命做誘餌,逼解思妤交出白雨生的所有遺產,并跟他私奔。

    解思妤那么愛財的人,卻為了換回白璇的命,自愿將全部財產都給了那個司機。

    她示白溪為眼中釘,卻將白璇捧做掌上明珠。

&n />     解思妤對不起白雨生,對不起白溪,但她對白璇那叫一個無怨無悔,掏心掏肺。

    可那個被她寵愛著長大的女兒,卻說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無論是白溪的苦肉計,還是姜恒抵在解思妤太陽穴旁的那把槍,它們帶給解思妤的打擊力,遠不如白璇背叛她這件事來得更深。

    解思妤整個人似乎都老了好幾歲。

    解思妤不愿相信女兒會算計自己,便固執地堅信這是姜恒在挑撥離間。“姜恒,肯定是你在騙我!你在挑撥離間!我的璇兒,才不會那么對我呢!”

    將解思妤的表現看在眼里,姜恒只覺得無趣。

    他突然收回了槍,對身后的保鏢說:“把解女士帶回去。”瞥了眼因為受到打擊而神智混亂的解思妤,又道:“帶她去親眼見一見少夫人。”

    解思妤眼前一亮,不住地說:“沒錯,沒錯,帶我去見璇兒,見到璇兒,我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我要親自問一問璇兒。”

    解思妤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她得當面聽白璇解釋,才肯相信。

    程曦舟皺了皺眉頭,跟白溪咬耳朵:“這臭娘們的反應,不太對勁啊。”跟她看到過的那些精神病患者,有些像了。

    白溪覺得好笑。“她要瘋了。”

    白溪盯著解思妤被姜恒保鏢帶走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說:“一旦白璇承認了她的所作所為,解思妤就會徹底發瘋。”

    解思妤隱瞞了多年的秘密,今日突然被白溪當眾揭露,她的精神本就受到了刺激。

    姜恒給了她一槍,又狠狠地傷了她的身體。

    解思妤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被折磨得不輕。而意外得知白璇對自己的背叛,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解思妤為了維護白璇,才跑來跟白溪討要說法。到頭來卻發現自己處處維護的女兒,竟要把她關進精神病院去,她會精神崩潰也很正常。

    程曦舟冷笑道:“你吃過那么多苦,都挺過來了。這臭娘們跟你一比,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白溪直搖頭,“她是咎由自取。”

    兩人談話間,瞧見姜恒收起了槍,遞給了他身后的保鏢。但出人意料的是,姜恒沒有離開,反而朝著她們走了過來。

    見他過來,程曦舟如臨大敵。

    她以為姜恒是要懲治白溪。

    “姜恒!”程曦舟擋在白溪身前,她護著白溪,盡可能鎮定地對姜恒說:“白溪所言全都是真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眼下,就算你殺了白溪,也無濟于事了!”

    姜恒面無表情地看著程曦舟,輕啟薄唇,耐心不多地說:“讓開。”

    程曦舟心里怕的要死,但身體始終站在白溪身前,不肯挪動半步。她說:“你不許靠近白溪!”

    姜恒仍是那句話:“讓開。”

    眼見程曦舟要惹怒姜恒了,白溪這才從后面拍了拍程曦舟的手臂,對她說:“舟舟,你先讓開,我跟他單獨聊會兒。”

    程曦舟立馬搖頭,“不行!”她可不敢放白溪跟姜恒單獨呆在一起。

    姜恒這男人,心狠手辣著呢,程曦舟很擔心姜恒會把白溪尸沉西洲海。

    大概是被程曦舟堅定維護白溪的舉動打動了,姜恒主動對程曦舟解釋道:“我不傷害她,我只是想跟她單獨聊聊。”

    “你們有什么好聊的!”程曦舟根本不信姜恒的說辭。

    出乎意料的是,白溪也想要跟姜恒聊一聊。“舟舟,讓我跟他談一談,你別擔心。”

    程曦舟猶豫了片刻,這才不情不愿地將白溪扶了起來。仔細檢查了白溪的手機,確認手機在她兜里,程曦舟不忘叮囑她:“如果有危險,記得打電話告訴我。”

    “好。”

    姜恒一眼掃過四周,所有人都散開了。

    等人都走了,姜恒這才走近白溪一些。

    在女性身材普遍嬌小的西洲市,白溪的個子也算是高挑了,約莫有167cm。但她實在是清瘦,穿著T恤的身板空蕩蕩,加之眉宇自帶清冷感,就更顯得她這人蕭瑟孤寂。

    姜恒因為頻繁抽血,身體瘦了許多,但站在白溪面前,仍有種魁梧攝人的感覺。

    他垂眸看著白溪冷清平靜的雙眼,心里生出一股極為復雜的情緒來。

    這個人,曾用她的血液,續了他的命。他們本該是這個世界上羈絆最深的兩個人,可他卻陰差陽錯地報錯了恩,還把傷害過白溪的人,當成明珠捧在手里寵著。

    面對白溪,姜恒無言以對。

    “你”姜恒的聲音有些喑啞。

    白溪覺得姜恒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那不像是在看一個讓他厭煩的人,倒像是在看一個關系匪淺的故人。

    皺了皺眉,白溪問姜恒:“你想要跟我說什么?”

    姜恒回過神來,他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可以嗎?”姜恒將選擇權交給了白溪。

    白溪便說:“酒店3樓有茶餐廳,我們去那里聊吧。”

    “也好。”

    *

    茶餐廳的客人都被清場了。

    姜恒跟白溪面對面坐在茶桌的兩端,前者拘謹不安,后者沉默不語。

    見姜恒遲遲不言語,白溪有些不耐煩了,“姜先生,你找我到底想聊什么,麻煩長話短說。”白溪對姜恒實在是沒什么耐心。

    姜恒很少被人這么對待,這待遇沒讓他生氣,但他的心里還是有些悶悶的。

    整理了下頭緒,姜恒選擇以羅生門當做話題的切入點。姜恒問白溪:“當初擄走你的那個組織,是羅生門,對不對?”

    姜恒的身份權勢擺在那里,會查到這些信息,并不奇怪。

    點點頭,白溪說:“嗯。”

    “這么看來,你也是當年被羅生門綁架的那一百多名孩童中的一個?”

    白溪再次點頭。

    見白溪承認了,姜恒在心里暗自吁了口氣。

    他端起檸檬茶抿了一口,心里突然一陣泛酸。半晌,姜恒才緊張地說道:“很巧,我也曾被羅生門綁架過。”

    但出乎姜恒意料的是,白溪竟然見怪不怪地點了點頭,她竟還說:“我知道。”

    “你知道?”姜恒很意外。“你怎么會知道?”

    白溪坦然地解釋道:“我曾為羅生門做過事,知道一些你的事。”

    “原來是這樣。”姜恒舔了舔唇,很想問問白溪是否還記得自己,但又不敢開口,更不敢跟白溪袒露真相。

    白溪見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端起桌子上的水檸檬水喝了一口。

    放下水杯,白溪突然說:“聽解女士說,你把白璇軟禁了。”

    姜恒遲疑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白溪問的很直接。

    姜恒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發現姜恒總是偷看自己手腕上的疤痕,白溪腦子里的弦被撥動了一下,她想到了一些久遠且模糊的童年往事。

    她盯著姜恒的臉,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兒,心里生出了一個令她感到荒唐的念頭。

    白溪試探地詢問姜恒:“姜恒,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姜恒一時緊張,差點打翻了左手邊的水杯。他先穩住水杯,這才抬頭望向白溪,緊張又驚喜地問她:“你還記得我?”

    白溪翻開自己左手,露出手腕上的疤痕。她說:“這疤從我五歲那年開始就陪著我了,它這么丑,我能忘記它的來歷嗎?”

    聞言,姜恒受寵若驚。“原來你還記得我。”

    仔細端詳著姜恒的臉,認真看了看,白溪才說:“不過,我已經記不清你小時候的模樣了。”

    聽她這么說,姜恒百感交集。他也說:“我也記不清你的模樣了,甚至連你叫什么,都記不得了。我只記得你姓白,是海語城人士。”

    “畢竟過去太多年了。”白溪還挺釋然。

    她忽然記起了一件事,父親忌日那日,她第一次看到姜恒時,姜恒就一直盯著她手腕疤痕偷看。那會兒她以為姜恒是在奚落她,現在想來,恐怕不是。

    再聯想到白璇的手上也有一道舊疤痕,白溪便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白溪嘆道:“我大概明白了。”

    姜恒有些茫然地問白溪:“你明白了什么?”

    白溪說:“白璇的手腕上,有一道疤。”

    姜恒神情復雜地嗯了一聲。

    接著,白溪又精準地分析道:“那日在陵墓,你意外得知我跟白璇是姐妹的關系,又看到了我的疤痕,就起了疑心。你一定去調查過我的身世經歷,得知了我被羅生門綁架過的事,這才意識到,你錯將白璇認成了當初在山洞里割血救過你性命的我。”

    “對嗎?”

    姜恒難堪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的確錯將白璇認成了幼時的你。”

    弄清了真相,白溪的反應仍然很平靜。

    她注視著姜恒,皺眉,有些困惑地問他:“那么,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感到對不起你。”姜恒愧疚難當地說道:“我認識白璇的那一年,正巧是你被送回家的那一年。在我誤將白璇當做恩人,把她寵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你卻被她們母女害得凄苦。”

    聞言,白溪則說:“你沒有做錯什么,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

    白溪并不責怪姜恒。

    迫害她的人是解思妤跟白璇,姜恒不知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過錯。

    更重要的事,白溪根本就不在乎姜恒。

    自然,也就不在乎對方究竟有沒有錯。

    將真相說開,姜恒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對白溪鄭重地允諾道:“白溪,我想報答你,你可以對我提出任何要求。”

    聽到這話,白溪靠著椅背,審視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如果我要你跟白璇離婚,娶我,你也答應?”

    姜恒怔了怔。

    他的眼神是掙扎的,但他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說:“我可以。”

    白溪卻搖頭笑了,笑得那叫一個諷刺。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帝歌的滿級歸來:那個病秧子我罩了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