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懷仁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一些賓客紛紛看向碧色圓領常服的男子，一臉好奇。
姚氏一族的人則瞪圓了眼睛望過來。
上官玦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下有了計較：“請秦王妃再說詳細一些。”
話落，示意身旁的郭公公去臺下看個究竟。
杜錦陌一如既往地平穩，待郭公公來到身邊，這才指著面姚懷仁的臉，緩緩言道：
“請公公看這幾處疤痕。”
剛才她往姚懷仁臉上涂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醫用酒精。
為的就是擦去姚懷仁臉上用來遮蓋整容疤痕的厚重粉底。
在她被阿燁抓進水牢的那次宴會上，她曾經見過姚懷仁，那時姚懷仁的臉并沒有現在這般腫，氣色也沒有現在好。
由此她便斷定姚懷仁應該是在一個月之內整過容。
因為只有一個月整過容，臉才會是這種沒有恢復好的樣子。
不僅如此，姚懷仁為了不被人看出整過容，還在傷疤上涂了厚重的粉底。
所以，她便從隨身空間里取來醫用酒精。
“這幾處傷疤是？”郭公公眼前一亮，聲音特地提高了些許。
上官玦的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亮光。
一些距離姚懷仁比較近的賓客不由得伸長了脖子，緊接著也紛紛點頭：
“還真是的，姚宰相臉頰靠近右耳朵的地方的確有一道一寸來長的傷疤。”
“不僅如此，姚宰相的鼻梁上也有一個指甲長的傷疤。”
“還有顴骨上，姚宰相的顴骨上也有傷疤。”
……
姚氏一族的人臉色十分難看。
他（她）們也看到姚宰相臉上的那些傷疤了。
而且那些傷疤同他（她）們自家姑娘、小姐臉上的傷疤多多少少有些相似。
姚懷仁有一瞬間的慌張，下一刻又故作鎮定地手指著面前的女子，大聲斥責道：“你，你血口噴人！”
杜錦陌神色一凜，完全不給面前男子繼續說話的機會，調轉視線看向郭公公，抬手指著面前男子的臉，聲線微微一揚：
“姚宰相臉頰靠近右耳朵的這個傷疤，是做面部提拉時留下的。”
說著，蔥白似的手指移到面前男子的鼻梁，“這個傷疤是做隆鼻時留下的。”
接著，杜錦陌又依次指著面前男子的眉弓、顴骨、額骨、顴弓、下巴等部位，
“這幾處是做整容手術時留下的，其中眉弓、顴骨、鼻梁、鼻基底是內輪廓固定點，這四處決定姚宰相面部baoman度，改變的程度不算大。
而額骨、顴弓、下頜角、下巴則是外輪廓固定點，這四處決定姚宰相的面部形態，傷疤較其他幾處也更明顯。
足以說明姚宰相的容貌為什么會改變得如此明顯了。”
會場上瞬間鴉雀無聲，下一刻，又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
郭公公不由得豎起拇指：“老奴還從來沒有見過哪位醫者能將人臉的改變說得如此頭頭是道。
秦王妃當真是醫家圣手。”
話落，沖著面前的女子俯了俯身，轉身回高臺之上復命。
一些賓客當即崇拜地望著一襲華麗衣裙的女子：“秦王妃連這都知道，秦王殿下娶到秦王妃還真是有福氣。”
姚氏一族的人當即面如土色。
小賤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原本姚氏一族與秦王實力相當，現如今秦王有了小賤人的支持，姚氏一族要想干成那件大事恐怕沒那么容易了。
姚懷仁當即瞠目結舌。
杜氏說的話居然與顏之柳給他換臉時說的話一模一樣，一個字也不差。
雙肩猛地一沉，姚懷仁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女子簡直太厲害了，厲害到他不管出什么招數，都能被這個女人化解。
暮色而陰森的眸子里陡然騰起一抹驚慌失措，但只一瞬，姚懷仁又恢復如常。
姚氏說的這些太過匪夷所思，在座的誰也沒有見過。
只要他堅決不承認他就是杜青玄身邊的那個雙瞳書童，杜氏就沒辦法把給驪陽城守軍下滅靈之毒的事情推到他身上。
臉上浮起一抹冷笑，姚懷仁扯了扯嘴角：
“秦王妃若是有什么真憑實據就請拿出來，不要弄這些神乎其神的推測，更不要妄圖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到老夫頭上。”
說到這里，姚懷仁的頭高高揚起，
“若是秦王妃沒有證據就不要怪老夫清君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