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仍然有些許蠕動跡象的肉團被法師之手固定在地面上，隨后在高階魔法空間割裂的作用下被切割成一片片帶血的嫩排，最后被一團壓縮到極限的爆裂火球緩緩炙烤，油脂從半熟的肉排上滴落，伴隨著一縷白煙發出一聲聲聽上去就讓人食指大動的聲音。
比起梅爾羅斯多年來養成的優雅習慣，墨菲也有著自己的吃法，反正這里也沒有“外人”，墨菲直接用自己來時候帶的儀式劍做將肉塊切片隨后穿成一串，一邊旋轉一邊用召喚而來的靈魂之火仔仔細細地烤了起來。
片刻之后，兩人坐在不久之前還屬于法陣的位置大快朵頤起來。
梅爾羅斯伸手在臉上搓了兩下，已經風干的血漬出現裂痕，掉下些許碎塊，老法師有些吃驚地看著正一臉享受樣子的墨菲，有些吃驚地問道：“魔王大人，這也算是魔族的肉吧？您吃魔族的時候...就不會有負罪感嗎？”
“啊？什么口感？”
“哦哦負罪感，負罪感啊...”光顧著和老梅說話，一大塊肉就這樣噎在了墨菲的喉嚨里面，年輕的魔王狠狠拍了幾下胸口才成功順氣。
“有什么好負罪感的？”墨菲反問道：“不過是一些材料罷了，實話告訴你，在我上任之前吸血鬼都在朝著其他的魔族借血喝呢，也沒見他們有什么負罪感。”
“再說了~”墨菲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這種說不明白的東西，你一個這么大年齡的老人都吃得下，我反倒是覺得很奇怪。”
“沒什么好奇怪的。”梅爾羅斯平淡地說著，又有些像是在模仿墨菲剛剛的語氣，“這么多年來，我的實驗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這些東西，扔掉也是浪費...”
“說的也是。”墨菲為自己的烤肉刷上一些梅爾羅斯準備的醬汁，“話說回來，我要是沒想錯，你該不會是在進行...人體煉成？”
“魔王果然見多識廣，這么多年來，我已經在這條路上取得了很多進展，就是不知道我的生命還能不能支撐到研究成功的那一天。”
墨菲挑挑眉，感覺梅爾羅斯的話不像是在作假，于是問道：“我要是沒記錯，你有兩顆心對吧？”
“是的。”
“一顆龍的？”
“是的。”
“那就奇了怪了，雖然說我真的沒見過龍，但是根據我的某些經驗，這種生物的心臟，應該足夠讓你續命很久了吧？”
“是的。”梅爾羅斯回答道：“我的右側胸腔里面是我五十年前裝進去的一顆龍心，本以為它能為我帶來更加悠長的壽命...”
“難道這條倒霉龍有心臟病？”
“...不是，是龍血詛咒。”梅爾羅斯感覺原本憂傷的氣氛有些變得詼諧，他一本正經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揮手將爆裂爆裂火球和肉排推遠，隨后掀開了自己法袍的前襟。
屬于老人的身體上，右側胸部的部位，原本應該是皮膚所在的地方現在被一片片黑色的鱗片覆蓋，鱗片的夾縫之間偶爾有一絲血跡滲出，隨后又被其余的縫隙貪婪地吸吮。
墨菲回想起梅爾羅斯的面板，徹底理解了[異血殘軀]和[雙心人]的含義。
墨菲點了點頭，示意梅爾羅斯繼續。
老法師用那不急不緩的語氣繼續說道：“在最開始的十年里面，我感覺真的很好，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回到了與赫里斯塔他們一起冒險的日子...”
“我不但能夠享受這顆龍心為我帶來的體質強化，還能夠主動激活它，進而獲得實力的陡然攀升。我享受那種感覺，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決定，只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仿佛赫里斯塔的復活已然觸手可及。”
“直到三十多年前，我逐漸感覺到了不對，這顆龍心帶給我的不只有悠長的壽命，還有潛移默化的改變，我逐漸變得貪婪無度...”
“我意識到這一點是在我正往最新的研究之中堆材料的時候，每當我的實驗失敗一次，總是有一種如同吝嗇鬼一般的心痛感，這是我之前從未有過的。”
“當我意識到它在緩慢改變我之后，我迅速對其進行了封印，并且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主動使用過這顆心臟。”
“但是二十多年之前，當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胸前出現了一枚灰黑色的鱗片之后，我就知道我還是把龍這種生物想得太簡單了。”
墨菲右手摩挲著下巴，仔細地聽著老法師的故事，“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被龍血和龍的器官感染了？”
“是的，你可以稱之為感染...或者同化，總之，從歷史上看，在我之前還沒有這樣做過的瘋子，所以按照魔法界的規矩，我擁有對于這個換心和換血法術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后遺癥的第一命名權。”梅爾羅斯說到這里，臉上出現了一抹驕傲的笑容，其中夾雜著幾分自嘲。
“好吧，所以，你要不要和我描述一下，你現在的，嗯，病情進展到哪一個階段了？”
盡管墨菲很想問一下老梅所謂的第二命名權是不是在這種病的主治醫師手里，但本著正事要緊的心態還是優先追問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我想開開眼界，不是，只是我擔心咱們聊著聊著你忽然就長翅膀了...”
“現在嗎？”梅爾羅斯思考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我的封印最多還能夠堅持十年，在那之后，我會變成什么樣子，我自己也不知道。”
“事實上，我的封印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最近兩年我甚至能夠感受到，我原本的心臟也逐漸被它影響，跳動變得更加強力。”
“龍類的精華集中在腦袋和心臟兩個地方，若是這條龍從我的身體之中復活，那么一只擁有兩顆心臟的龍將是這個世界史無前例的災難。”
墨菲聽著老梅的敘述陷入了沉思，短暫的沉默之后墨菲問道：“龍類的心臟能夠同化其他的心臟成為新的龍心？”
“嗯。”
“這份力量，有上限嗎？”
“嗯？”
“老梅，我有個雙贏的好主意，你要不要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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