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飄著一縷藥香。
顧老醫生滿頭銀絲，氣色很好，一看就很會養生。
他友好的招呼趙瀾尊，同時表現出了疑惑，“聽說你是趙家的公子，你怎么忽然想來看我的藏品？”
趙瀾尊心里冷笑：一個個的，演技都不俗啊。
可他沒興趣陪他們演，“顧老，明人不說暗話，你真的不知道我登門是為何嗎？”
“為何？”顧老表情不解。
“我來找我老婆林素語，她不是一直在您這里嗎？您家的傭人都已經承認了，您就別在裝了。”趙瀾尊直線球攻擊。
胖大媽聽了，飛快擺手，“老爺，我沒亂說話。“
顧老心說：你個笨蛋！他炸你呢！
顧老哈哈一笑，改變策略，“啊，你說的是小語啊，我不知道你是她的夫婿啊，她跟我們說她老公死了，是不是啊，胖嬸。”
胖嬸點頭，“對，對，林小姐說她老公是牧師，為了救一個失足的寡婦跟寡婦的孩子不幸遇難了，她還捏過一個小泥人，說紀念他。”
趙瀾尊：“…………”
蘇南：“…………”
損人這個領域，林素語可以說是有獨樹一幟的天賦了。
顧老忍著要笑出來的欲望，清了清喉嚨，“所以你看，我們真的不知道實情，她來了之后，也不多說什么，我看她這么傷心，也不好多問。”
趙瀾尊在心里吐了幾口血，“我們吵了架，她消失后我一直在找她，她在你這里是為了療養身體嗎？”
說起這個，胖嬸略微緊張的看著顧老，大氣都不敢喘。
顧老一副不著急的樣子，招呼他們，“先喝口茶。”
趙瀾尊敷衍的抿了一口。
“這個小語去年來的時候，情況很糟糕，五個月多的胎兒胎心停了，我孫兒給做的引產手術，小語簡直是沒了半條命。我跟她奶奶是幾十年的好友，她信任我，把孫女托付給了我，讓我給她療養調理。她在我這里住了近半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太跟我們說她的事情，偶爾開心了就到院子里坐坐，身體算是恢復了一些，但最好是不好讓她情緒激動。”
顧老合情合理的順著時間線給趙瀾尊解釋了一番。
就算林素語不特意跟他打招呼，他也知道不能說出孩子的事情。
趙家跟林家搶孩子，林家是勝算的。
何況，眼下連林家都只有老太太知道孩子保下來了，其余的人一概不知，說不定能騙過去。
趙瀾尊對此并不懷疑。
他去醫院查過，送去醫院的時候，寶寶胎心微弱的接近停止，回天乏術了。
他心里一陣絞痛，“那她現在在哪里？”
“逃走了，她說你肯定會找來，我本來就是想跟林老太太說她孫女康復的很好，誰知道一通電話暴露了。昨天晚上她就走了，這會我是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顧老無奈的說。
“您不知道，您孫子應該知道吧。”
“……”
面對趙瀾尊的步步緊逼，顧老嘆息，“趙公子，她這么躲你，就是不想見你，強行見了面也是對你惡語相向。她現在身體雖說康復了一些，可沒有完全好，不能再激動了。不如你就先回去，我們勸勸她，等她不那么排斥了，到時候你再過來怎么樣？”
趙瀾尊喉嚨里像是倒翻了一瓶硫酸。
就那么一路燒到了五臟六腑，又往那傷口上撒了鹽，那滋味……像是無休止的凌遲。
他在椅子上足足坐了半個小時，不發一語。
最后，他聲音暗啞的問，“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