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墨堯冷下臉,忽然想到,要是晏時聲只是口誤,說的是曦月......
心口狠狠一縮,必須要盡快從這里出去。他拿出手機,手機沒有信號。
又打開閃光四處看了看,四面都是沒有粉刷的墻,沒有窗戶連透氣口都沒有。
不過這個密室有點大,即使一周不透氣也不會憋死人。
正在他觀察的時候,有人出聲。
“別白費力氣,這里沒有信號,也沒有其他出路,那是唯一的出口。”
夜悠然蹲在地上,抱著腿蜷縮在一起,后背冰冷的墻壁令她不安,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她對這里再熟悉不過了,四年前她就被關在這樣的地方,沒想到過去這么久她又回到了同樣的處境。
沒有懷念,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懼。
夜家有很多個這樣的地下室,原本只是為了囤積藥物樣品。唯一出口就是地上的玻璃地板——那里本該有有一個樓梯放下來供人出入。
她小時候還來這里玩過——后來成為了她一生的噩夢。
“聽起來你很熟悉這里的情況。”
晏墨堯的皮鞋停在了夜悠然的面前,這女人果然跟晏時聲是一伙的,他蹲下來,抬起她的臉譏諷道:“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怎么樣?”
他以為會看見一張倔強、不甘心的臉,然而,昏暗光線中所映照出的那張臉卻滿臉淚痕,往常堅定的眼中彌漫著恐懼。
“夜悠然?”
“松開!”夜悠然拍開他的手,轉過臉去,這種情況,她沒辦法和他吵。
說完又把自己抱緊了點,身體卻抑制不住的顫抖。
沒有了光,她就會這樣,緊張的時候還會呼吸困難。
真丟人,她不想在外人的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晏墨堯收神,變了變臉色但沒有生氣。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夜悠然,確定她不是裝的,似乎是發病了。
幽閉恐懼癥......她怕黑......
他還記得第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因為飛機出事,她就病發了。
不過那時候她身上還有帶藥。
但是......晏墨堯下意識皺眉,今天慶功宴她穿的禮服,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更是一點防備也沒有。別說藥,她估計手機都沒帶身上。
看見她這個樣子,晏墨堯有點煩躁,他把手機的手電筒開了強光。照射在夜悠然頭頂上的天花板上,他干巴巴地問:“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夜悠然沒有回答,原本埋著的頭微微揚起,感受著光亮。
她就在燈光底下靜靜地坐著。
頭頂灑下圣潔而柔和的光亮,直接打在她美麗圣潔的額頭上,她的面容漂亮得宛如神女,但是那雙陰郁的眼睛,剛從恐懼與淚痕中恢復過來,還帶著一絲頹廢的氣息。
大片大片的光灑在她身上,露出纖細的脖頸與鎖骨,玉色的肌膚閃閃發亮,黑色的禮服隱入暗夜,讓夜悠然仿佛剛從黑暗中被拉出來一樣。
晏墨堯就這樣看著夜悠然緊緊地閉著眼,抬頭仰望那束光。
即使夜悠然不言,他也已經看出來了答案。
當光照過夜悠然的臉上時,他明顯察覺到夜悠然放松肌肉,連一直因為緊張而瑟縮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