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意無聊在屋子里寫寫畫畫,青竹站在她旁邊,輕聲將裴明舟要見她的口信遞出去。
元錦意不動如山,專注的下筆,微微搖頭,“不去。”
青竹看著外面炎熱的天氣,好奇的詢問起來。
“小姐,裴公子約您好幾次了,您真不去見一下啊。”
見他做什么?不見。
見了肯定又是嘰嘰歪歪,東說西說,萬一要是再抱著她啃,她可不愿意。
不去。
可....青竹看了一眼元錦意筆下的人物,咬著嘴唇沒好意思點破。
好吧,推掉了裴明舟,青竹又說起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展世子給您遞了帖子,邀請您去明月樓品嘗新的點心呢。”
“不去,回他太熱了。不想出門。”元錦意依舊搖頭。
是真熱,天氣突然就熱了起來,她都不想動彈。
不如在家寫寫畫畫來的安逸。
好吧,青竹再次應答下來,然后,接著說。
“小姐,定威將軍家的大公子給您發了帖子,邀請您出門賞花品酒。”
定威將軍府?她沒聽錯吧。
那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不去。
“推了推了,定威將軍府的帖子以后不用再告訴我。”
這次祁金金被逼得和親就是他們府上攛掇的,既然知道她站在祁金金這邊,那她就永遠不可能給他們好臉色。
大公子?她好像聽父親說過,定威將軍家的大公子風流成性,流連花叢,家里早就一堆妾室通房了。
她只能回敬幾個呵呵。
“是,小姐。”青竹也明白元錦意的想法。
“還有,小姐,三王府.....”
“等等,等等,怎么還有?”元錦意麻了,不可思議的看向青竹。
她肯定是早上起猛了,產生幻聽了。
青竹研墨的手一頓,揚起嬌俏的臉蛋,“沒有啊,小姐,就這么幾個。”
多嗎?沒有吧?
還有好些都被老夫人給推了都,這些是老夫人說讓小姐自己處理的,不然更多呢。
元錦意深吸一口氣,對青竹揮揮手,“都不去。”
她現在只想靜靜。
然而安靜了沒一會兒,風鈴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抱拳回稟。
“小姐,您要不去勸勸裴公子,他好幾次想翻墻進來,都被我們攔住了。”
主要是裴公子身份特殊,又沒有惡意,她們不好強來。
可裴公子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死活要闖進來。
元錦意拿筆的手一頓,不可思議的看著風鈴。
翻墻?有種!
有本事他就一直在外面等著,曬死他。
窗外炙熱的陽光照射進來,元錦意看著自己桌上新鮮出爐的美男圖,嚇得眼睛都抽搐了。
她揉揉眼睛,再次看向桌面上沒穿上衣的畫中人,伸手召喚風鈴,“風鈴,你快來瞧瞧,我是不是眼花了?”
她用人格擔保,她明明是想畫桂圓的,怎么....
風鈴納悶,上前一步,定睛一瞧,“小姐,奴婢確定,您畫的就是裴公子。”
跟著元錦意這么久了,她什么想法一看就知道。
至于自家小姐為什么要畫裴公子沒穿衣服的樣子,咳咳.....或許,她也不明白。
聽見風鈴毫不猶豫的揭破她,元錦意一拍桌子,眼神凌厲。
不是吧?她居然畫成了裴明舟那個王八蛋?
她哪根筋兒搭錯了。
元錦意立馬把桌上的畫揉成一團,丟到風鈴手里,跟有鬼要追她一樣往外跑。
“燒了,燒了。趕緊燒了。”
難怪剛才青竹眼神那么微妙?丟人吶。
“是。”風鈴嘴角勾勒出一絲微妙的弧度,聽話的把畫給清理了。
元錦意拎著裙擺走出屋門,跟青竹打鬧的小玉連忙追上來,“小姐,太陽這么毒辣,您要去哪里?”
是啊!她要去哪里?
“風鈴,裴明舟在哪兒?”元錦意朝屋子里吱了一聲,表情不善。
“回小姐,在后門。”風鈴從窗戶探出半個身子回答。
還好她讓裴公子等著的。
快點,快點,把畫燒了她要去看戲。
在巷子里來回踱步的裴明舟不停錘著自己手心,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目光時不時的往那扇小門里看去。
怎么還不出來?他有這么可怕嗎?
他想想,走上前去,有些急切的說道,“你們就讓我進去瞧瞧吧。我說幾句話就出來。”
再等不到錦意時間要過了。
兩個護衛手持刀劍擋在門口,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
兩人搖頭,不行。
他們要是把裴公子放進去了,風鈴肯定會抽死他們的。
裴明舟氣急,雙手叉腰,又轉回巷子里對著墻角踹了一腳。
怎么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早知道借母親的名義約錦意出來就好了。
看了看天色,裴明舟有些猶豫,他失落的錘了一拳墻壁,剛要對不遠處的小廝開口。
吱嘎一聲,后門從里面打開來。
裴明舟猛地轉頭,眼前一亮,露出一道過分欣喜的笑容,“錦意。”
響亮的聲音差點沒把元錦意耳朵給震聾了,她對青竹和小玉揮揮手,徑直走下臺階,來到裴明舟跟前。
“找我有事兒?”元錦意抱著胳膊,吊兒郎當的看著他。
裴明舟又恢復了淡然的模樣,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元錦意。
“你一直都不應約,我本來是準備向你道歉的。”
“對不起,那天....”
元錦意立馬墊腳捂住他的嘴,威脅的看著他,壓低聲音開口,“我勸你最好忘了那天的事情。”
王八蛋,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是吧。
啊?裴明舟立馬閉上嘴,看了看周圍的人。
“咳,好像要換班了。”
門前的兩個護衛十分有眼力見的消失,裴明舟的小廝也背對著他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盯著巷子口。
“我不會說的,你放心。”抓住元錦意的小手,裴明舟好笑的看著她。
君子守節,當然,上次不算。
“有事說事。”元錦意抽回自己的手,不爽的斜了他一眼,態度有些不怎么好。
裴明舟難過的看著她,可是到嘴邊的話又不知道怎么說。
沉默的時候,他看著陽光照耀元錦意黝黑的發絲,連連上細細的絨毛都能看清楚。
裴明舟棕褐色的瞳孔中映出她傲嬌的小模樣,嘴角蕩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他袖子里的手蠢蠢欲動,眉眼間的著急消散了些,索性擼起袖子,伸出自己的胳膊,“別生氣了,要不你再咬我兩口。”
“你以為我不敢咬你嗎?有事就說,別浪費我時間。”元錦意扇扇風,粉嫩的嘴唇微微耷拉著,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那你要不再咬一口。”裴明舟輕笑一聲,將手臂伸到她嘴邊,眼里滿是寵溺。
元錦意嘖嘖兩聲,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
“臭的,我不咬。”
她拍開他的手,氣鼓鼓的瞪著他,轉身就要回去,“你再不說什么事兒,我就回去了。”
外面很熱的,她只想坐著或者躺著。
“別別別。”裴明舟趕緊拉住她的袖子,稍顯局促的叫住她。
元錦意轉身看向他,見他接過小廝手里的食盒,再拉起她的手。
眼前細長白凈的小手看著水嫩光滑,修剪整齊的圓潤指甲泛著健康的粉色,裴明舟眼眸一暗,“錦意,之前是我不對。”
“我向你賠個不是。”
“你最喜歡的明月齋點心。諾,拿回去慢慢吃。”
不知怎的,裴明舟聲音帶上一絲嘶啞,元錦意沒來得及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糾結。
把食盒放在她手上,裴明舟
“要不不夠吃,就去明月齋報我的名號,記我賬上。”
元錦意提了提食盒,好重?莫不是把明月齋每一種點心都買了?
“你怎么了?”她好像察覺到一點不對勁,微微蹙眉。
怎么著?他突然身患絕癥,想起對她好來了?
整得就跟遺體告別一樣,大好的日子,別逼她動手。
“沒事,這不是怕你偷偷罵我嗎?趕緊給你賠禮道歉。”裴明舟揚起一道明朗的笑容,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態度異常誠懇。
等他回來,錦意應該就有他肩膀高了吧?
小矮子,快點長大才是。
“真沒事?”元錦意不太信,眼里充滿打量和迷惑。
最煩這種藏著掖著的人,要是她晚上睡不著怎么辦?
裴明舟嗯了一聲,使勁點頭,和她拉開距離。
“天氣熱,快點回去吧。我走了。”
元錦意站在原地,眼神一直追隨著他離開的步伐,滿腦子不對勁。
裴明舟走出去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情緒,誰也說不上來。
帶著點點深情和感傷,又有一絲堅定和決絕。
就像他要上戰場一樣,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能一直記住她的模樣。
元錦意想要叫他一聲,卻見他快速轉身消失在巷子里,不帶一絲拖泥帶水。
帶著滿腔疑惑,元錦意回到自己屋子。
小玉打開盒子,滿滿當當的點心把盒子空間都占據完了。
“小姐,裴公子好像真的把明月齋的點心都給買下來了。”
這么多?小姐得吃到什么時候去了。
幸好府里已經供冰了。
“估計他發財了。”以前那么摳的一個人,怎么?今天想開了?
元錦意閉著眼睛躺在榻上,無所謂的說道。
小玉努嘴,明明就是對小姐這個干妹妹無比疼愛。
不過小玉沒說出來,認真仔細的把點心從食盒拿出來擺放在碟子里。
快要放完的時候,食盒最底下出現一個壓著的油紙包,小玉納悶,伸手揭開一看。
“呀,小姐。”小玉低呼一聲,油紙里竟然包著一支異常精巧的緋紅玉釵。
元錦意睜開眼睛,就看到小玉激動的拿著玉釵遞到她面前,“您看。”
好漂亮的玉釵,估計很貴吧。
元錦意接過,拿在手里,對著日光看了看。
雕工細膩,渾然天成,沒有一絲雜質的緋紅玉釵在陽光下,內里顏色像血一樣緩緩流動著,看上去美不勝收。
她嘴角輕扯,把玉釵遞回去,“小玉,幫我去隔壁還給人家。”
這么貴重的東西,她不能收,也不敢收。
“好的,小姐。”小玉原本還以為自家小姐會很喜歡呢?沒想到居然要還回去。
她找了個純色手帕把玉釵包起來,步伐匆匆的往外走去。
屋子里光線明朗,元錦意扇著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的笑容都平淡了。
一股涼意襲來,綠酒出現在她屋子里,還有秀茹也跟著進來了。
“回來了。”她馬上轉變臉色,笑瞇瞇的看著她們倆。
綠酒飄到元錦意身邊,微微聳聳肩,“三小姐,我追著那氣味到了郊外的一處院子,然后就沒了。”
三小姐說別靠太近,她也就只看到一個大概。
元錦意點點頭,示意她無所謂。
“沒事。你把院子的位置告訴我,我讓人去查就行。”
“好。”綠酒嘻嘻一笑,又看向旁邊的秀茹,給她讓開位置。
“秀茹姐姐,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嗯?元錦意挑眉,什么事兒啊?還神神秘秘的。
秀茹面帶慚愧的上前,對元錦意福身后,無奈開口。
“三小姐,奴家想求您一件事。”
元錦意坐直身體,臉上笑容不變。
“怎么了?你說就是。”
她估計是跟秀茹的女兒有關。
秀茹看著元錦意關切的眼神,心生暖意,卻又覺得對不起她。
三小姐都幫了她那么大的忙了,她還要麻煩三小姐。
但是為了女兒,她還是豁出去了。
“奴家想請三小姐將奴家的女兒接到府中來,奴家不日就要去投胎,奴家擔心囡囡會在外面被人欺負。”
她前幾日去外面看了看女兒,覺得她小小的一個人生活十分可憐,身邊無依無靠,仆人也都不怎么盡心伺候。
元錦意并不贊同,她盯著秀茹懇求的眼神。
“可進府只能當奴婢,秀茹,你確定嗎?”
現在囡囡一個人不是挺好的嗎?她還時不時的讓周嬤嬤去瞧瞧呢。
秀茹抿嘴,眼中流露出不舍,但又肯定的點頭。
“奴家確定。三小姐,在您身邊當牛做馬都比她一個人在外面好,奴家實在是擔心她。”
只要能在三小姐身邊,一定會好起來的。
瞧瞧三小姐身邊的幾個婢女,白白胖胖,知書達理,比多少官家庶女都過得舒服。
“不妥。”元錦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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