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瀝油!!
他想用火攻??
五枂剛有此想法,就見陳葉撕下一塊衣料點燃,往斗里一拋……
轟!
熊熊大火瞬間燃起!
一些瀝油滴落在地上,混著沙子燃起來,明明一小從火點,就跟燃不盡似的。
這要是粘在鎧甲上……
“諸葛兄,看你了!”陳葉斂了神色。
“燒死那些狗日的!”諸葛豐吼了聲。
他摩拳擦掌,早已迫不及待,直接用盡全力拉到最低,然后,放——
嗖-嗖-嗖!!
數十塊澆了瀝油的火石從斗中飛出,火球在半空中燒出黑色煙霧,如一塊塊帶著拖尾的彗星疾墜而下……
“是火!”
東韓兵中不知誰喊了句。
令旗一搖,所有步兵舉盾。
砰!石頭砸在盾上,碎了。
可包裹在石頭外面的瀝油粘在盾牌上熊熊燃燒,碎裂的石屑飛到鎧甲上,飛到靴子里,甚至飛到一些步兵臉上。
隨著石塊滾落,石塊滾過的地方,都像蝸牛爬過一樣,留下一行燃燒的瀝油。
這瀝油是一種易燃,且含膠質,十分耐燃的一種物質。
通常用來作可燃物淬煉兵器。
考工屬就有不少瀝油。
可誰也沒有想到,瀝油竟還能這樣用!
“啊!”
“我的臉!”
“好燙,鎧甲被燒紅了!”
整齊劃一的東韓步兵,突然就亂了。
好些士兵被燒得在地上打滾,有些瘋狂的叫喊著,怎么拍也把身上的火苗子拍不掉,還有些干脆直接把鎧甲脫了……
但這,僅僅是開始!
“放!”
“放!”
隨著陳葉一聲聲令下。
鋪天蓋地的火石從天而降,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石頭,因為淬了瀝油直接變成了無情的殺戮機器,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這次北狄派出的騎兵都會些武功,若是大石,誰也別想傷到他們。
可就是這些密密麻麻的小石頭火星子,防不勝防。
馬兒被灼燒皮膚,順著皮毛就燒起來。
嘶吼亂奔的鐵騎根本不受控制,在步兵中橫沖直撞,把東韓步兵懟得人仰馬翻,慘叫聲,嘶鳴聲……各種聲音交匯在一起,熊熊烈火,堪稱人間煉獄!
柳紅纓剛調兵,準備和東韓步兵決一死戰。
卻見鋪天蓋地的火石從天而降。
然后,眼前一片火海……
熊熊和火焰倒影在她黑色瞳孔之中,她絕艷的臉上一片震驚,萬千將士無不驚駭,也無不抬頭看向五云峰山巔,是誰?
是誰?想出如此精妙的計策?
是誰?如此的殘忍?
他們不敢想,要是這火燒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的慘烈。
陳葉深吸一口氣,心中震撼的同時,也有陣陣后怕,這就是戰爭,最原始的人海戰術,最原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
因為政治的落后,掌權者思想還停留在武力掠奪的階段。
犧牲的,就是這些底層的士兵。
哀嚎聲不絕于耳。
比漠北的風,更加凄涼……
陳葉心頭忍不住一陣陣憐憫,如果可以,大家和諧共謀發展,不好嗎?
然,就在此時!
一陣悠揚的笛聲在大漠里穿行。
那笛聲十分空靈婉轉,聽在耳朵里十分舒服,似乎能趕走人的身心疲憊,讓躁動的心情瞬間安靜下來。
連那些被烈火焚燒的東韓步兵,都安靜下來。
“怎么回事?”五枂不敢相信。
怔怔的看著下頭。
她沒看錯吧!?
那些士兵竟然任由身上的火燒著,也不嚎叫,也不在地上打滾了,簡直不合常理,就算燒得是一具尸體,也要動上一動吧。
嗚——嗚——
號角聲響。
不過,這是北狄的號角!
就在所有人好奇北狄這時候吹響號角干什么的時候,那些身上燒著的東韓步兵動了!
令旗揮動。
東韓軍隊從新發起進攻。
此時,他們不應該叫重甲步兵,應該叫重甲火兵了,因為他們身上都燒著或多或少的火苗。
“沖啊!”
震天吼聲,步兵快速進攻的步伐震天動地。
陳葉全身爬滿一層雞皮疙瘩,簡直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眼前一幕,這特么,太詭異了吧?
“怎么回事?”
他扭頭看向五枂。
是不是情報不夠準確,東韓步兵,特么的就不是人吧?
五枂搖頭。
如此詭異的場景,前所未見!
“聽說過彌天閣嗎?”
突然,山上傳來諸葛紹祺的聲音。
他和聞人良不知道什么時候上山來了。
二人皆面色凝重,諸葛紹祺的目光則眺望遠方,落到北狄騎兵重重護衛的一頂車轎上,那轎子上面拴著五顏六色的繩子,襟布,看起來十分怪異,頗為神秘。
像是某種少數名族的神秘信奉。
陳葉當然聽說過彌天閣。
據說這個組織神秘的很,里頭的人都會風水玄學,一掛千金難求……呵,陳葉才不相信,如果真這么厲害,凡天老頭怎么會被端王關押在地牢?
還給他逆天改命?
有那本事,怎么不給自己劫天改運,弄個九州之主一統天下?
“應該是彌天閣的人出手了,那里頭的人,都邪門的很。”聞人良破天荒嚴肅起來。
“呵,有多邪門?”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偏門厲害,還是我的現代化武器厲害!”陳葉嘴上侃侃,心頭卻不敢小覷,下頭那些浴火步兵不斷的發起沖鋒,就像沒有痛覺的行尸走肉。
的確太特么詭異了。
他不敢大意。
“諸葛兄,繼續投火石!”陳葉吩咐一句,立即調頭把之前準備好的木屑和木炭。
陳葉偏著頭搗鼓,怎么想也想不通。
那些士兵,怎么成了傀儡了?
彌天閣的人若真有這種本事,為什么現在才使出來?
“嘻嘻。”
“誰讓你不聽話,必須給你點教訓。”
突然,心底又出現了那個女孩的聲音。
這聲音,真的非常非常幼稚,稚氣未脫,陳葉推測,頂多十二三歲。
“你到底是誰?”
“是不是你在背后搗鬼?”陳葉在心頭問道。
“我叫梵桑啟。”
“是你未過門的妻子,爺爺說過你會來娶我的,可你卻言而無信,我必須給你一點教訓,以正夫綱。”女孩的聲音,此時透著一些威嚴。
梵桑啟?
也姓梵?和凡天老頭一個音?
“凡天老頭不會是你爺爺吧?”陳葉驚呼一聲,手里的硝石燃起來,把手都給灼了。
“嘻嘻,你叫爺爺老頭,讓我叔叔們知道了,他們會殺了你的。”
“勸你乖乖投降,跪下親吻我的鞋尖請求我的寬恕,隨我回北狄,我可以大發慈悲放過那些無辜的大夏人,否則……”
陳葉???
他被一個小孩威脅了?
忍不住笑道:“小孩,你毛長齊了沒?不要學大人說話!”
“我不是小孩,我已經十五歲了!”
“呵。”陳葉一聲輕笑,果然是個小屁孩。
再次被輕視,車轎內的梵桑啟氣的狠狠一拳砸在扶手上。
怒斥:“你這么不聽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一旁的侍者從來沒見閣主這般生氣過,臉色一冷起身,道:“閣主,屬下這就去殺了他。”
“不必!”
“能氣到我也算他的本事。”
梵桑啟勾起唇角,有趣,這是第一個聽到她身份還敢對她不敬的人。
殺了他有什么意思?
她要讓他長點教訓,讓他意識到不肯娶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讓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么的強大,讓他逐漸臣服在自己腳下。
話落,她從新將玉笛橫放在唇邊。
笛聲,再次在沙場上響起。
這不合時宜的聲音,就像帶著某種魔力,原本穩步有序進攻的東漢步兵發了瘋一樣涌進五云峰的豁口,北狄騎兵也像收到了某種鼓舞,開始發起了沖鋒。
“啊!這聲音又來了!”
“將軍!”
三枂握著長刀手心發汗,看著攻過來的敵軍心頭發緊。
打了這么多年仗,頭一次遇到這么詭異的狀況,好些士兵臉都燒焦了,居然還在進攻,簡直就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死亡軍團。
這,怎么打得過?
柳紅纓雙眸瞇起。
怕嗎?
她也怕。
但是她們沒有退路。
“左右兩軍迅速組成雁回陣護翼,中軍隨我進攻突襲,上!”柳紅纓一聲令下,一騎當先沖在最前頭,傳令小將立即揮動令旗。
七枂立即配合,召集弓箭手從高處給柳紅纓打掩護。
雁回陣盾牌防守,長矛為攻,陣型變換靈活,不管是步兵還是騎兵,都能完美攻克之,可偏偏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步兵。
東韓步兵刀槍不入,現在又不死不休。
即便砍斷了腳踝,那些東韓步兵爬也要爬過去用手中的刀尖作戰,場面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還有更詭異的。
大夏軍隊竟然自相殘殺起來!!
“你們在干什么?!”柳紅纓氣憤的大吼一聲,雙目中滿是震驚。
而她的紅纓軍,雙目空洞,甚至調轉槍頭朝她進攻。
三枂拼死護到柳紅纓跟前,臉色煞白,忍不住發問,“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為什么會這樣?”
所有人,都不理解。
無法想象,大夏軍就像被人控制了一般,竟然都朝著柳將軍發起進攻。
只有陳葉聽出來了。
笛聲變了。
是那個名叫梵桑啟的小女孩搞的鬼。
是她在用笛聲操縱大夏的軍隊,這這這真特么的反科學,陳葉實在不愿意承認,可現實擺在他的眼前。
此時,他手中剛剛配比的大伊萬也不香了。
怎么打?
這特么簡直就是魔法攻擊,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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