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贗太子 > 第六百七十五章 謝真卿有些不對
    此時在二門外的空地上,時日近午,賓客如潮,宴席已開,無論對這些人欣賞與否,蘇子籍都一副禮賢下士、平易近人的模樣。

    大家都裝模作樣,但結果還算不錯,那些或有種種擔心的人,都松了口氣,都很滿意。

    官場上個個都是影帝,一波賓客已經推杯換盞,就算不用宴,都是吃茶抽煙磕瓜籽品果點,說說笑笑,別管在私底下是不是有怨,在此時大家都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真人,是不是發動了?”

    八人站位,已積蓄完成,韓鈞不在八人問仙之內,反而自由,這時見了見場內大部分人或離開,或入了棚,人聲嗡嗡,抽煙、喝茶、說笑,煙騰霧繞,雖有些厭惡,但場外的閑人已經不多,再不施展就顯眼了,就低聲問著。

    劉湛聽了只點點頭,木履踏著,只是沉思,轉眼問著:“剛才,你可感受到了什么變化?似乎有人修煉本門嫡傳心法,登堂入室了。”

    見韓鈞一臉懵逼,他也覺得自己多心,剛才一絲波動,的確恰是本門嫡傳心法登堂入室的感覺,但第一這種心法不外傳,第二也沒有人在這喧鬧不堪的場景突破,第三,仔細看,周圍除了霍無用和俞謙之,都是功名中人,也沒有人修煉道法,更不要說本門嫡傳心法了。

    “再細想,也有點似是而非,難道是我多疑了。”劉湛盯了眼蘇子籍,也沒有看出啥,突然之間,看見了一個看似普通的中年人。

    “皇城司的千戶高檢朗?他怎么來了?”劉湛本是極聰惠的人,一轉眼,已經想通,狠狠盯了俞謙之一眼。

    “必是此人透露的風聲,使皇帝驚動。”

    “哼,不知不覺,卻拿了我當刀使,實是可惡。”

    可這時,想停止都不行,既皇帝都知道了,自己突然之間停止,又是何居心?

    劉湛心中大起惡感,只得發令,八個道人頓時暗暗掐訣。

    蘇子籍若有所感,掃一眼場地和蘆棚,又收回目光,問著:“名單上多少人進去了,都記錄了?”

    管家知道,蘆棚里的賓客,官職都不高,不少是舉人和六品以下,也就是到個場罷了。

    不過三品以上官員,看著親疏,疏遠的都派了管家送禮道賀就算完了,這些人或是蜀齊的人,或不想涉及諸王爭奪,拉攏不得,能中立就不錯了。

    派了子侄而來都是有親近之意,可以拉攏。

    親自來的不多,但都顯出了善意,說不定是未來陣營的骨干。

    至于來都不來的,連顏面都不作,在這等大事下,不是仇恨滿滿,就是不懂事的官。

    一個慶賀,就基本上分出了親疏,這就是政治。

    當下管家說著:“王爺,都記錄了,這是府上的大事,我派了三個人記錄,交叉對證,就算有錯有疏突,也不可能三個全錯,不會誤了王爺大事。”

    “辦的不錯。”蘇子籍點了點首,才說著,似有“嗡”一聲掃過。

    什么東西?

    蘇子籍微皺了下眉,但很快斂住,沒露出異樣,只是又在霍無用、俞謙之、劉湛三人身上掃過。

    劉湛在喝茶,似乎與人談笑,見著蘇子籍目光,笑了笑,還站了起來上前,略一稽首。

    “貧道已喝過茶酒,還有別事不好久留,來向代王道賀一聲,就要走 ,就要走了。”

    這樣快?

    蘇子籍有點意外,也有點懷疑,不過自己目光所至,對方感覺到了起身,一切都很正常,怔了下,就笑著說:“既這樣,本王送真人出去。”

    劉湛也不推辭,任由蘇子籍將其送向大門,背后卻滲出了汗。

    “代王身上并無妖運,非常干凈,遠勝于齊蜀,甚至比魯王還干凈!”

    如果僅僅是這樣,劉湛或會懷疑。

    “不僅僅這樣,代王身上還有妖煞,這是斬殺大妖留下的怨念。”

    劉湛有些疑惑,但想起了順安府變故,若有所思。

    “當日蝗蟲的解決,有些快了,莫非是斬了蝗妖?”

    “不管怎么樣,代王身上并無異樣,好險,差點與代王生了仇怨,幸我沒有輕舉妄動,而先試探了一下。”

    想到俞謙之勸說自己時的反應,劉湛就有些后怕。

    尹觀派雖是勢大,在大鄭各地盤踞,形成規模,可面對國家機器,還是嬰孩一般弱小,毫無反抗之力。

    一旦這位同樣有爭嫡之勢的代王與之結怨,平白無故多個大敵,對尹觀派來說自然不利。

    劉湛想的甚至更多一些:“難道俞謙之是故意讓我與代王敵對?”

    這也不是沒可能,俞謙之支持的是魯王,自己及身后門派并不支持魯王,甚至想要超然于外,俞謙之未必不想將尹觀派拉下水。

    心念轉動,劉湛態度就明顯熱情了許多。

    畢竟能確定代王并無妖運,就值得拉攏,不能交好,也不要結怨。

    “代王。”

    劉湛下了臺階,停下腳步,對著蘇子籍說:“聽說您喜歡煉丹,我門中就有不少典籍與煉丹有關,可以供代王學習,您愿意,可去觀中借閱。”

    “本觀必大開門徑迎接。”

    劉湛一下子變得很熱情,讓蘇子籍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劉湛這是怎么了?剛來時,還是一副矜持,看著有禮,實則冷淡,怎么現在突然又很熱情?”

    “難道在這片刻里,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蘇子籍又不想讓劉湛看出自己的警惕,控制想要打量念頭,亦笑著:“那孤,就先謝過真人了。”

    眼見著劉湛上了牛車,回轉府中,這時人都來了差不多了,又笑著輕拍三下。

    內宴大殿帷幕大開,少女個個身著宮裝,步搖叮當旋舞而出,領頭的正是洛姜,只是一舞,就輕輕吟唱。

    在場的人,都是有審美的人,只見象牙拍板輕點聲中,她就婉轉低唱,初時細如發絲,似有似無,接著裊裊不斷,在屋梁上盤旋,廳中眾人霎時雅靜下來。

    “好歌,好唱功。”

    蘇子籍這才對著侍立在側的文尋鵬低聲:“文先生,發生了什么事?”

    剛才還沒到宴殿,就看到了站在路側,似是在等著自己的文尋鵬,當時就覺得臉色蒼白,看上去似是被嚇到了,只是當時沒空,現在才尋到了機會詢問。

    文尋鵬才醒過神,見主公詢問,只在不遠處有著府兵,并無旁人,輕聲帶著一點急切說:“主上,謝真卿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