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坐在客廳里，煜宸愣了下，隨后他走過來，坐到我身旁，伸手將我圈入他懷里。
“怎么坐這？”
“等你回來。”我道。
聽我這么說，煜宸高興的抱緊我。他側頭，輕吻我的耳墜，聲音帶著笑意傳來，“你個笨蛋，想我了可以叫我的名字，我聽到立馬就會回來。你在這傻等有什么用，萬一我今天不回來呢？你豈不是就白等了。”
話說的嫌棄，可聲音卻是寵的。他很享受我對他的在乎。
我側頭看向他，“煜宸，你愛我嗎？”
煜宸輕笑，他湊過來，輕咬了下我的下唇，一雙黑眸注視著我道，“我最最愛你。所以林夕，千萬別離開我，你離開我，我會瘋掉的，我甚至不敢想到那時，我會做出什么事來。”
聽他這么說，我稍稍放心了些。我問他，“你那么愛我，那你肯定不會做讓我傷心的事吧？”
煜宸終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他看著我，“你怎么了？一晚上沒見而已，你個小東西又查到我什么罪行了？”
我與他對視，一瞬不瞬，不想錯過他任何的表情變化。他眸子含笑的看著我，又柔又寵，仿佛他所有的好脾氣都放在了我身上。
看到如此深愛著我的他，我突然很害怕問接下來的話，可……可我又不能不問！我若連個真相都不能給奶奶，那我還配當個人嗎！
我咬了咬牙，啞著嗓子道，“我見到北冥了。”
煜宸雖然一直叫他叫瘋老頭，但他是知道瘋老頭的名字的。
聽到這個名字，煜宸神情一僵。
我繼續道，“北冥說，我奶奶死亡的那晚，你沒有去找他。你那晚去哪了？”
“林夕。”
他只叫了我的名字，便停下了。他下顎線繃緊，眼中的笑意完全消失。他開始緊張了。
我就當沒看到他的這些變化，我強作鎮定，繼續道，“我去了柳家，知道了小竹云傷勢大好，也知道了小彩云為了報復，追去地府折磨我奶奶。還知道了……”
接下來的話，我問不出來了。我眼淚瘋狂的往下滾，煜宸的樣子在我的視線里變得模糊起來。
煜宸抱緊我，卻一言不發。
他此時的沉默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我在等他的解釋，我甚至等他對我發脾氣，質問我是不是又不信任他了。反正，他說些什么都好，就是別沉默，仿佛在默認一切一樣！
我受不了了，用力的推開他，大吼著質問，“煜宸，我要你一句實話，你告訴我，我奶奶是不是你殺的？”
我終于問出來了。
話說出口才發現，其實沒有想象的那么難。問出口之后，我心里反而輕松了，我把這個選擇題拋給了他，我只等待答案就好。
我坐在沙發上，煜宸單膝跪在地上，跪在我面前，他昂頭看著我，姿勢近乎虔誠。
我想他這樣高傲的人，也只有在我面前才會露出如此卑微的姿態了。他是那么的在乎我，他肯定舍不得惹我傷心，讓我痛苦。
煜宸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道，“她要把我們分開。”
他說這句話，就等于是承認了！
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我幻聽了，我不敢置信，我看著他，又問一遍，“你再說一遍？煜宸，我沒聽清，你剛才說什么？”
“林夕，我……”
“別叫我的名字！”我尖叫著打斷他，整個人憤怒到想要殺人。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刺激到了，我身體不停的發抖，我很想打他，可身體抖的厲害，我連手都抬不起來。我只能瞪著他，尖聲喊道，“就因為她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就殺了她？！煜宸，她是我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怎么下得去手！我在你和她之間，已經選擇你了，你還要我怎么樣！你是想把我逼瘋嗎，還是想把我逼死！”
“林夕，你冷靜點。”
他過來抱我。
他的手觸碰到我身體的一瞬間，我身體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樣，抖動一下子就停了，身體恢復力氣。我抬手，一把將他推開，然后抓起手邊可以抓到的一切扔向他。
“煜宸，你去死！我恨你，我要殺了你，給我奶奶報仇！”我用惡毒的話去詛咒他。
煜宸沒有回嘴，也沒有動。
我坐在沙發上，把沙發里的抱枕全部扔向了他，抱枕是軟的，傷不到人。可沙發旁的木桌上擺著一個花瓶和一個臺燈。當抱枕扔完，我想也沒想，抓起花瓶和臺燈，都向著煜宸扔過去。
臺燈砸到了他身上，而花瓶卻狠狠的砸到了他腦袋上。
啪的一聲，花瓶炸開。隨著花瓶碎片摔到地板上，從他額角滴下來的血，也在地板上炸開一朵朵的花。
鮮血沿著他的額角往下流，他隨手擦了下，便沒再理會。他再次單膝跪到我身前，昂頭看著我，黑眸中，眸光顯得有些慌亂，“林夕，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不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在求我原諒。
可，這種事要怎么原諒！
我盯著他，憤怒的道，“煜宸，你知道人和混賬最大的區別是什么嗎？是人懂得克制，懂得隱忍，懂得寬容！而混賬不懂這些！我奶奶只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就連這點都忍不了嗎！”
我把話說的這么難聽，煜宸也沒有露出半分的不悅。他拉過去的手，貼在他臉上，看著我，聲音都顫著，從未有過的低姿態，“林夕，就這一次，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我看著他，突然冷靜下來，我問他，“煜靈會原諒你嗎？”
煜宸一怔，他似是猜到我要說什么，有些慌張的道，“林夕，閉嘴！”
我沒理他的阻攔，大喊道，“難怪煜靈寧愿死都不跟你在一起，你這樣的人配有人愛嗎！你這樣的愛，又有誰想要！”
聽完我的大喊，煜宸一下子就安靜了。
他單膝跪在我身前，低著頭，額前的碎發垂下來，蓋住他的眉眼，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半晌，他松開我的手，起身站起來。
他額間的傷口還在流血，他沒有用法力讓傷口愈合，只是隨手擦了擦流進眼睛里的血，站在我身前，垂眸看著我道，“我給你三天時間。”
說完，煜宸就向外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憤怒到歇斯底里，“你什么意思！三天時間讓我想清楚，是該跟你繼續過，還是當你的敵人嗎！”
煜宸腳步頓住，他側身看我，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半張臉，讓他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份嗜血的煞氣，“你還有朋友，還有親戚。”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我卻聽懂了。他在威脅我！
他給我三天時間，讓我接受他殺害了我奶奶這件事，然后繼續跟他在一起，否則，我身邊的朋友，還有我的親戚就會遭殃。
我有多愛他，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有多憤怒。
“煜宸，我真是瞎了眼，我怎么會看上你這種人！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讓你如愿，我會融合煜靈的修為。你，還有柳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我這么說，煜宸回過身，他輕勾了下唇角，“林夕，千萬別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讓敵人提前知道。”
說著話，他一步步走近我，“你都把這些話告訴我了，你說，我還能讓你融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