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贗太子 > 第一百十章 梅前悟道
    太學

    “太學生每天要放牌點閘,叩拜師長,就算是新入學也免不了這規矩,今天為什么不見那個新生?”

    “齋長有教化之職,還得多多勸告才是,免的失了太學的體面。”有人對著一個齋長說著。

    這齋長深以為然,轉入了上舍區,并不直接去目的,而一個個輪次檢查過,突然之間,在一處傳來一陣聲響。

    齋長皺起了眉,帶著人過去,卻見著幾個齋役在忙碌著打掃。

    “這是怎么回事,人呢?”齋長一眼看見里面空空。

    “何齋長,原本說住在這里的蘇舉人,搬遷到了清園寺,這小院又空出來了,所以我們得打掃下。”有齋役回話。

    “誒,太學是想來就想,來走就走的地方么?就算是舉人,也太過分些了吧?”有人陰沉的說著。

    何齋長就問:“怎么回事,有誰批準么?”

    “聽說是學丞大人批示,說既已是舉人,就不要占了太學的名額,要想學習,可以保留學籍,居住在外面就是了。”齋役嘴快,一下全說了。

    何齋長點了點頭,說:“既是這樣,那我們繼續查舍。”

    說著,轉身出了去,而后面兩個人面面相覷,有著一下拳打了個空的郁悶感覺,怔了下,只能跟上去。

    “夫君,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看到蘇子籍回來,葉不悔正窩在暖烘烘的榻上給小狐貍縫著小衣服,立刻就是一招手。

    “快過來,看我做的可愛不可愛!”

    蘇子籍看一眼趴在旁邊有點了無生趣的小狐貍,忍不住想笑。

    “你呀,還說我嚇唬小白,你看你把小白嚇的。”

    葉不悔哼地一聲:“哪有,天氣越來越冷了,小白一定是覺得冷了,才會一直發抖,我也是為了它好嘛!”

    抖開剛剛縫了一半的寵物小衣服,獻寶一樣給小狐貍看:“小白,你說,你是不是很喜歡?”

    “唧唧。”小狐貍有氣無力叫了兩聲,算是給了回應。

    見葉不悔再次陷入到了某種莫名情緒中去,它再次抖了下,總覺得自己要倒霉了一樣。

    蘇子籍不是能閑住的人,屋內氣氛溫馨,可待久了,暖洋洋,竟生起了一絲困倦。

    坐了一會,他就起身又推門出去。

    清冽的空氣讓略顯昏沉的大腦清醒過來,此時大院雀靜,微微聞得遠處頌經之聲,門口不遠有一叢的茂梅,已嗅著清芬寒冽的香氣,這梅樹不高,已經有了花苞,蘇子籍緩步過去,背著手,望著滿樹的點點紅與片片白,只覺得有一種即將突破,偏偏又差一點的感覺。

    “距離突破15級,只差少許,卻遲遲不能突破瓶頸,看來想要突破,并不是單純靠著默念就成。”

    但雖是這樣想,可頓悟這東西,不是自己想要就能擠出來。

    是靈機一現的產物。

    索性,蘇子籍把菩提樹下面疊的墩子拿過來,又摘個梅枝,一尺余,沒有綻開的蓓蕾寒香襲人,看去倍覺精神,一揮袖,風就掃落了上面的積雪,又一撩袍子坐了下來。

    面前是白皚皚的雪地,梅枝就在樹下一筆一劃寫起了字。

    默念的正是剛 正是剛從周學丞得到的知識與經驗。

    既“三禮注疏”可以獲得經意領悟,說不得,默念能再有一些領悟。

    蘇子籍不再多想,沉下心神,只慢慢默寫著。

    周學丞這著作的確蘊含著心血,蘇子籍不知道周家讀書人是否也是這風格,但不得不說,周學丞的某些論點,讓蘇子籍也覺得很贊同。

    “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對、身份也不對,倒真想結交一下這位周大人。”

    都說字如其人,其實書也如其人,這一位算得上是大儒中心胸寬廣性格磊落的一個,不是偽裝,從文字和態度里,就能感覺到赤子之心。

    這樣的人并不適合現在就結交,在魏朝周家就是文官家庭,鄭太祖為安撫讀書人,提拔重用周家子弟,但這種榜樣是虛的,事過境遷就沒有用了。

    周家并不是功臣,走爭權奪利的路子只會死的難看。

    “假作真時真也假。”

    周學丞雖不是走孤臣路線,也有自己的圓滑跟無奈,但本性上還是個君子。

    這樣的君子,更適合搞學術,只談談學問,聊聊與讀書相關的事,不用去擔心隨時給你設下陷阱。

    想到給了推薦令卻陣營不明的俞謙之,周明達明顯更容易看穿,這看穿并不是說就是簡單,而更接近一種壘落的態度。

    人心啊,就是這樣。

    “咦,有了!”不知道是哪個火花,觸及了靈感,蘇子籍腦海中突嗡一聲,隨之就是一黑。

    再亮起來時,紫檀木鈿已漂浮出來。

    “【四書五經】提升至15級(8978/15000),智力+1,智力17→18(10),魅力+1,魅力16→17(10)”

    “領悟人心之理,化成人道種子,是否由蟠龍心法汲取(此舉不可逆)?”

    這還是第一次,突破升級同時,一口氣漲了大半經驗,更增加了二個屬性,還化成了一個人道之種,蘇子籍立刻點了是。

    “蟠龍心法汲取人道之種,【蟠龍心法】提升6級(1385/6000)”

    雖變化非常大,蘇子籍卻顧不得了,他繼續沉津在自己思考中。

    “大畏民志,此謂知本。”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以善養人,然能服大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

    少年時,就曾經讀過,當時根本談不上什么感慨,到了青年時,還很是不屑,覺得這是迂腐之論。

    人心,有刀槍厲害么,能干實事么?

    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現在突然之間領悟,才真正明白,就算是新學,也不過是新瓶裝舊酒。

    “迂腐的人心,與精辟的人心,只隔了一層紙。”

    這是學問,也是權術,更是大略,現在整個看去,整個局面都不一樣,自己處境迷霧也散開了許多。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蘇子籍低頭用梅枝寫起了字。

    “辯玄,你說這個牧羊女著實可憐,明明與覺新相戀,卻不能相守,只因二人的身份……”清脆的女聲從遠處遙遙傳來。

    蘇子籍手微微一頓,沒抬頭就知道過來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