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煜的臉色太難看，他的神魂本來就損毀嚴重，整個人好像下一刻就要破碎了一般。
白修遠驚了一下，連忙道：“顧北煜，你怎么樣，沒事吧？”
他也沒恢復好，但還是立刻用神力去給顧北煜療傷。
顧北煜捂著心口，看著崖底的方向，他目光悲戚，十分難受地說道：“我聽到瑤瑤在喊疼，她肯定很疼。”
白修遠沉默下來。
吞掉鴻蒙珠，這根本是任何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是那天道，都沒有膽子做這種事。
但瑤瑤卻偏偏去做了。
肯定不只是疼的問題啊！
事到如今，瑤瑤不只是為了要徹底擺脫天道的迫害了，也是為了他們這個世界中的所有人，能夠擺脫天道的桎梏啊！
雖然剛才小念念奶聲奶氣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平靜，可他們誰都知道，瑤瑤這次事情相當冒險。
倘若失敗……可能就什么都沒有了！
“顧北煜，要不我舍命護你下去，你去勸一勸瑤瑤，讓她放棄吧！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再想其他辦法去對付天道，吞噬鴻蒙珠，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出了事，恐怕結果不是我們任何人能夠承受的啊！”
白修遠沒說的是，如果真的失敗了，瑤瑤可能會徹底隕落。
恐怕，連他們對她的記憶，都不存在了。
雖然瑤瑤不喜歡自己，但白修遠一想到自己要徹底忘記了瑤瑤，忘記跟她有關的一切，那記憶深處在破廟供桌之下，兩個孩童相依偎的雨夜……
等等等等，就全都忘記了啊！
他就難受得不行！
但顧北煜心中的擔憂痛楚，又怎么會比白修遠少？
顧北煜握緊了拳頭。
白修遠趕緊道：“顧北煜，到了這個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再對瑤瑤有什么旖旎的心思，我是把她當妹妹，當家人，當同伴！我是真的不希望她就這樣隕落了，融合鴻蒙珠這件事太冒險了！”
“不，我不會去阻攔瑤瑤。”顧北煜看著崖底，眼底都是溫柔繾綣，“她做任何事情，我都會支持她。”
“可你不怕，她失敗了，以后你也會徹底忘記她么？”
“我怕，”顧北煜轉過頭看向白修遠，認真道：“所以，在她失敗的那個瞬間，我會與她同去。到時候，念念，還有小程頤跟小野，就勞煩你跟其他人幫忙照顧了。”
白修遠久久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在許多年前，他也會勸說瑤瑤，不要這樣，不要那樣。
但那個跟在瑤瑤身邊的護衛，總是一臉平靜地說，會支持瑤瑤做的任何決定。
任何，決定。
“白修遠，你還記得，咱們之前從上古書卷中，查到的那位東辰帝君吧？”
“我記得。”
“當時東辰帝君失敗了，魂飛魄散之際，他的夫人，也與他同去了。”
不能同生，那么就共死。
就算是魂飛魄散，隕落化作荒蕪。
但那最后一片霞光之中，我們必然已經變成密不可分，再也不會分開。
顧北煜溫柔道：“這也或許是夫妻倆，最好的歸宿。”
**
天元城，西城。
身著月牙白錦袍的男子，猛然氣惱地把周圍的東西都給砸了。
也導致周圍的許多塊晶體，應聲而破。
不一會兒，身穿淡金色絲鸞流仙裙的溫柔女子，慢慢地走了進來，正好一塊破碎的晶石，彈飛到了她的腳邊。
男子一見，頓時緊張得不行，快步走了過來。
“夫人，沒有傷到你吧？”
“我沒事，遠道，你這是……”
齊遠道溫聲道：“沒事，就是一個小世界，出點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了。”
華璃道：“那就好，你盡快處理，過幾日就是我舅父的生辰了，咱們得去中心城給他祝壽。而且，這次事情如果順利，你就可以繼承西城的城主之位了。”..
“嗯，我都知道的，你有了身孕，快回去休息吧。”
華璃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她離開的瞬間，齊遠道臉上的溫柔笑意，一點一點收了起來。
他本是西城城主的私生子，一直不受寵，后來還是去滄海學院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中心城城主唯一的外甥女華璃后，才開始改變命運。
華璃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倆人順利成婚后，西城城主才給了齊遠道一個小世界來修煉。
但遠遠不到把未來城主位置傳給他的程度。
畢竟，齊遠道還有五個兄弟，其中有兩個還是正牌城主夫人所生。
這個城主之位，遠遠輪不到他來繼承。
可齊遠道卻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雖然修煉天賦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善于經營的。
拿到小世界后，他能最大程度地榨干這個小世界的能量，制定規則，讓那些愚蠢的修仙者們，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給自己。
偶爾也會出點小意外，比如一個兩個不聽話的修仙者，齊遠道每次都能夠將對方快速地收拾了。
這也讓他的修為越來越高，如今已經到了五重天了！
要知道，他那個冷酷的父親，西城城主也才只有八重天，而齊遠道的其他兄弟們，也就只有城主夫人生的二公子，修為比他高，到了六重天。
其他的兄弟們，就肯定比不上他了。
但齊遠道有信心，在將來，自己的修為肯定會超過二哥，乃至能夠到父親的那個境界！
到時候，就算是父親不想把城主之位傳給他，也是不可能了。
他可以自己去拿！
畢竟他們整個天元城的五大城池中，都是以強者為尊！
可是如今，提供能量的小世界，卻出了天大的問題。
倘若那個姜瑤真的能夠跟鴻蒙珠融合的話，那么他就將丟失了這個小世界的主宰權啊！
本來二哥手上就有兩個小世界，比他多了一個。
如果他把手中的這個再丟了的話，那自己什么時候，修為可以超過二哥，追上父親？
齊遠道一腳將一塊晶石踩得粉碎。
“就你一個下界的螻蟻，還妄圖跟鴻蒙珠融合？簡直不自量力！我就等著你爆體而亡，到時候，我還會送你在乎的那些人，都魂飛魄散去陪你！”突然想到了什么，齊遠道又桀桀地笑了起來。
“我，要讓他們，全部都忘了你，跟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我會都給抹掉！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在神宮跟魔淵的峽谷底部秘洞之中，姜瑤已經疼得成了一個血人，但她卻還是盤膝而坐。
她的聲音很是虛弱，“玄武前輩，那個天道在上界，算是厲害的人嗎？”
“為什么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