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七看了一眼,濺得到處都是的蟒蛇血肉,默默地收回了,直接投炸藥的打算,扭頭看向九皇叔:“王爺,你有辦法,把蛇坑里的蛇尸……劈開嘛。就像一劍斷黃河水那樣,把蛇尸攔在兩旁,不讓它們聚攏。”
怕自己要求太高,蘇云七又連忙補了一句:“不需要太久,只要三息……不兩息就夠了。”
“你要用本王的劍,劈死蛇?”九皇叔眸光倏地一沉,不可思議地看著蘇云七。
蘇云七眨了眨眼,反問:“不可以嗎?還是王爺你做不到。”
“本王的劍,是殺人的。”不是用來,劈一群蛇尸的。
蘇云七她問這個問題,真的是認真的!
蘇云七點頭,指著蛇坑:“那王爺你去。”
九皇叔看了一眼蛇坑,淡笑:“手下就是拿來用的。”他手下有那么多人,為什么要自己親自動手。
跳進蛇坑,被死蛇包圍……
雖然,他曾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過,但死蛇真的不行。
冷冰冰,滑膩膩的……被這種東西淹沒,真的是想想就惡心。
“他們的速度不行,也不精通。要讓他們動手,他們跑不掉,會死在下方。”蘇云七客觀地,向九皇叔陳述事實。
確實,他們有手下可用,但這手下……
蘇云七輕嘆。
見識過九皇叔的戰斗力,暗衛真的入不了她的眼。
九皇叔嗤笑:“你知道暗衛的平均壽命,有多長嗎?”
不等蘇云七回答,九皇叔又道:“不到三十,平均壽命在二十四歲左右,明白嗎?”
“明白,但并不接受。”蘇云七知道九皇叔的意思。
暗衛動手,跑不掉……死了便是死人。
誰會在乎,幾個暗衛的死活呢。
蘇云七她……
說實話,蘇云七她也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她也不是,見不得人死,一見人死,就心痛得無法呼吸的小白花。
但是!
“能活著,為什么要讓人,白白去送死呢。”蘇云七目光清冷,卻帶著一絲慈悲,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知道,人生來便是不平等的,但這世間總有一些,是公平的,比如時間與生命。”
“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生命都只有一次,一天也都只有十二時辰。”蘇云七看著九皇叔,淡淡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王爺,不要輕視任何人的生命,你輕視旁人的生命,旁人也會輕視你的生命。”
九皇叔確實武功高強,不需要暗衛保護,可九皇叔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十二個時辰,都一直處在高度戒備中。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人乎。
九皇叔這般,不把人命當回事,蘇云七無法理解,亦不能接受。
蘇云七是在指責九皇叔,可九皇叔還沒有說什么,從蛇坑里冒出來的暗衛,就不干了,急著為九皇叔解釋:“王妃,你誤會王爺了,我們王爺不是這樣的。王爺從來沒有,隨便犧牲我們,甚至數次為了救我們而出手。”
蘇云七哂笑,自嘲地道:“王爺與暗衛主仆情深,看樣子,我枉做小人了。”
“你是第二個,會當著本王的面,說本王錯了,還活著的人。”九皇叔卻是搖頭,他看著蘇云七,眼神幽深沒有焦距,是在看蘇云七,卻更像是透過蘇云七,看別人。
蘇云七沒有說話,只看著九皇叔。
她沒有感受到,九皇叔身上的殺氣。
九皇叔無奈輕笑一聲:“你就不問本王,第一個說本王錯了,還活下來的人是誰?”
“是誰?”蘇云七問了,照搬九皇叔的話,問的敷衍至極。
九皇叔卻半點不在乎,認真地回道:“第一個說本王錯了,還在本王手中活下來的人,是本王的母妃。”
蘇云七點頭,表示明白。
她仍舊沒有詢問,或者探聽的意思。
好奇心害死貓,知道太多,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蘇云七不問,九皇叔卻不肯放過她:“你就不問,本王為什么,要殺……每一個當著本王的面,說本王錯了的人嗎?”
蘇云七無奈輕嘆:“我說,我并不好奇,并不想知道,王爺你會覺得,我不識好歹嗎?”
“不會,但你今天,必須要聽。”他就知道,蘇云七與旁人,是不同的。
旁人要聽到他這么一說,一定會順水推舟地詢問,而后再感嘆一番,他們的母子情深。
但可惜的是……
他與他母妃,雖稱不上母子成仇,但也絕不是什么,母子情深。
他的母妃生他,本就是帶著不甘與目的的。
“有一段時間,不管本王說什么,做什么,本王的母妃,都要說本王錯了,按著頭讓本王認錯。”九皇叔聲音輕緩平穩,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他勾唇輕笑,不帶感情地道:“本王被年長的皇兄欺負了,是本王的錯。母妃按著本王的頭,讓本王跪下道歉。”
“本王行禮是錯,吃飯是錯,喝水也是錯。本王做得好是錯,做的不好也是錯……她一直在否定本王,一直在挑本王的錯。”
“本王當時不懂,長大后才明白,她是故意的。故意否定本王,打壓本王,想讓本王成為她光復家族的棋子。”
“可惜了……”
九皇叔輕笑,笑的囂張又肆意。
他這人,天生反骨。
旁的幼童貪戀母親的懷抱,他卻只想握劍練拳,增長自身的實力。
旁的幼童會因母親一句話,就又哭又笑,他卻只會冷冷地,看著他的母妃。
用看傻子的眼神。
他母妃憤怒、羞惱之下,曾罵他是惡鬼。
沒有人性,沒有感情的惡鬼。
當然,也不一直都是如此。
大部分時候,他母妃對他還是好的,只瘋癲、發狂,見重振家族無望,他這個兒子也不聽,不配的時候,才會發瘋、發狂。
他知道,他母妃癲狂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她。
平日的堅韌與隱忍,不過是她的偽裝。
但他不恨她。
她不過是一個,被命運捉弄,被命運踩碎脊骨,踩碎了驕傲,不肯面對現實,自身又沒有本事,只能活在往日榮光的可憐人罷了。
他不恨她,但也不愛她……
是以,哪怕現在的他,有能力為她的家族翻案,讓她的家族恢復昔日的榮光,他也沒有去做。
與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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