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贗太子 > 第六百七十三章 奉旨行事
    隗橋坊

    烏云籠罩,雨水傾注而下,整個京城都被雨霧籠罩,甚至稍遠一些都看不清人影。

    與別處不同的是,這里除了雨氣,更多了灰蒙蒙。

    路上本就沒有行人了,偶有二個人撐傘而過,都不由打了個寒噤,一人就說著:“奇了,現在這天,竟然還覺得冷,真邪門了。”

    一起的一人同樣打了個寒噤,這時節還覺得陰冷刺骨,遠點更是黑幽幽,使人一看就覺得地府開了門一樣,煞是嚇人,聽了這話更怕了:“這里聽說,前面是侍郎府,后來獲罪抄斬,殺了全家,因此一到夜里,就隱隱聽見有哭聲。”

    交流好書  。現在關注 可領現金紅包!

    說到這個,聽著風聲,細微得似乎遠處真有人在哭,仔細一聽,又似乎有人在鼓掌歡笑,遠一點樹葉微動,似乎有東西隨時都撲出來

    “你別說了,快走,快走……”對面的人嚇的膽都快裂了,說著,甚至帶上了顫音。

    一溜煙跑了后,整個街道更沒有人了,隨著夜色漸深,連偶有路過的人都沒有了,連宅前的石獅子,都仿佛陷入到沉睡之中。

    十數人木雕泥塑一樣沉默著,沒人知道他們是何時來到了府門周圍。

    這些精銳的甲兵隱匿著身形,雨水澆淋下一動不動,除微微起伏的胸口,竟看不出是活物,雨水砸在臉上,睫毛都不動一下。

    時間一點點推移,為首之人抬頭看了看天色,一直半瞇著眸子里閃過一抹寒光。

    他的手是握劍的手,此時微微抬起,沖前一揮。

    “是!”十數甲兵毫不遲疑,立刻就從兩側涌到門前。

    一人上前,側身去撞門,這動作熟練之極,千錘百煉,才撞了上去,只聽“啪”一聲,被死死門鐵扦,硬生生震斷,還沒有多少聲音。

    一行人涌了進去,陰風隨之席卷而入,天空中驟響起了一聲悶雷。

    “轟!”

    “什么聲音?”門房其實還沒有睡,房里擺了張桌子,點著豆油燈,一盤五香花生米就著一壺酒,喝的痛快,這時似乎聽見了聲音,不由嚇的一怔,全身都一顫,轉身盯著夜里。

    本來醉醺醺,有點迷迷糊糊,天空中炸雷將他驚醒,這本沒什么,可外面傳來些動靜,卻被他聽入了耳朵,難道是進了賊?

    做門房的,干的不就是守門的活兒?

    若被賊偷給摸進了院子,自己這清閑差事也就別想干了!

    這樣一想,他就忙爬起來,披上衣服就往外去。

    “誰?”才推開小屋門,只聽“轟”一聲,濃重的黑云打了一個閃,將侍郎府內外照得一片雪白,本來就野蠻生長的竹子、蘭花、樹木都在雪亮的電光中瑟瑟抖動,更可怕的是,照亮了幾個沖進來的人影。

    “誰!”雷聲大,灰塵都籟籟落了一脖子,旋即又陷入一片黑暗,門房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真的有人進來了!

    而且看這情況,還不是普通的賊偷,這是、這是甲兵啊!

    “不好——”

    “遇到禍事了。”久在京城的人,也許是慣見了,與別地的百姓就是不一樣,這一眼看去,腦海中閃現出這樣的念頭,難道自己卷入了什么神仙打架?

    門房張大了嘴,才想著,下一刻,只聽“噗”一聲,脖子上一涼。

    “啊… ;“啊……唔……”疼痛讓門房張開的嘴發出慘叫,但喉嚨割斷的一刻,嘴巴就被身后人死死捂住,直到身體抽搐著扔在地上,他也沒能以自己消逝的生命為里面的人做出警示。

    “代王有令,府內人等,一概格殺勿論。”

    倒地的尸體周圍漸漸被血水包裹,十數甲兵就似夜之厲鬼,在曾念真的帶領下,悄無聲息潛入了進去。

    代王府

    街上行人絕跡,只有更鼓聲不斷,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門房處有著燈光,人影依稀,門內照壁前隱隱可以看到二個護衛往來巡查著,更沒有人敢靠近了。

    深夜闖府,甲兵射殺毫不留情,并且半點責任也沒有。

    不過,馬蹄聲打破了寂靜,護衛頓時一驚看上去,轉眼,卻看見十余騎在夜雨中奔馳而至。

    誰都明白,深夜有權在京城馳馬,自然非同小可,才想著,就見來騎在照壁前滾鞍下馬,火光下,就見一個百戶披甲佩劍,左右分列盡是甲士。

    “皇城司奉旨行事,休得阻擋!”百戶大喝,果然,四周立刻陷入寂靜之中,稍后,更多騎兵擁戴跟上來,牛車兩側,就有二十數人。

    兩輛牛車不急不緩行到代王府門口,一前一后停了下來,府門口安靜無聲,除了這一行人,再無旁人。

    其中一輛牛車車簾被一只蒼白的手輕輕掀開,眼角眉梢帶著一絲陰冷的白面宦官,從里面跳了下來。

    兩側淋著雨的小太監小心翼翼攙扶著,他雙腳一落地,就抬頭看去。

    “總算是到了啊。”這本是一句廢話,可由這白面宦官說出來,就平白多了一份怪異。

    說著話,大太監看向了一旁沒有動靜的牛車,又笑一聲:“霍真人還在等什么?”

    對面的一輛牛車內這才有了動靜,車簾一挑,同樣一個灰袍道人從里面跳下來。

    他倒沒用人攙扶,自己撐開一把傘,舉過頂,緩步過來,跟著幾人都是甲兵,看著像是臨時調到身邊,看著就很精銳。

    不過大太監身邊的人對甲兵也是毫不怯場,哪怕在大太監身側伏低做小的小太監,面對人時,也是下巴微上抬,眼角都帶著藐視。

    除了兩方人,竟還有五個人,看著神色不同。

    這五人都穿著普通青袍,在霍無用過來時,與之對視了一眼,目光碰撞,隨后都沉默著移開。

    “咳咳。”霍無用以拳掩口,咳嗽兩聲,才緩緩說:“馬公公,劉真人還未到,這事倒不好這么急,我看,我們還是要等一等才好。”

    馬順德之前就被霍無用阻攔過,那時手里沒有圣旨,自然就沒有底氣,但現在就不同了。

    馬順德此時的神色,與幾個小太監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小太監舉傘,不怕風雨,用手摸了摸被小心翼翼揣在懷里的圣旨,眼角肆意張揚出來。

    “咱家差事在身,卻是不等了。”陰笑一聲,馬順德陰陰的說著:“劉真人好大的名聲,本以為是忠心愛國之人,不想卻首鼠兩端……”

    “真忠心愛國,就該知道眼下該怎么做,而不是向后撤,只想著自己。霍真人,你說對不對?”

    這話說得嚴重,但現場并無劉真人的人。

    霍無用雖然也是道門中人,與劉湛不是一個師門,傳承不同,門派也不同,縱然有一些道門的同仇敵愾,也稀薄得很。

    此刻聽到馬順德得意,想到此人的確討到了圣旨,也只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