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群演和工作人員,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得激烈極了。
秦安挪動著腳,朝路燚靠近。
他余光瞥了他一眼。
然后,站立在他旁邊,學著他的摸樣,望著前方那兩道漸行漸遠地背影。
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秦安這才扭過頭。
用胳膊肘撞了下身旁地路燚,“哥,茉寧姐,應該沒事兒吧?”
那群工作人員和群演的討論聲,不小。
兩人距離他們,也不是很遠。
所以他們剛說地話,二人幾乎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天地顧茉寧,又被送上了風口浪尖。
網上地事情,簡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安感覺顧茉寧,好像從年底的時候開始…
具體點的話,那應該是跟自己身邊這位看電影,被拍那次之后。
她儼然就成了微博內娛的值日生了。
熱搜榜上,幾乎天天都能看到跟她有關的詞條。
而這兩天,則更甚。
可要論這里面,攪水攪得最瘋狂的,那還得是路燚的粉絲。
她們甚至,還專門成立了個罵顧茉寧的超話。
但這個超話也時常會被端。
可被端了之后,她們就又會迅速建立起新的超話來。
如此反復循環。
再有就是昨晚的事兒。
對于這個!
秦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
他姐是真的慘。
前有路燚粉絲,這匹狼。
后有新晉小生,顏子堯粉絲,這只虎。
中間,還來上一撥葉傾粉絲,這條蛇。
而顧茉寧那寥寥無幾的粉絲,則是一點戰斗力都沒有。
被這三方勢力撕得,死傷慘重、潰不成軍。
想到這兒,秦安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唉~”
路燚聽著他這聲要死不活的嘆息聲。
不疾不徐的收回視線,斜睨了他一眼,“不會。”
淡漠的語氣,毫無波瀾。
他在回答秦安剛才的問題。
“啊?”
秦安聞言,愣了。
沒反應過來路燚這話是啥意思。
啥玩意兒,突然就不會了?
秦安眉毛皺成一團。
看他的表情,應該是真沒懂。
路燚抿唇,望了眼高導和顧茉寧消失的方向。
而后,扭頭,又睨他一眼。
緘默了兩秒鐘。
終是什么也沒說的,抬腳邁步離開。
智商不在一條線上的人,是沒法正常聊天的。
秦安皺著臉。
很懵。
路燚剛一句話都沒說,但他總感覺…
他那眼神,卻像是什么都說了。
秦安撓了撓頭皮,追了上去。
“哥,到底是啥不會啊?”
路燚,“……”
—
片場內部休息區。
顧茉寧跟著高導來到休息室。
兩人面對面坐下。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高導的神色。
這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顧茉寧覺得高默是那種,該嚴肅時絕對不會吊兒郎的人。
雖然在拍攝的時候,他可能會很兇。
但是只要下了戲,他也是能跟演員打成一片,為人特別隨和,且很好相處,更沒什么架子的導演。
可—
今天的高導,神情卻格外的嚴肅、凝重。
這讓顧茉寧的心里,不免有些緊張。
她坐在椅子上,不安的等著高導開口。
其實她,隱約能夠猜得到,高導找自己是因為什么事兒。
但她…也不能完全確定。
高默抿了口茶。
將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幾上。
他沉默了幾秒后。
盯著顧茉寧,緩緩開口,“小顧…”
……
—
十分鐘后。
顧茉寧從導演的休息室里走出來。
她將門帶上。
站在門口愣了幾秒。
才深吸一口氣,抬腿,朝著旁邊走去。
導演的休息室側面,有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著一個,不是特別大的藍色鐵棚。
是劇組臨時搭建的一個小倉庫。
平時用來存放些器材、道具,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的。
鐵棚的旁邊,有顆超級大的大樹。
它枝繁葉茂。
即使已是深冬,也依舊郁郁蔥蔥,遮天蔽日。
樹下的廊椅,很干凈。
看樣子應該是有人經常坐的原因。
顧茉寧在大樹下,來回踱了兩步。
然后,面朝著它。
停下。
目光落在樹根的位置。
心底的煩躁,忽然更甚。
她眉頭蹙起,忍不住抬腳,朝著那里狠狠踢去。
“砰~!”
“啊~”
一聲悶響傳來。
緊接著,顧茉寧發出一聲驚呼。
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
樹疼不疼她不清楚,反正她的腳,是真的很痛。
痛到有些麻木的那種。
顧茉寧抬高剛才踹樹的那只腳,手肘撐著樹桿,穩住身形。
眉心擰成一股繩兒。
揉了揉。
其實比起腳疼,她現在更在意高導剛說的話。
早上khaleel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
顧茉寧依舊是準備冷處理的。
但現在—
即便是她想冷處理,也不行了。
絕大部分的原因,是跟高導剛才對她說的事兒有關。
另一部分的原因,是…
她覺得,自己對某些人,確實太過仁慈了。
才以至于讓他們,越發的肆無忌憚。
既然如此—
顧茉寧瞇眸。
抬手,捋了把額前的碎發。
唇角勾起,眸中閃過一抹狠厲。
那我就陪你們玩玩吧。
她掏出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khaleel的號碼。
撥通。
那邊接的很快,沒響兩聲,khaleel的夾子音,就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顧茉寧?!”
他的聲音,有些驚訝。
“嗯。”顧茉寧應了聲。
不等khaleel再說話,她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我說五件事兒,你記一下。”
她的聲音很淡。
但語氣里的強硬,卻令khaleel怔忡了一瞬。
他挑眉,頓了半晌,點頭,“你說。”
顧茉寧也不磨嘰。
“第一,你找一下,我和葉傾廁所那件事兒的爆料者,她以不正當的手段,取得的錄音,侵犯了我的同意權、知情權、乃至隱私權,給我告!”
“第二,撤熱搜,發公關。”
“第三,找到那些黑我,以及誹謗我的營銷號,給我往死里告!不接受道歉。”
“第四,把罵我的那個超話,給端了,然后超話的主持人,再抓幾個罵的兇的小雞仔,同上,一樣,不接受和解。”
“最后一個,你跟你那群狗仔朋友們,打聽打聽某人的那啥,有多少,我要多少,小到芝麻,大到西瓜,都要。”
顧茉寧的語速飛快。
但字字句句,卻條理清晰,邏輯嚴密。
言語間,全是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氣。
她似乎是早就有計劃般。
一口氣說完這五點,有條不紊。
聽得那邊的khaleel是一愣一愣的。
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是真的被她給震驚到了。
這一刻,他甚至,都突然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怎么回事兒?
之前的顧茉寧,可不似今天這樣。
以往的她,一直很佛,被欺負了也很少還手。
不,是幾乎不還手。
用沙包來形容她,都不為過。
因為她真的就跟沙包一樣,任人丟來丟去。
誰都可以蹂躪一下。
但如今看來,這沙包,也是有會發脾氣的時候嘛!
就比如現在。
顧茉寧被摻了水,里面原本毫無殺傷力的砂石,凝固成了一團,變成要你命的石頭。
“khaleel?”顧茉寧蹙眉喚他。
“哦!我在。”Khaleel立馬收斂起腦海中紛飛的念頭。
“這些你想什么時候出結果。”他問。
顧茉寧默了默。
“第一和第五,這周前出結果。”
今天已經星期五了,但她不想再等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現在就想要結果。
“二三四,今天。”
她說完,那邊的khaleel沉吟了會兒。
“OK。”
車子這時剛好開過斑馬線。
khaleel打開轉向燈,打死方向盤。
掉頭。
他現在,其實已經在去找那個爆料者的路上了。
是昨天某人交代他的。
可沒想到,顧茉寧今天…
他無聲的笑了下。
這兩人,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默契的。
顧茉寧應了聲,便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她點開微信,找到一個不知道又堆了多久灰的微信號。
編輯了條信息,發送過去。
發完,她也沒等那邊回復,便收起手機,往片場走。
—
與此同時。
一間裝潢精致奢華的會議室內,坐滿了人。
但空氣卻安靜的仿若死寂一般。
落針可聞。
眾人都低垂著腦袋,不敢吭聲。
皆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摸樣。
坐在首座上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白襯衣領上的紅瑪瑙扣子,熠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他倚在寬大的老板椅里,閉著眼睛,修長的指尖輕敲扶手,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他臉色極淡,表情寡漠。
薄唇輕抿。
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矜貴而優雅的氣質。
但偏偏,又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會議室的氣氛,壓抑的讓人難受。
大家更是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突然—
一道突兀的‘叮叮’聲,驟然響起。
打破了會議室的寂靜。
在坐的人,瞬間正襟危坐。
眾人紛紛左顧右盼,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人。
‘是你的手機響了嗎?’
‘不是,是你的嗎?’
‘不是啊,我的沒響,那是你的嗎?’
‘不是啊!’
就在他們互相的猜忌中。
坐在首座的男人,終于睜開了雙眼。
他漆黑深邃的瞳孔,宛若深夜里的鷹隼,犀利冰寒。
視線緩慢掃過在座所有人的臉。
薄削性感的嘴唇,微啟。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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