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初當天下午就出了院,她沒受到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就是被嚇得有點嚴重外加淋了一場雨發燒了。
孟云玫還有工作就先回去了,殷海峰和殷梓陪著殷初出的院。
殷海峰帶著殷梓去辦出院的手續,殷初去了一趟廁所。
這所醫院的各方面設施都很不錯,走廊上安安靜靜的,路過的人也很少會大聲喧嘩。
唯一突兀的是一間半敞著門的病房,從里邊頻繁的傳來幾句流里流氣的唾罵聲。
“我呸,媽的,陸銘弋那條瘋狗之前找了那么多次茬也不見得他這么瘋,一點都不留情。”
有人瞬間附和上,“我操了,老子半條腿現在都還動不了,真他媽變態。”
“那女的跟他什么關系啊,讓他那么瘋…”說著,里頭傳來玻璃杯被狠狠砸在桌上的聲音,“老三都怪你,瞎看到什么人,搞得我們為了抓個女的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被叫老三的人立刻不滿的拔高了聲,“這你能怪我?是那姓許的給的錢不多,還是分到你手里的不多啊?”
“自個鉆錢眼里頭了,跟哈巴狗似的跟人說有錢自個賣命都行,你現在能怪誰?啊?”
“媽的,你還提!住這一場院的錢都不知道花出去了多少。”說話的人頓了會,“我他媽就納了悶了,救護車來的時候,暈過去那女的父母也來了,帶人就上了車,然后我們也痛的站都站不起來了,陸銘弋那小子卻還可以一聲不響的走了。”
“我他媽都要懷疑我自己這拳頭是不是棉花做的了。”
他們是沒有受過任何正式教育的人,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講出的話三句兩句帶臟話,讓人難以入耳。
但殷初還是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去,特別是在聽到陸銘弋在當時受傷的情況下一聲不吭地離開的時候。
殷初的眼前好像一下子就出現了那個少年的背影,藏在雨幕中,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意。
殷初心疼地皺緊了眉頭。
突然,殷初口袋里的手機傳來一陣鈴聲,她被嚇得回了神,怕被病房里邊的人聽到聲音立刻按了接聽抬步離開。
是殷海峰辦完了出院手續找不到她。
殷初的鈴聲響起幾秒后就傳來她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里頭有個人反應快,且行動還自如,立刻就跑去了門口看。
就看到了殷初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男人回頭,朝著里邊坐著抽煙的一人問,“老大,是那個女的。”
被喚老大的人,抬了抬眼朝門口這邊看過來,從鼻腔呼出一口煙后,不在意地說,“不用管。”
收到這句話,男人這次把門給帶上了才進來,接著問,“那老大,我們還賺那許辰澤的錢嗎?”
聞言,坐著的人把手里的煙直直捅到了桌面上,煙滅了就丟在了一邊,他挑眉,“你還敢掙?”
男人立刻搖頭。
他們貪錢,可也貪命啊。
陸銘弋瘋起來是真的可怕,你根本就不能跟不要命的斗。
因為根本就斗不起啊。
大概在兩年前,有個人找到了他們,二話不說就砸了一沓錢給他們。
就一個要求。
不能玩死陸銘弋,但也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哥幾個一聽,瞬間就樂了。
他們在這個社會里沒有法則的摸爬滾打了那么久,飯都是從別人手底下搶過來的,給人找茬打架不就是他們的強項嗎?
還有一筆不菲的錢財可以拿,何樂而不為?
剛開始鬧得還算大,許辰澤也滿意。但到了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許辰澤厭倦了這種小打小鬧,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通電話來罵他們。
他們也是真委屈。
每一次都是真槍實戰的真干,也都是拳拳到肉的,怎么在許辰澤眼里就成了小打小鬧?
而就在幾周前,許辰澤又砸了一筆比以往還要大的數額給他們,還發出了警告。
拿人錢財,沒辦法。
他們就開始頻繁的找陸銘弋的麻煩,真就做到了人不死就往死里弄。
但以往的每一場架陸銘弋都好像并不放在眼里,有的時候會狠,更多時候都像是把他們當發泄物一樣,但也都只是點到為止,雙方都不會鬧出人命。
他們也不是傻的,真鬧出什么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們也逃不過去。
而以往的每一次都從來不會有這次那么瘋。
他們這次是真得感受到了,陸銘弋在那一刻是真想讓他們死。
泠江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延續到今早才停的,昨夜他們被處理完送回病房,渾身都痛的嚎嚎叫。
病房的門卻突然被人打開,陸銘弋出現在他們眼前,猶如厲鬼。
他只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而那句話到現在都讓他們后怕。
他說,“告訴那個姓許的,再有下次,我拉著他一塊下地獄。”
窗外驀然電閃雷鳴,他那張本該立體俊逸的五官在明明滅滅的光下,沒有絲毫生氣。
-
殷初在家哪也不給去,原本還擔心殷初性子會太悶的孟云玫,現在十分慶幸。
女兒還是在自己眼里時有安全感。
殷初在家養了兩天,發燒的后遺癥也好了很多,周一那天,殷海峰和孟云玫原本還想讓殷初再休息一天的,卻被殷初給拒絕了。
她確實沒受到實質性的什么傷害,沒有必要那么矯情。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她想早點見到他。
周一早上,殷初準時來了學校,瞬間就接收到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們或多或少,在場的不在場的,大概都知道了點細枝末節。
但好在那些目光并沒有什么惡意,等到了下課,跟殷初稍微玩的好一點的都涌上了她的周圍,向著她問東問西。
徐意柔看到,過了幾分鐘就提了提聲音喊道,“你們懂不懂什么叫靜養啊?”
被徐意柔這么一喊,大家也都反應過來,喊著散了散了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徐意柔湊近了問她,“殷初,你真的沒事嗎?”
這句話,已經有很多人問她了,殷初耐著性子笑著搖了頭,“我真得沒事,放心吧。”
方秋吟聞聲轉過頭來,微含著唇皺緊了眉頭,“我真服了,天災人禍,那些個社會渣滓真不是人。”
這件事到現在都沒有傳出校方一個正式或者是另有隱情的解釋,所以就只能單純的當作是社會混混對在校學生的騷擾行為處置。
他們是社會上的人,沒有觸犯法律的前提下,校方沒有資格管。
所以在他們眼里,這對殷初來說就是天災人禍。
還有些幸災樂禍的人說,“果然女孩子不能長得太漂亮了,不然你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徐意柔難得跟她同仇敵愾,一塊罵人。
殷初心上一暖,笑了笑。
罵著罵著,方秋吟就想起一件事,“話說回來,陸銘弋今天沒來校也就算了,怎么陳則也沒來啊?”
殷初聞聲眨了眨眼,第一次明目張膽的朝最后面看去。
那并排的兩張桌子上,都沒有人。
是的,陸銘弋沒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