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空洞冷漠,看他就如睥睨一只螻蟻。
他看錯了嗎?
剛才那雙眼的眼神,像是嘲諷!
他在嘲諷自己!!
“你是誰?”
一張口,他的聲音就散了。
虛無縹緲中,只剩他局促的呼吸格外清晰。
“我獲得的內力,是你的嗎?”陳葉又問。
那眼,干脆閉上了。
那意思是……看不上自己。
陳葉無語的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現實,應該是在夢中吧。
自己怎么會夢到這么個殘缺玩意兒?
突然。
緊閉的巨大眼睛,兀地睜開。
就像聽到陳葉內心的吐槽一般,眼神變得無比陰鷙,眼睛周圍的黑焰也瘋涌起來,一股強大的威壓讓空間收縮,陳葉瞬間就不能動了。
“你干什么?”
“有話好說啊大哥……啊……”
陳葉話還沒說完就被擠壓得慘叫一聲。
血漿上涌的感覺幾乎要撐爆他的腦袋,感覺眼球都要被擠出來了,第一次,離死亡這么近,陳葉慌了。
“前輩!!”
“誤會誤會,前輩……有話好好說……”
陳葉額上青筋暴跳,再也不敢藐視這雙魔鬼一般的眼睛。
穿越這事本就離譜,沒想到更離譜的事情都被他給遇上了,凡事有因果,他無意間繼承了大佬的功力,兩人也算有些機緣。
用不著一來就敲山震虎吧?
算你厲害行嗎?
陳葉在內心瘋狂輸出。
好在大佬可能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給他一點教訓之后就將他放開了,此時的陳葉渾身癱軟,到倒地直接就暈了。
“草!”
陳葉猛地驚醒。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寢宮內燭火搖曳。
古色古香的皇帝寢殿提醒著陳葉,剛才只是一個夢而已,只是夢的感受太過真實,以至醒來之后他都還心有余悸。
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
除此之外,他腦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段文字記憶。
“五臟歸元、形識歸天,合虛歸真。”
“化凡練氣,人氣合一,天目自開。”
這兩行字,陳葉記得尤為清晰,但怎么出現在他腦子里的他全不記得了。
像是什么內功心法?
不管了。
陳葉直接盤腿而坐,配合心法運氣,沒想到,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雖然小腹傷口還在,但明顯感覺沒那么痛了,像是對癥下了一劑良藥,治標治本,一下病痛就去了大半。
這特么也太逆天了!?
難道這是大佬送給他的見面禮?
陳葉趕緊又將心法配合運氣打坐了一會,完事之后渾身骨裂般的感覺完全沒了,還有種廓然開朗之感,最明顯的是,他的眼睛,似乎更加清明了。
雖然不知道大佬給他的是什么功法。
但可以確定,這玩意兒很有用!
“謝了!”
陳葉對著空氣一拱手,隨即喚人更衣。
自從當了皇上,他日日勤政,大小官員呈上來的奏折他都親自批閱,并及時給與解決措施,對待朝臣,他恩威并施。
如今,朝中官員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
形勢看似一片大好,卻因為梵天閣的卦辭,天下間風起云涌。
陳葉剛上朝就收到韓城急報。
東韓前朝世子韓東君揭竿起義,在西海北道稱帝,建元新韓,國號大韓,起義的理由是大商不仁,強迫征收百姓土地,強迫韓商通婚,法令區別對待等系列問題。
差點沒給陳葉整笑了。
立即找來東韓地圖看了眼。
確實他沒記錯,西海北道是東韓最東邊的一個邊遠小城,與大商一條山脈之隔,該山脈名叫韓武山,山高險陡,巨大的巖石峭壁是兩國的天然邊界屏障。
西海北道腹地又石塊眾多,不利于農作物種植。
最主要的是,那地方小啊。
就一個縣城大小吧。
人口不到五萬。
之前皇室旁支有些紈绔世子逃到了那里,基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威脅性,陳葉便暫時沒管,沒想到人家都登基稱帝了。
跑到那犄角旮旯稱帝,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嗎?
“此人稱帝后,可有什么動作?”陳葉隨口問道。
“啟稟陛下,聽聞此人在西海北道威望極高,善于拉攏人心,許多被我們強制分田的大地主們,都紛紛投靠。”
“另外許多東韓百姓不滿通婚的大商百姓,說不應該給他們分配東韓的土地。”
“許多百姓也在暗地里支持韓東君,甚至有些百姓逃去了西海北道。”
陳葉只覺好笑,“什么東韓的土地?東韓已經不復存在,那些都是大商的土地!”
心頭雖如此想,陳葉卻還是皺起了眉頭。
自古以來最容易被煽動的就是平頭百姓。
根據縱觀歷史的經驗,雖然韓東君沒錢沒兵,煽動的這些百姓都是一些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可當矛盾四處激發,光百姓到處鬧事都夠讓人頭疼。
更別說要做好災后重建的工作了。
暫時沒什么威脅,但很惡心。
若任之不管,長久必定激化大商百姓和東韓百姓的內部矛盾,但凡此時再出來一個有能力率眾之人,東韓百姓就會擰成一根淬煉過的韁繩。
到時候就難處理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把韓東君一鍋端了。
所以,柳紅纓送來請令,請求率軍出征把韓東君掐滅在萌芽狀態。
陳葉合上竹簡。
“回去告訴柳將軍,她的任務是做好沿海布防,鎮守金門,不可擅自妄動……”說到這,陳葉眉頭狠狠皺了下。
“你們柳將軍不會已經去了?”他脫口而出。
該死!
他太了解柳紅纓了。
那家伙時常仗著天高皇帝遠,擅自做主。
士兵猛地面色一白,將頭壓低了幾分,“末將不知……”
“不知?”
“我看你們柳將軍讓你送信之時,已經在調兵遣將了!”陳葉大喝一聲,直接站起來!
厲聲一喝,直接把小將嚇得匍匐在地。
“皇上息怒,柳將軍她……”
“她什么?”陳葉冷聲追問。
“柳將軍說,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聽到這里,陳葉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可沒想到小將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他氣死。
“只需五日,就能踏平西海北道……柳將軍她……她是這么說的!”小將說完一直顫巍巍低著頭,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陳葉。
陳葉扶額。
坐回龍椅上,頭疼。
沒錯,這才是柳紅纓。
“那西海北道叢山峻嶺,她踏的平嗎?”陳葉泄氣般道。
“這……”
小將無語凝噎,此踏平不是彼踏平。
“聽聞大商還未攻入東韓時,這韓東君就帶著護院逃了,就這種孬種,理他作甚?”
“她現在的任務是替朕守好金門!”
說完,陳葉猛地腦子一閃。
那日分別,他曾囑咐柳紅纓。
‘替朕守好韓城。’
陳葉猛地恍然大悟。
紅纓一定是太想幫他守好韓城了。
所有朝臣大氣都不敢喘,現在的皇上已經不是當初的皇上了,大商雖然不尚武,但一國皇帝卻沒有不會武功的。
蓋世武功不僅可以震懾世人,更是異于常人的象征。
掐尖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會武功的。
見識過陳葉的武功修為之后,朝臣對他更添畏懼。
高相挑眉偷偷看了眼柳志丞,得意溢于言表,沒想到啊,柳紅纓居然犯這種低級錯誤,此時不參更待何時?!
高相直接一步跨出道:“柳紅纓擅離職守,請皇上降罪!”
“高相此言差矣。”
“柳紅纓身為韓城城守,帶兵絞殺逆賊,何來擅離職守一說?”柳志丞說完看了陳葉一眼,像是在觀察陳葉的態度。
高相笑了,“如今正是沿海布防的關鍵時刻,區區烏合之眾,用得著柳將軍親自帥兵圍剿?”
說到這里,高相故意頓了頓,猛地神色一厲:“難道,是故意給敵人可趁之機!?”
“胡說八道!”
“柳紅纓城防圖已經呈給皇上,高相怎知紅纓布防有沒有完成?”
“韓東君蠱惑人心謀逆,不該圍剿嗎?”
“怎到了高相口中,成了區區烏合之眾,高相這是在為逆賊說話,替他們拖延時間壯大嗎?”柳志丞和高相懟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高相絲毫不懼,直接一拱手,“烏合之眾,乃剛才皇上所言。”
“柳丞相是想說,皇上也……”話說一半,高相笑而不語。
兩位丞相在朝堂上唇槍舌戰,其他人默默閉上嘴。
連陳葉都被拖下水了。
此話一出,柳志丞直接被將軍,氣得一臉鐵青,一步跨出啟奏道:“皇上圣明,柳紅纓帥兵征戰數年,對戰局有較強的把控,出兵討伐定是深思熟慮之舉,臣不認為其有何過錯。”
高相緊接著又道:“當然了,滅了逆賊倒是大功一件,若萬一東瀛此刻來襲……”
“夠了!”陳葉呵斥。
直接打斷高相所言。
這倆要么不吵,要么吵起來沒完沒了。
陳葉之前還覺得,電視里那些朝臣在朝堂上干仗的劇情太夸張,等真正當了皇上之后才明白,電視劇誠不欺我也。
“兩位愛卿所言甚是。”
“各有擔憂,皆是以大商為本,朕甚感欣慰。”
陳葉和稀泥,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一句:
“報!!!”
“啟稟皇上,濱海急報。”
又是急報?
陳葉抬手揮退朝堂中央劍拔弩張的兩人,看向外頭道:“宣。”
很快,一名侍衛打扮的人來到朝堂之外,單膝跪地道:“濱海衙司羅勇,見過皇上。”
“說說吧,有何事稟告。”小王公公示意。
“啟稟皇上,近日濱海漁船頻頻失聯,衙門派出巡防發現,有大批精良戰船停靠在海上,船上掛著東瀛的太陽旗幟。”
“什么!?”
“戰船?!!”
“東瀛戰船準備進攻濱海?”
朝堂瞬間炸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目光頻頻看向陳葉。
陳葉案幾上正好放著東韓地圖,這張大商繪制的東韓地圖,還包括了部分大商與東韓邊界城池,大商臨海海沿線城池等。
他視線一下落到濱海上面。
“你說,濱海海外停靠了大批戰船?”陳葉問道。
“是。”
“不過那些戰船好像并沒有進攻,只是停靠在海外。”
“那片海太深了,我們的船根本使不到那么遠的距離,只能遠遠看見大片,至少有三十艘!”羅勇說著,似乎想象到那個畫面,神色劇駭。
“天啊!”
“三十艘!”
“聽聞東瀛的戰船,都是在龍國訂購的,上面裝備著精良的遠程弓。”
“是啊,我還聽說龍國已經把我們的重弩偷去了,若裝備到船上,那射程,那威力,大商拿什么與之匹敵?”
朝臣七嘴八舌,就跟那些船已經攻過來了一樣。
陳葉眉頭緊皺,視線一直停留在地圖上。
停而未行。
那些船在等什么?
他們真正想停靠的,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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