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別走,剛才是我們慈壽堂這小伙子不懂事,我讓他給你們賠罪。以后華壽堂藥價幾何,我們慈壽堂的藥肯定會比華壽堂便宜,另外送大家十個雞蛋!”蘇馥提高了音量挽留。
眾人一聽,這才滿意的回轉。
剛才滿臉蠻橫的小伙計也趕緊道歉,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看不起蘇馥的這番做派,義無反顧的去了華壽堂。
忙碌了一天之后,殷桃才和慕玨坐著馬車回府。
馬車上,慕玨問道:“那蘇馥是真的會醫術?”
殷桃撇他一眼,“我猜是會的,否則也不能裝大尾巴狼,給人看診。”
“你打算如何應對?”
“應對?”殷桃手指輕輕的扣著車沿,淡淡的回道:“我根本就沒打算應對。”
慕玨了然,“好,那就一起等等看。”
或許真的根本就不用應對,等著看好戲罷了。
兩人回到家里之后,李家人都心照不宣地看著殷桃和慕玨。
殷桃不由得笑道:“都看什么呢。”
侯氏把熬制好的紅糖桂圓蓮子粥給盛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娘今天和慕大人一起去的醫館?”
“嗯,今天慕大人可幫了我好大的忙。”
殷桃在心里補充說著,他還幫著自己把華壽堂后面的落葉掃了個干干凈凈,順便把治療室的木門給修好了。
李小妹幫著侯氏一起去端菜,然后把一盤糖醋花生放在了殷桃的身邊。
“娘,怪不得您把赤瓊支到我這里來,原來如此啊。”
殷桃敲了敲李小妹的腦袋,“好好做你的生意,不許七想八想,娘還等著你賺大錢回報娘!”
“好嘞!”李小妹捂著腦袋,大家一起坐下吃飯。
“嗯,現在咱們的生意都走上正軌了,也不能一直都忙著賺錢。明天二蛋的休沐日和小茗回家探親的日子正好趕到了一起,咱們全家人去山莊里放松一下,玩一玩。”
賺了錢就要花,否則賺錢不就沒有什么樂趣了?
小米和大妞一聽要去山莊玩,別提多高興了,魏氏道:“還不快謝謝你們阿奶,還想著讓你們倆出去玩,我看就關在家里讀書得了!”
小米朝著魏氏吐了吐舌頭,然后特別親熱的貼到了殷桃的身邊。
“奶就是疼我,哼!”
“你啊。”魏氏點了點小米的腦袋,無可奈何的笑了。
第二天李家一家人和慕玨一起去山莊玩了個爽,花開遍地,有螞蚱在山間田野間穿梭。
幾個孩子終于解放了天性,有小茗看著他們,殷桃也不擔心,只放任他們自由的去玩耍。
撲蝴蝶、釣魚、捉螞蚱,挖野菜能玩的都玩了個遍,小孩子咯咯的笑聲,在整個莊子里想起來游玩的人們也不由地嘴角彎起會心一笑。
春天啊,可真是個生機勃勃的季節呢。
玩了一天之后,第二天殷桃繼續去華壽堂親自坐診。
王白術看著外頭語氣嘲諷,“師父,對面看病居然一個人送十個雞蛋了!而且抓藥的價格還比我們低了好幾倍。”
“嗯,有這樣一個免費做好事的大善人,高興還來不及,沒必要生氣。”
昨天玩了一天殷桃,現在心態很淡然很佛系,只要蘇馥不來華壽堂找她,她就可以和蘇馥相安無事。
至于惡性競爭什么的,殷桃表示,就看蘇馥能撐到多久,正好可以用來借此試探試探蘇馥的金手指,到底開到了怎樣一個程度?
“慕大人,今天的落葉……”殷桃回頭看見慕玨。
慕玨很痛快的點了點頭,“我去掃。”
殷桃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并且毫不吝嗇的奉送了一個最燦爛最溫柔的笑容,“那就謝過慕大人了。”
排隊的病人已經等不及了,個個的都在催促中。
“我剛從對面領雞蛋回來,這個位置是我的,快讓我排上去!”
“對面可是拿藥就領雞蛋,你都開了藥方,拿了藥,還插什么隊啊。”
“你們懂什么?拿的那破藥吃了都不治病,我就當幾文錢買了十個雞蛋還挺劃算。”
殷桃笑了,笑也沒說什么,直接給第一個排隊的病人把起了脈。
輪到第三個病人的時候,殷桃剛要伸手,結果手卻蹲在了半空中。
這是怎樣的一個皮膚啊?上面有星星點點的褐色斑點,而且皮膚白皙,不是那種正常的白皙,就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樣的,白皙如紙,慘白慘白的。
后面排隊的人也奇怪的很,推了推這人,“大白天的你戴個破兜帽干什么,還穿的這么嚴實,也不怕熱出毛病來?”
而這個人卻更加嚴實的捂住了兜帽,臉上也用黑紗遮著,只露出兩個眼睛。
殷桃看著她的眼睛里面有紅血絲,而且露出來的眼部皮膚異常的白,就像陶瓷一樣白,兜帽里面的頭發,似乎也是……白色。
皮膚像陶瓷一樣慘白,頭發也是白色的,更何況這病人手腕上的皮膚也是這個樣子,殷桃想到了一種病癥——白癜風。
“嗯,你同我一起到治療室來。白術,你先給其他病人看著病。”
王白術麻利的把手中的草藥放下,道:“周萱姐姐,我要先看病去了!”
周萱朝他笑了笑,溫聲說道:“你去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
“跟我來。”殷桃帶著這個病人直接去了治療室,看著病人緊張的神色,殷桃便離她遠了一些,道:“這里不會有別人,你可以把兜帽摘下來了。”
這病人是個婦人,猶猶豫豫,把手搭在了兜帽上,可始終還是不敢揭開。
“我是大夫,你是我的病人,我保證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會說出去,而且……”
殷桃聲音越發的溫柔,讓人聽了之后有種安定人心的作用,可以得到治愈感。
“你的全身發白,甚至連頭發和眼睫毛都是白色,我說的對不對?”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殷桃繼續說道:“這個病不能見陽光,如果你不想治的話,現在就可以走,如果想治我便給你治,你肯定不想一輩子被人議論待在陰暗里,是嗎?”
這人又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后就把手搭在了遮蓋嚴實的兜帽上,緩緩的接了下來。
殷桃一看,果然是白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