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上官燁追問道。
纖長的手指伸向衣袖，杜錦陌從袖筒里拿出一支小瓷瓶。
果斷擰開蓋子，杜錦陌倒出一枚烏色毒丸。
“它？”上官燁一臉不可思議。
這枚毒丸是阿陌跟著妙手老人學習制毒后，送給他的禮物。
當時他一想到阿陌的父親，神農谷谷主杜青玄給驪陽城守軍和母后下毒，害得驪陽城失守，母后昏迷不醒，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聽到阿陌說“要報答他”，更是冷了臉，當場便懟了阿陌一句“他不需要”。
后來，阿陌趁著他去接葉婉怡的時候，將這毒丸偷走，他發現后頓時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將這烏色毒丸連同那枚綠色小石頭以及那張小像，看作是他與阿陌之間聯系的紐帶。
不過，他從來沒有問過阿陌，這烏色毒丸到底是什么毒？當初為什么要送給他？
深邃的眸子里溢出斑斑點點復雜的情愫，上官燁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這枚烏色毒丸與雙合毒的毒性一樣？”
剛才，他之所以讓豐衛將這烏色毒丸交給阿陌，主要是因為他怕阿陌聽說上京城的事情后擔心他，想用這枚烏色毒丸報個平安。
還有就是在景陽宮和冷宮時，他見阿陌處處被姚氏一族刁難、針對，想著阿陌有了這毒丸，也許萬不得已的時候能用上。
沒想到，居然會被用在父皇的身上！
“你有多大的把握，能用這枚烏色毒丸解父皇的雙合毒？”
黑曜石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烏色毒丸看了很久，接著，上官燁又凝向面前一襲華麗衣裙的女子。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一臉認真：
“當初我跟著妙手老人學了制毒后，便想著我是你的藥人，如果能制造出一種毒藥，給你和我服下后，我能隨時感受到你的身體情況就好了。
那樣的話，一旦你中毒，我就可以及時配置好解藥，更快地為你解毒。
于是，我便制備了這枚烏色毒丸。
只是，當初你拒絕接受這枚毒丸，后來又陸陸續續發生很多事情，我便沒有驗證這枚毒丸是不是能像我預計的那樣發揮作用。”
上官燁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如果當初他接受了這枚毒丸，如果這毒丸的效果真的像阿陌預計的那樣，以阿陌的聰慧與手段，現在肯定會制備出同樣的毒丸。
如此一來，父皇便可以徹底解除雙合毒了。
而不用像現在，由于沒有試過，所以并不能確定給父皇用了之后是否會有作用。
伸手拿起烏色毒丸，上官燁很是糾結。
杜錦陌的臉上卻似無風的湖面：“兩害相較取其輕，這是目前唯一能救父皇的辦法。”
身為醫者，她很清楚，面對突動情況需要挽救病患生命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不能確定、或者沒有把握的情況。
但一名優秀的醫者是不會因為這些沒把握就猶豫不前的。
清冷的眸子望向床上的上官玦。
她希望上官玦能同意她使用這枚毒丸。
那樣的話，父皇或許可以保住性命，而她也有機會為神農谷平冤昭雪，并將姚懷仁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