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恨不得,拔刀殺了蘇云七,可最終……
還是忍了!
不是宋宴足夠理智,也不是宋宴服軟了,而是顧隨來了:“王妃……”
顧隨有一點點慘……
臉白得厲害,眼下的青黑、眼中的血絲,和虛浮的腳步,無聲地告訴蘇云七,他沒有休息好。
想來也是,被賣到青樓,哪里還敢睡。
“咳咳……你沒事吧?”蘇云七一向恩怨分明,昨天她那么做,雖是為了活命,可顧隨到底也算是,被她給坑了一把,面對顧隨難免有幾分心虛。
“托王妃的福,平安回來了。”顧隨溫和一笑,并沒有借此賣慘,這讓蘇云七,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跟人嫌狗厭,完全不知感恩的宋宴相比,顧隨真是君子了。
“坐下說。”看顧隨虛弱的樣子,蘇云七又提了一句:“吃了沒?要不要讓下人,加一副碗筷?”
顧隨搖了搖頭,朝蘇云七作揖道:“王妃,我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稟報,能不能讓她們先下去。”
昨晚之前,顧隨是不服蘇云七,甚至不能理解,九皇叔為什么,會把王府的事交給蘇云七,還要他全權聽蘇云七的……
直到昨天……
昨天跟著蘇云七出去一趟,看到蘇云七是怎么威脅定王府與宗王府,又是怎么拉攏四大世家的,顧隨就知道,蘇云七她不愧為是,太后一手教導出來的。
論手段與眼界,蘇云七盡得,已過世的太后真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手腕、有心機,還有本事,唯一弱的也就是家世。
而這一點,在她嫁入蕭王府,嫁給九皇叔后,也補足了。
要不是女子的身份,局限了她,就憑蘇云七昨晚威脅兩家王府,拉攏四大世家的表現,足夠她在官場上,占有一席之地。
當然,顧隨并不為蘇云七可惜。
只要有本事,便是女子又如何。
本事大到一點程度,誰又會在乎,你是男是女。
就像九皇叔。
現在誰敢說,九皇叔是妓女生的野種。
是的,九皇叔的母妃,是一名妓女,一名被先皇下令,充入教坊司,成為官妓的名將之女。
九皇叔的外祖父,是東陵開國大元帥的后人,本人亦是威名赫赫的名將。
然,在一次,與南越、西楚、北慶的四國大比中,其父奉命保護當時的太子,卻因保護不力,太子在大比中慘死。
先皇盛怒之下,下令抄其家。男子殺頭,女子皆為官妓。
九皇叔的母親,就受這件事的影響,小小年紀就被充入教坊司,成了官妓。
卻不想……
在十八歲那年,進宮獻藝,被皇上看中了。
被殺父滅族仇人看上,可想而知,九皇叔的母親,當時有多么憤怒,有多么痛恨自己,可是……
她沒有選擇。
就像九皇叔,也同樣沒有選擇一樣。
先皇上寵幸了九皇叔的母親,讓九皇叔的母親生下他,卻沒有給九皇叔的母親任何名分。
直到九皇叔的母親,為先皇擋了毒箭,這才有了一個妃子的名分,而九皇叔也因此有了皇子的身份。
一個皇子的名分,并不能護住一個年幼的孩子。
沒有生母護著,沒有生父照看,一個年幼出身且不好的皇子,要在宮里活下來,實在太難了。
很長一段時間,九皇叔在宮中,都是朝不保夕,被人罵雜種、野種,妓女的兒子,被所有人看不起。
在宮里,九皇叔數次死里逃生,沒有人一個人照看他,完全是憑著頑強的生命力,才活了下來。
直到……
又是一年,四國大比。
九皇叔一人,挑了其他三國皇子,一戰成名。
那一年,九皇叔十五歲。
那一戰,九皇叔一身是血,用半條命,為自己換來了一個機會。
他用當時的功勞,換先皇放他出宮,參軍……
先皇應了。
卻完全沒有把九皇叔當回事,也沒有給九皇叔任何優待,甚至還告訴武將們,不必拿九皇叔當皇子,只當他是普通小兵,死了也就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
這是一個親生父親,說出來的話。
也因這句話,九皇叔剛從軍的那幾年,與閻王擦肩的機會,比所有人都多。
然,先皇失望了。
先皇直到死,也沒有等到,九皇叔的死訊。
九皇叔不僅活了下來,還在軍中站穩了腳步,甚至一步步成了手握重兵,權傾天下的九皇叔,成了……
無人能撼動的大樹。
于是……
當今皇上慌了。
皇上登基時,也沒有把,九皇叔這個出身不好,被先皇厭棄的皇子放在眼里。
然,等到皇上,注意到九皇叔時。
九皇叔已不是,他能動的了。
于是……
皇上就卑鄙無恥地,用最無恥的、最卑劣的手段,算計九皇叔。
一想到,皇上無恥下作的手段,顧隨就氣得,無法保持理智。
等到春畫與夏雨下去后,顧隨暗自呼了數口氣,平復心中的怒火,這才道:“王妃,九皇叔體內的毒素,已侵入五臟六腑,沒有解藥的話,只有半個月的壽命。”
顧隨說完,見蘇云七一點也不意外,就知道:“王妃早就知道了?”
“我是大夫。”昨晚,九皇叔就在她身邊。九皇叔回來時,她還聞到了,九皇叔身上的血腥味,她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她甚至主動提了,要給九皇叔診斷。只可惜,九皇叔沒給她機會。
當然,就算給她機會也無用,她確實沒有辦法,將九皇叔體內的毒素清除。
頂多就是讓九皇叔好受一些,為他多延長幾天生命。
沒辦法,她只是大夫,不是神。
大夫能治病,卻不能治命。
“所以,王妃已要開始準備找退路了嗎?”顧隨苦澀地道。
“退路這種東西一直都在,我需要找嗎?”蘇云七放下碗筷,反問。
顧隨收斂神情,神情嚴肅地道:“王妃你應該知道,不管是皇后、太子還是南安將軍府的南洛水,他們都想要你的命。他們不敢動你,并不是因為你,而是你借了九皇叔的勢,用九皇叔莫須有的血脈,借九皇叔的勢恐嚇他們。這一點,王妃你承認嗎?”
“你想說什么?”蘇云七也坐直,神情同樣嚴肅。
顧隨道:“王妃,是九皇叔救了你的命。”
蘇云七冷冷地看著顧隨,片刻后,點頭:“我知道了。”
蘇云七的語氣很輕,很淡,但不管是顧隨還是蘇云七都知道,這四個字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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