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錦陌扭頭掃一眼白衣男子，就要離開。
上官燁卻不肯松手，壓低聲音，一臉急切：
“趁現在還來得及，你立刻收回剛才的話，只告訴老郭頭你會竭盡全力讓郭靈兒恢復正常。
我知道你很想弄清楚李二一家發生的事情，很想找到洗刷神農谷叛國的證據，我會幫你的，我會竭盡全力地幫你。
但你必須收回你剛才那一番承諾。
一旦你兌現不了你說的，對于老郭頭而言將是毀滅性的打擊，他不會再相信你，也不可能再告訴你李二一家究竟發生過什么。”
心里有一瞬間的刺痛，連帶著眼底也泛起一縷猩紅，她在這個男人的心目中竟然是不擇手段？！
杜錦陌一把推開面前的白衣男子：“白煜安，你當真是好得很！”
話落，看到對方的手還緊緊地拉住她的胳膊，杜錦陌愈發氣惱，狠狠地甩著胳膊，
“你的王妃早就被你親手殺死，親手埋了，現在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些！”
上官燁微微一怔。
顧將離雙手抱肩，一臉慵懶，狐貍眼瞇成一條縫。
這一路上上官燁就像影子似的一步不離地跟著阿陌，甚至還搞出舍命救阿陌的事情，他原本還有些擔心阿陌架不住上官燁不要命的軟磨硬泡。
不過剛才他說不讓阿陌和上官燁湊在一起救老郭頭后，他看到上官燁想要拉阿陌的手，但阿陌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眼下，阿陌更是直接懟得上官燁說不出話。
也許過不了多長時間，阿陌就會讓上官燁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再愛上上官燁，上官燁最好死了這條心”。
“你們慢慢聊，我去院子里看著那兩條狗。”
蒼白的唇角劃出一記淺淺的弧度，顧將離似笑非笑地掃一眼白衣男子，慵懶地向著門口走去。
聽出對方話里的弦外之意，上官燁眉頭緊鎖。
他知道剛才那一番話一定讓阿陌很難接受，可是如果他不說出來，就是明知道阿陌會犯錯，會后悔，卻不制止。
他不能對阿陌那樣。
抬眸凝向面前的青衣女子，上官燁盡可能地讓接下來的話不那么刺耳：
“我剛才的話并不是想冒犯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利用老郭頭對郭靈兒的親情，給老郭頭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希望。
一旦那希望破滅，老郭頭會活不下去的。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去。”
上官燁緊緊地握住青衣女子的胳膊，黑曜石的眸子里彌漫著極其復雜的情愫。
杜錦陌不由得微微一愣，遠山眉微微蹙起，上官燁這是什么意思？
上官燁嘶啞著嗓音：
“當初在水牢，我以銀針封住你的固海穴，原本是想當著上官懷的面做實你被我打死，以便暗地里將你救出水牢。
可隨后發生了顧將離夜闖水牢以及父皇連夜將我召進宮兩件事，等我再次趕回水牢的時候，你已經不在那里了。
我追到焚尸坑，發現了你的豆蔻發簪，我還是不愿意相信你已經死了。
我故意放出話，說要在秦王府門口處死菖蒲。
那個時候，菖蒲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希望你得到消息后會去救她，那樣我就會知道你沒有死。
可是，直到最后你也沒有來。
當時的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生無可戀，再也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這樣的感覺你能理解么，阿陌？”
骨節分明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上官燁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青衣女子，想要從那一雙清冷的眸子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