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自帶的餐廳吃了個早飯（午飯），顧成搭著的士來到一家手機店，隨便選了臺手機。
沒有什么意外出現——除了店主看到鈔票上的血跡的時候差點報警之外。
雖然從電器市場里買的手機沒有CIA配發的安全，但此時應該沒人會來竊聽他的電話。
畢竟，這里是美國，
即使墨西哥有大人物想來查昨晚的刺殺事件，也沒有這么快就鎖定到他的頭上。
走在喧囂的馬路上，顧成嘴里叼著一根沒點著的煙，慢吞吞地打開手機后蓋，將原本的手機卡塞了進去。
等待開機的過程中，他停下來，四處環顧著。
周邊沒有看到洗車店的蹤影。
由于昨晚宰完那群混混以后才去完成的支線任務，顧成回來時，cc上的血跡已經差不多都干掉了。
而干涸的血跡，幾乎和黑色的油漆沒有什么區別。
除非靠近了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那其中隱藏著的猩紅。
所以這一路都沒有什么人被這輛血車給嚇著，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搞不好哪個小偷來砸玻璃偷東西，恰好聞到血的味道，被嚇尿報警了呢。
雖然可能性極低，但不得不防。
況且，起床打開電視的時候，天氣預報說今天美國南部一帶會有一場暴風雨降臨。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干涸的血就像紅顏料，
近似于黑色，但被水一沖，就會恢復原本的猩紅。
如果他恰好開著這輛車在高速路上狂奔，后方的司機估計要被嚇出心臟病來。
好端端開著車回家看老婆，天色驀地陰暗下來，
暴雨驟降，烏云翻滾，電閃雷鳴，
這環境本來就夠壓抑了，雨打在擋風玻璃上帶起模糊的紋路，前邊的車突然開始泊泊冒血！
臥槽什么鬼！
任誰坐在車里，都得被嚇個七葷八素，
搞不好還會引發一場高速連環追尾事故，然后新聞上就會報道：
某某州際公路出現神秘交通事故，現已被軍方封鎖！據事故幸存者透露，他曾看到一輛渾身冒血的鬼車在雨中行駛，請廣大探親民眾務必小心！接下來，請讓我為你們揭露歷年來數起被軍方掩蓋的靈異事件……
咳咳，扯遠了。
當手里的屏幕徹底亮起，一連串的未接來電提示讓顧成心頭發毛。
他開始嚴肅地考慮，是不是別回分部比較好。
雖說溜出來殺人這件事肯定是違反規定的，但只要他自己不說，誰知道這段時間里他手上多了幾十條人命呢。
這事屬于‘追究你就完蛋’的類型，意思就是，如果沒人來追究，你就屁事也不會有……
經過慎重的考慮，顧成選擇回撥。
畢竟還是要完成主線任務的，沒了大腿的幫助，混進主角團隊難上加難。
讓他深深感到不妙的是，電話幾乎是在撥出的一瞬間就被接通了。
“是你嗎？十七號！法克！找理由請假拜托也真實點好不好，難道你認為我是傻子么！”
電話那邊炸響大腿憤怒的聲音，顧成心頭頓時一松，
還好！如果處于電話那邊的不是大腿，那他就麻煩大了！
雖說不追究就一點事都不會有，但追究就徹底完蛋，這絕對沒有任何夸張成分。
“混蛋！探親！探個毛的親！你有親人么！哎呀呀，我知道年輕男人身旁沒有女人很難熬……”
大腿幾乎是苦口婆心，“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和我講么，非要扯出‘探親’這種狗屁不通的理由，這種事情當然是個男人都會體諒的了！”
“呃……”
顧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沒想到大腿居然這么的有想法。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按他的推測，十七號原本應該是個冷血殺手才對，
無親無故的，打游戲看番估計也不符合他的畫風，
哪天突然從分部里溜出去，除了這事兒也沒別的了。
“不過如果僅僅是這件事，我也犯不著來打擾你，畢竟……哼哼……”大腿在電話那頭猥瑣一笑。
隔著幾百公里，顧成都能想象出那副‘相互理解，大家都懂的’表情。
“那件事有消息了？這類機密的行動，我以為要耗費不少時間。”
“本來的話，機密行動人員的報批，的確是要花不少功夫，但這件事不一樣。”
大腿的語氣突然嚴肅下來，“我可得事先提醒你，這次行動十分之危險，你們不能夠以美國的名義介入。”
“這沒什么區別吧。”顧成調侃道，“畢竟CIA的人都沒出過國。”
“說什么呢！別亂講話！”
CIA堪薩斯城分部中，中年人的臉皮不禁抽搐了一下，
“這次不一樣，從參與這次行動的那時候開始，你沒有身份，沒有名字，沒有過去，說不好聽的，任何人都是犧牲品，都得做好被放棄的準備。”
“依舊沒有區別，原本不就是這樣么，任何人都是消耗品，包括你我。”
“不一樣了，一枚珍稀的寶石價值一百萬美元，而一枚導彈也價值一百萬美元，”
大腿勸誡地說，“如果你真的參與這次行動，等于從寶石變成了導彈。沒人希望寶石被摔碎，而導彈不同，只要能殺傷到關鍵目標，消耗掉了也無所謂。”
“啊……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如果能夠發揮出足夠理想的價值，死亡會成為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就是這樣了。”
顧成將這句話脫口而出，然后愣住了。
他……為什么會這樣說？
就好像真的成為了十七號一樣。
冷血的特工，
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喂喂喂，系統，你沒對我干什么壞事吧？”他在腦海中瘋狂吐槽。
【叮！這是來自于系統的溫馨提示】
【為了讓宿主更好的偽裝成劇情中的角色，防止劇情人物懷疑，本系統會適當對宿主的言行施加影響】
顧成恍然大悟。
怪不得，就說呢，怎么最近感覺他的下限降了不少！
原來不是自己的原因！
都怪十七號這個冷血的殺手！
一定是這樣的。
不過‘對宿主的言行施加影響’……聽起怪怪的。
現在是讓他說出做出十七號應該說的話。
假如到了某個時刻，十七號突然想死呢？
那又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