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欣媚彈坐起身追問：“夜悠然？”
“是的。”
晏墨堯把文件摔在桌上，冷淡側目，“你是誰的員工？”
門口的員工會到了他的言外之意，連忙噤聲低頭。
這位夜小姐看起來與晏總親密，沒想到連應她的話都會被訓斥。
既然是這樣的人，晏總把她放進來做什么？
“讓她走。”晏墨堯拉開真皮轉椅坐下，“還有你。”
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夜欣媚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她怯聲說：“晏少，就算曦月不用練琴，我也可以陪陪她。”
“你在夜盛沒有要做的事情？”晏墨堯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我再給夜悠然升一級怎么樣。”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夜欣媚不敢再還嘴，悻然走出辦公室，不甘地握緊了拳。
夜悠然來了，要是自己走了......
不行，她現在還不能離開！晚上八點。
晏墨堯終于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和鄭助一邊談論工作一邊乘坐電梯離開。
玻璃電梯外燈火通明，大樓里面也有人正在加班。
叮，電梯抵達一樓。
“晏總，需要為您預約餐廳嗎？”
晏氏大樓的大廳簡約而寬敞，蹭亮的大理石倒映著晏墨堯挺拔高大的身姿。他單手插兜，大廳中回響著他穩健的腳步聲。
“晏總，留步！”
鄭助還沒有等到晏墨堯的回答，忽然不遠處小跑來一道靚麗的身影。
他仔細一看，是氣喘吁吁的夜首席。
這是專程來逮人了？
跑到兩人面前夜悠然順過氣后，端起微笑凝視著晏墨堯，“沒想到晏總如此殫精竭慮，想必您現在很累了，不如我請您吃飯吧？”
只見晏墨堯斂起長眉，打量了一眼她的臉，便迅速挪開目光與她擦肩而過。
雖然他們在電話里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是被直接無視的確在夜悠然的意料之外。
“等等！你好歹是個男人，心眼不至于這么小吧？”
追在男人的身后，夜悠然著急地拽住了他的衣角，一旁的鄭助瞪大眼，惶恐地放慢了腳步。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夜悠然強硬地攔住晏墨堯，燦然的眸子中倒映著男人面無表情的臉。
“晏少給我一個機會，請你吃飯當賠罪。剛才是我情緒激動了。”
“松開。”
晏墨堯涼涼的目光掃過夜悠然的手，她訕訕松開，雙手合十祈求，“看在我主動認錯的份上，給個機會，就一個。”
女人杏眼中水光瀲滟，微紅的眼角仿佛帶著撩人的鉤子，蹙起的月牙眉有著不染世俗的那種單純的討好，櫻唇抿成直線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焦急。
原來她求饒的時候是這幅模樣。
讓人更想欺負她。
“晏少！”
無言的對峙間，大廳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尖銳的高喝。
夜欣媚跑到夜悠然身邊惱恨地推開她，“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罷休！晏少都拒絕了還貼上來！簡直不要臉！”
尖銳的女聲劃破寧靜的夜幕，十分刺耳，夜悠然還沒做出反應，晏墨堯厭煩地給鄭嚴遞了一個眼神。
鄭嚴立刻意會，他攔住夜欣媚，不怎么客氣地客套道：“晏少和夜首席有事要談，還請夜小姐離開。”
屁話！夜欣媚才不相信，她張嘴還想辯駁，然而面前哪里還有那兩個人的身影。
車上。
夜悠然也沒想到，本來以為沒希望的事情，經過夜欣媚這么一攪和，居然就成了。
想到這里，她主動請纓給晏墨堯當司機，但被對方一口回絕，“如果你開車說不定晚餐沒吃成，反而去了醫院。”
晏墨堯翹起長腿，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紛飛，一開口就是瞧不起她的車技。
夜悠然氣噎，瞧不起誰呢？不過林肯加長這種車她一次也沒開過，可能會遇到麻煩，也就作罷。
“話先說在前面。不是你道歉，我就要接受。”
終于處理完最后一點突發事件的尾巴，晏墨堯放下筆記本電腦，倚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額角又開始隱隱作疼。
“我覺得不管您接受不接受，我都應該向您道個歉。”夜悠然端坐在晏墨堯的旁邊，比平時恭謹許多。
為了夜盛，道歉算什么，低眉折腰也是應該的。
也許是聽出她聲音中的一本正經，晏墨堯忽然睜眼，側頭凝眸，“你知道道歉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他們的距離隔得并不遠，晏墨堯長腿微動就能碰到夜悠然穿著絲襪的細腿。
“是誠意。”
夜悠然略微沉吟，從他忽然變低的嗓音中聽出了男人的暗示，卻并不慌亂。
晏墨堯勾唇，身體前傾，目光直視夜悠然，不置可否：“所以夜小姐的誠意又是什么？一頓飯而已？”
男人的眼眸深邃幽暗，藏有幽深的情緒，淡色的薄唇邊噙著薄涼的笑意，仿佛是一切盡在掌握而又慵懶對待的王者之獅。
面對突如其來的威壓，夜悠然并不怯場。
她撩開肩上的卷發，不卑不亢地說：“我還以為晏少把我從大廳拉出來上車，已經知曉我的誠意了。”
晏墨堯對夜悠然的四兩撥千斤嗤之以鼻。
一句話就想把他糊弄過去？
他半闔著眼，手指點著扶手，“我覺得夜首席是個聰明人。跟我出來，你的誠意就得按我的方式來。。”
“晏總的意思是？”夜悠然繼續裝傻。
晏墨堯瞇起眼，審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這輛車除了駛向餐廳，還有可能駛向酒店，你應該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