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里之地,又是騎兵互相沖鋒,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雙方便是廝殺在了一起,雙方所屬陣營不同,唯有一死方休。
"此戰,有我無敵!"
瞧著剛一接觸,便有數名秦軍士卒因為心神不穩,而被面前的馬匪斬落于馬下,一馬當先的賀人龍不由得又氣又急。
久在行伍中的他,自然是知曉面前的這些馬匪看似兇神惡煞,但實際戰力卻是不值一提,不過是仗著一身悍勇,欺負些平頭百姓罷了。
對上他們這些裝備齊整的官軍,當是討不到半點好處。
身旁眾多騎士聽到賀人龍的怒吼之后,隊伍中氣勢猛然一提,意識到戰爭已然開始的明軍士卒紛紛斂去了心中不該有的心思,一如平日里操練那般,無情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刃。
仰仗著身上的鎧甲以及牢不可破的軍陣,不過是幾個照面下來,秦軍士卒便是扭轉了起初有些頹敗的局勢,并在賀人龍等驍勇騎士的帶領下,率軍沖殺。
如此又對峙了約莫兩炷香的功夫,看似悍不畏死的馬匪們終于有人抵抗不住生死所帶來的壓力,大吼一聲,而后便是舍棄了手中的兵刃,調轉馬頭,不管不顧的朝著后方跑去。
見到有人帶頭,其余馬匪們也是有模有樣,幾乎是眨眼間,僥幸留有一命的馬匪們便是消失不見,僅留下一地狼藉以及百余名尚在地上翻滾的"袍澤"。
至于明軍這邊,除卻最開始因為心神不穩而折損的幾名兵丁之外,僅有幾人負傷,但卻無性命之憂。
見到馬匪逃竄,皆是拉住韁繩,肆意的駐留在原地,開懷大笑。
秦軍首戰,旗開得勝。
...
...
空曠的原野上,入目盡是四處逃竄的流民以及落荒而逃的馬匪,端的是一幅熱鬧景象。
"義軍"大營之中,高臺之上的王嘉胤以及王國忠,張立位等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數以萬計的流民,就這樣被數百名官兵給輕而易舉的驅散了?這還不算完,這千余名整日里耀武揚威,自視甚高的馬匪們也被官軍輕易的給收拾了?
要知道,那千余名馬匪平日里可是沒少在王嘉胤面前自夸,昔日攻陷那三座縣城的時候,這千余人也的確展現出了不菲的戰力。
為何對上這勞什子秦軍之后,結果卻是截然不同,這才多久的功夫,就落了一個落荒而逃的下場?
義軍營中不少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高臺之上的王嘉胤等人,興許是太陽完全西沉的緣故,眾人只覺身上傳來了一絲涼意。
"姐夫,咱們該怎么辦?"
張立位完全失去了分寸,有些茫然無助的看向身旁的王嘉胤,被他寄予厚望的數萬流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明軍驅散了?
"國忠,你怎么看?"
沒有理會驚慌失措的張立位,王嘉胤強行咽下了一口唾沫,將目光放在了身旁族弟的身上。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雖然曾在山西當兵,但卻從未真正上過戰場,但身旁的族弟卻不一樣,起碼曾隨軍出關,與那些蒙古韃子真刀真槍的拼過幾場。
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這勞什子秦軍所展現出來的戰力竟是如此的恐怖,遠非延安府那幾座縣城中兵丁可比。
"大兄",王國忠也是收斂了臉上的獰笑,罕見的帶上了一抹凝重:"那些明軍初來乍到,又是餓著肚子,所憑的不過是一股氣罷了。"
"剛才咱們也瞧得清楚,這些人就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不過是仗著盔甲以及戰陣之優才能逞兇。"
"即便是不算那些流民,我義軍仍有精銳上萬,優勢依然在我。"
沉吟了片刻,王國忠緩緩給出了自己的的答案,面前士卒所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同樣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懷疑,即便是他此前曾待過的甘肅鎮邊軍,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對,給那些馬匪傳話,如今我等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聽得自家族弟如此言說,王嘉胤忙不迭的點頭,任憑他謀劃數年,起兵造反,可他終究只是尚且不足三旬的年輕人。
見到"先行軍"敗退,早已是失去了分寸,多虧身旁還有曾在邊軍效力的族弟幫忙。
高臺附近的馬匪首領們雖然沒有聽清楚王嘉胤等人的言語,但卻從各人的神色上也猜出了些許端倪。
正如王嘉胤所說,他們這些人平日里待在山中,或許還不會引得官府過于重視,進而派遣大軍圍剿。
現如今他們選擇走上"臺前",已然是與官軍不死不休,對面的官軍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撤軍退回山中。
若是失去了王嘉胤麾下的這一支"義軍",等待著他們的只能是逐個擊破的下場。
現如今,唯一的生路便是配合王嘉胤,擊潰面前的官軍。
倒是有幾名馬匪首領卻是神色莫名,對面的官兵軍馬齊整,戰力不菲,估計比之九邊重鎮的邊軍都是不遑多讓。
若是騎兵身后的步卒們也擁有這等不菲的戰力,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只是他們已然選擇將身家性命押在了王嘉胤及其身后義軍的身上,倒是容不得他們再做糾結了。
"大兄,為今之計,唯有擊潰面前的官軍,我等才有一絲生路。"
"若是就此退去,且先不提是否還有卷土重來之日,單是營中的那些糧草,便是保不住了。"
興許是怕王嘉胤存著保全實力的心思,王國忠不由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沖著身旁的族兄說道。
此話一出,張立位只是臉色變換,但卻沒有出聲反駁,王嘉胤也是臉色愈加蒼白了幾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事情到了這般田地,已然無法挽回,不若不將眼前的這群明軍擊潰,待到明軍大部隊趕至,這整個天下都將再無他們的落腳之地。
"拼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王嘉胤做出了平生最為艱難的一個決定,白皙的臉龐上涌現著令人生寒的瘋狂。
伴隨著急促的鼓點聲,王嘉胤身旁的"義軍"精銳也開始緩緩邁動步伐,配合著側翼臉上尚且殘留著心悸之色的馬匪們,沖著前方紅色洋流徑直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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