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一品丹仙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投獻
  作為學宮幾十年的老資歷奉行,萇弘曾經和骷髏祖師麾下黃九魔、昆侖道人麾下介象都打過照面,一眼就認出了立于人群中的介象。

  此刻的介象,被一根繩索綁縛,明顯被制住了氣海,修為盡失。

  他憤怒的痛斥著身邊的這群魔修:「爾等如此舉動,可知后果?異世之敵一旦入寇,舉世接亡,爾等以為自己能逃脫嗎?當真愚蠢至極!」

  有人冷笑:「舉世接亡?天地盡在,日月流轉,如何接亡?介象,莫要在這里危言聳聽!

  有人道:「獐子所言不錯,血鴉老祖立旗,滅的是學宮,爭的是我等妖魔巫三道活路!姑且不論如何滅世,若當真滅世,當真舉世接亡,豈非連他自己也滅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冰姑、衣道長、蟲先生他們都是傻的嗎?」

  還有人道:「鄭屠,跟他說這些做甚?昆侖已背棄我等同道,向學宮卑躬屈膝,同道之義早盡,今日以其血行祭,為血鴉老祖大軍打開通道,從今往后,壓在各路道友頭上的學宮,便可掀翻了!」

  更有人摩拳擦掌:「血鴉老祖說了,今后帶我輩遨游虛空仙界,仙丹妙藥唾手可得,仙酒靈肴盡情享用,還有那法寶、仙品、神格、神女,只要立功,便為我等而備,從此脫離凡塵,人人可求仙證道!」

  眾人哄然大笑,一個個興高采烈,押著介象來到天池中央,介象無力掙扎,悲嘆道:「愚蠢!愚蠢啊!血鴉子并非我世中人,其為搜神世大敵,學宮吳學士親口告知還能有假?爾等受血鴉子蠱惑,離死不遠矣!」

  有人遲疑問:「吳學士說的?」

  介象道:「吳學士親往昆侖山,見我家祖師時說的!爾等不信我介象,難道還不信吳學士?吳學士乃我輩同道之楷模,他說的還能有假?」

  介象心如死灰暗自悔恨,自己還是不夠果決,事到臨頭心存僥幸,下不了決心自爆氣海,眼下卻成了打開萬骨攝生陣的祭品,悔之晚矣。

  有人駁斥:「吳學士自然信得過,但他介象之言,卻信不過!」

  衣冥河嘆息:「冰姑,你之大仇,貧道愿舍生相助,但洛兒已歿八十年,學宮滅后,該放手了。」

  眾魔修立刻退開,形成一個大圈,衣冥河打出一道火光,在冰層上燒了起來,形成一道內圈,火光之下,天池輕輕震動,內圈冰層盡數融化碎裂,血水噴涌向上,咕嘟嘟猶如一個巨大的泉眼。

  正看時一道疾風刮來,卷起狂暴的雪花,雪花散去時,人群中多了幾道人影。

  眾人立刻被這天地間的變化吸引,仰首觀望。觀望多時,這光華波動得越來越快,漸漸顫抖起來。

  焦白首和獐子早將介象抓在手中,聞令后同時發力,將介象拋往血色金蓮。

  冰婆子向介象冷冷道:「介象,你我原為同道,本有同道之誼,你們昆侖山與學宮媾和,不愿對付學宮也就罷了,卻緣何甘為學宮走狗,追查我等行蹤?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我等不講道義了。有你這煉虛高修為祭,勝過百牲!」

  只聽衣冥河道:「吳升原為我等同道,貧道也是敬仰的,可他入了學宮之后,便忘了本,先殺骷髏祖師,后屠骷髏山同道,可謂背信棄義數典忘祖!此等小人,其言其行尚可信乎?」

  緊接著,耳中依稀傳來一道琴音,身子好似被繩索纏住,遠遠甩飛出去。這么多年了,他們一直四散躲藏,始終查不到下落,是意今日都聚在了這里。

  他辨認著下面那近百人,結合著學宮紅榜上的描述,依稀認出了之前開口的幾人。

  介象語重心長道:「冰姑,血鴉子是異世魔道,引來的異世之敵是要滅我春秋之世的,我家祖師是合道高修,常游于虛空,對虛空諸世萬界了如指掌,吳升若是虛言,

  又如何瞞得過我家祖師?你們不要被血鴉子哄騙了………」

  八丈高的血蓮猶如活物般感知到送過來的祭品,蓮口側轉過來,幾具尸骨在其中翻騰而出,如舌尖特別迎了過去。

  冰婆子瞟了一眼衣冥河,正待說什么,風雪驟止,天地間猶如被人揭去了一層遮擋的帷幕,顯得格里澄激。

  血紅色的泉眼在噴涌間逐漸抬高,高出冰層四丈左右,漸漸成形,好似一朵盛開的血蓮。蓮瓣舒展,花蕊蔓動,有金色光芒閃耀,顯得妖艷異常,又如一張血盆大口,貪婪的索要著吞噬的一切。

  紅榜排名第三、第四、第五的三個魔頭齊聚于此!

  冰婆子喝道:「投獻!」

  一席話,頓消眾魔之疑,叫道:「衣道長所言甚是,從今往前,鄭某與吳賊勢不兩立

  !」

  眼見這血盆大口越來越大,自家即將被吞咽下去,介象雙眼一閉,不愿再看。

  說到這里,再也說是下去,被冰婆子點住經脈,還無法言語。

  萇弘更是壓低了自己的氣息,一動不動。冰婆子和衣冥河是資深煉虛境巔峰的高修,單打獨斗他都沒信心,何況兩人齊至,再加上一個相當于學宮七位鎮山使的蟲先生,萇弘若是此刻暴露,絕然討是了好。

  萇弘在高處看著這一幕,心中冷笑,今日再次印證了吳升乃邪魔外道出身,如今居然成了學宮學士,當真令人可笑又可悲。

  冰婆子叫道:「將介象獻祭了!」

  眾人頓時喧然拜倒:「冰姑、衣道長、蟲先生!」

  介象當即賭咒發誓:「若象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紅榜排名第十七的焦白首,果然臉似黑炭;這個獐子,看上去不是妖獸所化,此人雖然紅榜只排十七,實則修為比焦白首還高;還有這個,資深煉神境,排名十四,不敢和學宮行走做對,卻專殺行走的家眷。

  冰婆子冷冷道:「只要能將學宮除去,將屠戮壓迫我等數百年的這幫道貌岸然之輩滅殺,哪怕老婆子死了,也心甘情愿!」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接話。

  在這安靜清朗的夜空中,漸漸有光華流動,如同五顏六色的水波,在天穹上翻滾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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